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都喜欢谈论确定性,特别是基金经理。当然了,确定性越大,成功率就越高。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确定的事啊?就像看足球,比赛没有结束,谁敢说哪个球队就一定会赢?
但是,就像巴菲特说的那样,既然上帝赐给了我们“预测”这把榔头,我们就忍不住要拿着它到处乱敲一通,而不会去关心投资到底有没有确定性这个问题了。石波在2009年通过考察日本、新加坡等国以及调研国内相关行业,认为2010年最有确定性的行业将是无限互联网,未来这个行业将具有非常大的潜力。但是4年过去了,无线互联网的相关股票并没有什么靓丽出彩的表现。常士杉2011年的时候,认为高铁是全年都看好的品种,它的投资具有确定性增长预期。但是话音未落,就发生了高铁脱轨事件;罗伟广以确定性高增长以及产业政策扶植为选股方向,但是始于2009年的3年重仓的54只股票,却使他损失惨重,“由先驱变为先烈”。连实力雄厚的基金经理都“确定”得如此离谱,我们敢保证比他们做得好吗?
世界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如果非要对未来的事情“确定”一下的话,我想大致可以划分为5个等级:
1、基本确定: 太阳公公明天照样从东边升起;
2、比较确定:2016年奥运会在巴西举行;
3、相对确定:2020年党带领我们进入小康社会;
4、不太确定:中日海军互“赠”炮弹;
5、最不确定:国足获得世界杯冠军。
投资就是押宝,不管你是技术派,还是价值派,或是成长派。如果押1 ,胜算很大。如果押2和3 ,说得过去。押4 ,很悬。押5
,基本就死翘翘了。
但是格雷厄姆好像不太喜欢这样的押宝游戏。华尔街的人们都喜欢从行业未来的美好前景中去寻找确定性,但格老却喜欢从企业的过去寻找确定性。比如企业规模有多大,往年有没有亏损,资产负债率是多少,分红是否连续,等等。就像一位篮球教练挑选球员一样,格雷厄姆一定会问:“这个队员身高多少?弹跳力如何?百米速度是多少?参加过多少场比赛?
”,而对于“是不是奥巴马的亲戚?有几个女朋友?会不会成为政协委员?”这类问题他是不会感兴趣的。
很显然,格雷厄姆只相信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不相信未来的“故事”;只喜欢定量,不喜欢定性。对于未来的态度,是个彻头彻尾的“不确定论”者。他只是根据一般的规律和常识来选股:一、好企业将继续好下去;二、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管理层、多么强大的核心竞争力、多么强大的品牌、多么广阔的成长空间,最终必定会在财务报表中显示出来。三、大企业比小企业抗折腾。当然格雷厄姆并不认为这样就能保证投资的万无一失,因为黑天鹅随时可能出现。所以他又上了三把锁:第一把锁是足够低的估值,就是安全边际;第二把锁是足够数量的分散组合;第三把锁是合理的股票/债券比例。
格雷厄姆就是这样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不太相信自上而下的分析方法,总是扒拉着企业的老黄历来寻找投资的确定性,从不大胆预测,冒险出击。这一点太像司马懿这个老狐狸了。诸葛亮可谓那个时代一顶一的分析大师和预测大师,隆中对,出师表,草船借箭,火烧赤壁,导演了一场场经典的战争大片,但在步步为营、严密防守的司马懿面前,竟然无计可施,最后活活累死在五丈原上。
把那些拎着榔头满大街转悠、出力不讨好的活儿交给基金经理们吧。我们手里没几个钱,还是戴上老花镜,像账房先生那样,时常翻翻旧账本。因为那里面的世界最确定,最真实,得出的结论也最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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