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何紫翔書》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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鈔罷張岱先生《琅環文集》卷三《與何紫翔書》,對於他所提出的“練熟還生”之法,很有感觸。其實,世間除了琴藝之外,舉凡書法、繪畫、吟詩、作賦,無一不須“練熟還生”。值得注意的是,此“生”並非生疏,而是一種生氣,乃貫通全曲使之活脫之“生”也。得此生氣,則純熟之曲因而有靈氣灌注,因而靈動,因而動人,乃至有繞梁三匝之感。繪畫亦然,於丹青純屬之際,有一貌似稚嫩之筆貫之,於老練之中添一生動,使得通幅畫作活脫起來。寫字亦當如此,於熟練的點畫之間添一絲似拙之趣,遂使通幅字體活了起來。寫詩更是如此,記得陸放翁有詩曰:“白髮無情侵老境,青燈有味似兒時。”(《秋夜讀書每以二鼓盡為節》)此中的“有味”並非是兒時的無知,乃是老練之中添一童真生氣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