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才女薛涛的爱情自白书
(2015-03-16 13:19:24)
标签:
情感韦皋元稹才女官妓 |
文/宋雨霜
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爱情,是女人难以逃脱的宿命,是劫还是缘?我终究是在美人迟暮前,历经了这些风花雪月的过往。
老男人是少女之劫还是缘
在韦皋的帮助下,我很快名盛一时。我的艳名随着蜀江水越流越广。喜欢写诗,我尝试着用胭脂掺水制出红色的小彩笺,题上诗句,曾给那些我认为相宜的客人。我不知道,在若干年后,后人以我的名字把小笺命名为“薛涛笺”。
身虽柔弱,我的心却变得坚强许多。因为我已看穿,我再怎么声名远播也是他捧出来的。而那些王公子弟,再怎么赞美留恋,数日之后,也是绝尘而去的事。真正和我朝夕相对,能够掌握自己生死的,是这个叫韦皋的男人。心中的悲戚涌上来,被贬松州的波折让我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艳名是虚名,才名是虚名,觥筹交错,男欢女爱都是假的,唯一真实的是——我是一个妓女,需要依靠别人的慈悲怜悯才可以立足于世。
之后的日子,似乎变得平淡了许多。在平淡中,在繁华中,我也日渐成熟着。韦皋死了,我哭了。毕竟我在青葱年华与他相遇,他的知遇之恩,我无以回报。
伯乐逝去,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岁月平静中,一些汹涌酝酿着。
那一年,我的世界闯进一个叫元稹的年轻诗人。元稹是以御史身份出使蜀地的。他早就听说了我的艳名和诗名,对我很感兴趣,意欲单独造访。司空严绶成人之美,驱遣我前去与元稹会面,会面之前,严绶肯定将元稹吹嘘了一番,我在心里想着,此次前去相见的,应该是一位前途远大、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
第一次遇见,和当年与韦皋的遇见何其相似,却又不同。他是一个有着明媚笑容的男子,温润儒雅,却必比韦皋更富有活力。见到比自己小十岁的元稹之后,我作为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居然心跳不已!是的,元稹真的是个美男子!交谈中,他的学识和才华也让我刮目相看。
在诗人元稹面前,我忽然变低了,变成了一位谦逊的“文学女中年”。女人爱男人是因为崇拜,男人爱女人则是喜欢被崇拜的感觉。
或许,我爱上他了。这一次的心动,与多年前不同,我可以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就是被这个年轻的男人吸引。我爱他,爱他俊朗的容颜,爱他字字珠玑的诗文。
有人告诉我,不要和元稹走得太近,他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我何尝不知道元稹是有妇之夫呢?可我没法压制自己如火的激情,我无法拒绝这汹涌而来的爱情。
他曾说,要娶我,和我共度此生。我笑了,说这怎么能呢?我比你大这么多啊,何况我只是个官妓。可我心里是欢喜的,我也多想和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共度此生。
可是元稹不属于我,他要走了。他托人送来离别诗,“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词客皆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别后相思隔梦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我再一次为男人而哭。其实,我是为自己而哭。元稹再怎么夸赞我,却不能陪我左右,又有什么意义!他曾经的信誓旦旦,这么快就成过眼云烟了吗?我们那些恩爱的过往,他就轻易的忘却,转身就走吗?我开始怀疑这一段相遇,怀疑我们的相爱。
冷静下来,我想明白了。我和他,原就是天上人间的区别。他是朝廷要员,我只是一个官妓;他风华正茂,我却是比他年长十岁的迟暮之人。是的,他怎么可能突破世俗娶我呢?何况他还是一个有妇之夫!
原来,爱情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用我少女到中年的光阴历经爱情,可终究一无所获。少女时候的我,曾爱着韦皋,尽管爱的有些卑微,爱得有些委屈。中年时候的我,终于可以轰轰烈烈的爱一个年轻男人。可是这些短暂的爱情,就像锦江之浮萍,随波逐流了。
所谓才女,又如何?几人真知才女心?所谓爱情,又如何?为情累,为情伤,却谓博得君诉衷肠!
许久以后,道观是我的归宿。这些红尘的过往,都成为烟云。爱情二字,早已被时间模糊了。
2015年3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