加载中…平安夜风中的寻找（组章）《散文诗》2015年4期
(2015-03-22 20: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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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风中的寻找（组章）
一
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河北一个小镇的平安夜，刮起了大风。
风像黑夜里不幸的孩子，闭着眼睛走路，撞到坚硬的墙上也学不会拐弯。
是卑微的爱情，逼着我离开又强迫我回来。
二
跟着一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我发现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大风把许多条道路，横七竖八地吹到了我的面前。
我是那种经常走错路，也不会与选择一致的人。
我走过的地方，飘忽不定的灯火正次第关闭。
三
一片沙滩，一枚听风听雨的贝壳；
一个临风而立的红衣女子，我不知道应该叫她冰冰还是香香。
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两个人也是一个人。
我发现自己常常把现实和记忆弄混，清醒的方式就是遇见一个人——
然后打听，10排9号在什么地方。
四
让我无法停住脚步的，绝不是平安夜的风，也绝不是记忆。
我知道有些东西看着很甜，咀嚼起来却很苦。
有个孩子风车一样从我面前跑过，我想捉住他，伸出手——却是虚拟的风。
五
符号、数字、尘埃……
还有一片海。
最深的记忆没有彼岸。
那一年相见的瞬间，我就学会了跟着影子走路。
深度的饥饿给了我深度的忧伤，黑夜里我是一张欲望的弓。
六
黑夜里我摸索着光明行走，光明里我必须依赖着一些黑暗的事物，才能看清脚下的道路。
很远，我就听见10排9号的门在打开，走近了就没了声音。
一切就像黑夜掉进了大海，忽然的寂静，骤然的喧嚣。
七
我忽然想起一个词——
今夜没有月光，今夜没有你，今夜没有海。
只有一片黑色的礁石，礁石上镶嵌着卑微的贝壳。
风吹不动，浪打不摇。
八
“别总捉着我的手”担心的过程就是爱。
海滩的礁石上，浪花一次次摔倒在你的面前。
虚假的表演即使重复一万次，也抵不过一次真实的感动。
九
小鱼、小虾都吐着泡沫，深刻的沉入底层无声无息。
不经意间一个转身，一切就黯淡成了沙滩。
挥挥手告诉自己——一定别哭
你说，有时候可以忍住难过，有时候是怎么忍也忍不住的。
十
平安夜千里江山万家灯火，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
一个人经过大风的黑夜，去10排9号，寻找大海的另一半——火焰。
看似不相容的总能心心相印，有种相遇叫——
向左走，向右走。
十一
我们绝不是一粒沙或一朵浪花那样简单，也绝不是一双翅膀一对情人那样复杂。
我们只是两个手拉手的泳圈，或两个串联的句号。可以在海上漂浮，也可以在黑夜里茫然。
我们走过柔软的沙滩，看身上的水慢慢滴落。
我们把一枚贝壳放在耳边，听昨天在哭泣。
我们走过真实的黑夜，一张熟悉的大床，
让一切变的透明和不可思议。
我们把羞涩藏起来，发现黑夜和白天只隔着一道窗帘。
十二
一枚苹果就让一切开始美好，闭着眼睛我在走路，睁着眼睛我还在走路。
一束灯光照亮了一片天空，一片雪花我看到了北方。
2009年12月24日我在异乡。
寻找10排9号，让我在风中丢失了自己。
心已经没有了根，就像挂在树梢的风筝，被风吹得忽嗒忽嗒地响。
十三
我成了风中无法左右自己的纸片，被虚假的诺言，吹得团团乱转。
不该忘记的，无意间已被更新覆盖，就像黑夜覆盖白天。
许多过后就开始后悔的事情，做的时候却乐此不疲。
就像今夜，我应该躲进路边的小旅馆，然后关紧房门。
十四
我看见许多黑色的乌鸦飞起来，黑色的乌鸦窃窃私语，黑色的乌鸦在和腐朽对话；
乌鸦在搬运石头，乌鸦要喝水，乌鸦嘴里已经没有了肉，可乌鸦依然卖力地抒情。
黑夜里没人能听懂乌鸦的歌唱，唯独我，把眼泪听的掉下来。
十五
我知道离天亮还很远，离我要去的地方还很远，不知道我一直这样走下去，
是否能在天亮前走到我要去的地方。
我必须加快脚步，必要的时候，可以像风一样奔跑。
因为天亮了，我的道路就彻底消失了。
十六
我们喝着红酒流着眼泪。
在工业路火锅城一个很小的单间里，毛血旺与凉拌莜麦、红酒兑雪碧；
我们试图用酒杯把伤感碰撞出色彩，然后一饮而尽；
酒是甜的泪是咸的，菜如黑夜的心情慢慢凉下来，空调的冷风吹走了时间。
黑夜用目光把你送回了家，而我就停留在火锅城，把对你的愧疚终生反复加热。
十七
在风中丢失的可以找回来，而我们遗失在床上的，永远找不回来了。
消失最快的不是时间而是海。
抚摸着记忆走路，就像许多不舍在眼眶里转。
一滴就是一片海。
十八
你一定一个人在灯光下，旋转一枚圣诞夜的苹果
就像大风，在旋转我异乡的孤独。
远处有火车隆隆地开过来，从火车上一定下来很多的人。
是否有人像我一样，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了自己。
十九
必须选择一种期待的方式结束，10牌9号融进了黑夜，大海蹂躏着记忆。
我必须停住脚步，必须咳嗽一声，让某一处的灯光忽然亮起来。
今夜我不需要谁想起，只需要一扇紧闭的房门，在我经过的时候忽然打开。
2010年1月——2010年2月3日
原载《散文诗》2015年4期
原载《淮风》2010年11月总8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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