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9Cas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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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走了一会儿高速,就拐入了local。麻省比不得石头州和缅因州,人口较稠密;“省道”或“乡道”一旁密集地串着城镇,而不是像其他杨基屯成员那样:一进入省道乡道就进了山或下了村,在林中走上很远才能遇见一个小镇,一闪而过的小镇,有时不过是个教堂的尖塔就是标志。麻省的小镇铺张得开,前前后后地挨着“购物中心”(一个广场周遭绕着饭铺和商店)、苗圃、农场、车行、镇公所……
连普通人家种植的花草也会呈现不同的风貌和质感。比方说木槿花吧,虽说旁的州也爱木槿花,毕竟是夏末秋初的花儿,花儿又繁茂又皮实;可似乎也都不比“易朴氏维奇” (Ipswich)一带的人们那么爱木槿和大花芙蓉葵 (也是木槿一家的),几乎家家门前摇着一株到一丛木槿,品种也多,粉红、淡红、纯白、浅紫、鹅黄…… ; 芙蓉葵(又名草芙蓉)的脸脸绝对比我的脸大,却并不笨重,因为花瓣轻柔,色彩又淡雅,而且她个儿高呀,个儿高才抵挡得住脸儿大,毕竟摇曳生姿。
一路上看得心里欢喜,决定要在自家花园里也添上 “易朴氏维奇”的味道。 又想,原来槿是这样的好看,从前在上海却不怎么觉得呢?原来槿是夏末秋初的花儿,难怪叫“秋瑾”,哎呀,不对呀,她是那个“瑾”;又想,细时候在家乡多见的粉色重瓣芙蓉也是槿呢,毕竟是夏末秋初的花儿,难怪黛玉抽花名签儿的时候,抽到了木槿,签儿上写着“莫怨东风当自嗟”;想到这儿,不由得叹了一回。
却快到海边时,路边皆是辽阔的湿地与沼泽;湿地中长着大约齐膝的草,在这个季节,草也黄了,似乎还有穗子,颇像稻子的模样;这么看过去,金色的稻田蜿蜒着至海边。必定不是稻子吧,杨基屯哪里能长稻子呢?又想起大理苍山洱海之间水稻田成熟之际的景色,可真是美呀。不由得又叹了一回。
就这样左看右看,东想西想,时而嗟叹时而欢喜,就到了城堡。缘着盘山路绕上山顶时,路边许多许多很高大的松树,真难得,海边的山峦上能长这样高的树。城堡就在这些松树林的高处。
说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某个业界大亨建的房子。相中了这块地,想将英国十七世纪的建筑风格与最新的工业技术结合为一体,于是建成了这座城堡。主建筑的两个立面(前、后)分别模仿或是照搬了英国两个庄园的立面。在主建筑朝海洋的一面山坡开辟出大片草地通向海边,而这个花园却是意大利的式样。好一个mix and match,倒也不难看,只是有些雕塑忽地出现了美国的线条和样范,必是我有偏见呀,居然就觉得很不应该混入其中。
(模糊的面孔)

沿着台地式花园一直往海边走。山崖之上可以俯瞰海洋,又是Parker River的入海口,送目之处地理元素众多:海洋、小山、沉积沙洲(岛)、湿地…… 人类生存繁衍的烟火景象。那海湾河流与湿地沙洲互相交织蜿蜒的样子,却不知怎么地叫人想起清迈山上俯瞰一片绿色的情景,那样毛茸茸地质感令人觉得似乎不在北地。
今天多云,大海呈灰白色;却在近处透出棕色,那是浅处透出了海底泥沙的颜色。走到山崖边边的时候,头顶与大海中央的云正好散开,这一湾海的颜色真好看呀。
从花园台地走过去,又从林中走回来,再去两个小花园看花。这两个下沉式花园从主建筑的侧翼沿山坡向下辟出两个意大利式的花园,还是意大利的瓶子里装着英国的酒:园中的植物选择和摆布皆是英国的路数,玫瑰之外,用大量的一年生和多年生草本组成花床,色彩总在白色、紫色与粉色。从前的玫瑰园也是如此,那里就有许多的芙蓉葵和白芙蓉。可惜的是,从前的流水系统设计如今已经不存了,于是意大利的瓶子又坍塌去了半边儿。意大利花园的水毕竟不能是“死”的,并不是有一柱子喷泉这水就“活”了,她要流动起来才好。


今儿是特意穿白裙子的,纯净一点;从下车伊始到回到车上离开,收到无数赞扬,或是说裙、或是说伞,或是说裙与伞在这片地里如何适宜。可是最切实的收获是蚊子包包。于是并不能带着昨天做好的午餐盒到“半拉儿意大利花园”看着花儿野餐,就在广阔的露台上看着大海吃意面。眼大肚小,昨儿怕“吃不饱”多做了两个三明治果然不用再往肚里塞了。吃饱了,看见一位年长的男士坐在另一张桌边,对着大海用过午餐(这是一罐啤酒么?) 压低帽檐打盹儿呢。海蓝色棒针毛衣,藏蓝色长裤,草帽,可也有人赞誉他?
在写日记时查了一下湿地的植物,麻省又各种各样的湿地,Parker入海口的湿地当属于潮汐湿地。在网站上说:在潮汐式地中会生长一些适应性特别强的植物,比方野稻子。也许我看见的真的是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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