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17迷路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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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山叫Sugar Hill, 这座小镇叫Sugar Hill. 不如就叫她“甜蜜之山”呀,不仅仅因为行至山顶时,云开雾散,洁白的教堂在红枫之后,蓝天之下奕奕闪光;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神气的小镇呀。
小山不高,却与大山隔着距离,遥遥致意;小山与大山之间谷地延绵,或是农场或是森林,一条公路蜿蜒而过小镇,道路两侧屋舍俨然,在镇公所,教堂,墓地之外尚有网球场一座,颇似意外,在这群山之间小山之巅打网球,或徘徊墓地遥望蓝色山线,必有益处。
在到达甜蜜山之前还路过了一个更小的镇,只有一个小小的镇公所和一侧的消防救援队,消防站大都在镇头和镇尾,但是这一处小镇,却怎么也找不出头与尾,连周遭的民居都隐藏在森林中,好事如我当然查了查,人口大约为245。莫看镇公所小,俨然也立着牌子告我“请参观我们的镇网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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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北上,却在即将穿过Franconia Notch的时候拐弯朝西,从Franconia Notch的西侧包抄过去,继续北上。这段道路偏僻,少有车行;山中云层未散,在这样的光线下,大山如同从黄宾虹先生的画里搬了出来,肃穆绚丽。北方的森林木叶落了大约有七成,森林与山峦多出了许多的气孔呼吸,大地的重量如今刚刚正好,不轻也不重,车行山中,如鸟儿飞翔。

从甜蜜山下来,觉得应该找地儿野餐或野炊了,山遥路远,狗狗地图没有了信号,居然就不大好找路了;依靠着车载导航到了里斯本又要上汉诺威,不能随叫随到地找公园或湖泊,于是呢,就在路边商店的停车场将就地将野餐了。沙拉倒也罢了,鸡肉蛋饼盖饭要热了吃才好呀,还有香煎培根呢?气鼓鼓地撅着嘴吃完了饭,在扯开一袋“多理多思”(doritos)往嘴里丢玉米片,这可是为着煮好茶炊准备的零食呢,就差带棉花糖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啃了几片“多理多思”之后,就不气鼓鼓了,也不噘着嘴了,就高兴了,想必是Doritos教我讲理多思,如果再来一个巧克力甜甜圈,想必就兴高采烈了。垃圾食品真有道理!
没有狗狗地图,靠着眼睛看路牌不也找到了第二座廊桥么?这一路歪打正着地,歪打歪着遇到的廊桥,铁路桥可真不少。连拍过的教堂亦不知凡几。直至指着一个牌子大喊:哈哈,到佛蒙特啦!我还以为要开到加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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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再至康桥,又再别康桥。
想必是笨嗲故意迷迷糊糊地在九十一号公路错过了岔路口,沿着康涅狄格河到达了Hartford,这个我早就想来的地方。
这时我才在脑中把那张地图打开,将心中的山峦河流,城镇公路在脑中的地图摆了一摆,原来是这样:
这是绿山与白山山脉之间的广阔康涅狄格河谷,九十一号公路东侧为白山山脉,西侧为绿山山脉,再往南尽力送目,能够望见绿山山脉最南端的Kipling山峰。这广阔延绵的河谷有着极佳的大背景 —— 白山群峰,蓝色的群峰;往远处蓝色山线铺展过去的是农场、牧场、森林、河流与湖泊交织而成的地表肌理与色彩,间杂以红色或白色的农舍、谷仓; 这是经过人类耕种和驯化过(cultured)的大地,人烟与自然之美。坐在车上,我常常要一忽儿爬到后座,一忽儿要爬到东侧,一忽儿又要爬到西侧,观之不足,或者说,搞不赢手脚;往往按下快门的时候,湖面已经闪过,农舍已在身后。
当错过了89号公路而一直沿着九十一号公路到达Hartford的时候,那么,那么不如就去温莎啊!不如再去看桥。
一年半之内,四至康桥(Cornish-Windsor Covered Bridge), 夏、秋和冬皆来过。康涅狄格河在这Ascutney 山下划了一条长长的弧线,河面宽阔宁静。山峰浑身通红金黄,山巅湛蓝。冬天的时候曾爬到对岸的山腰拍桥,而又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离桥上游不远处玉米地里有一处下船(独木舟)的豁口而得意,举着相机说:“看我能不能拍出莫奈的意思啊。” 这毕竟不是我拍出来的,而是在那下午的光线中,康涅狄格河畔细碎的树木与光线和风一同摩挲出来的质感。
再至康桥,又再别康桥,皆得归功于“迷路的河流”。(Lost r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