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5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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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被凉意冻醒?清晨感觉微微干燥的肌肤? 还是高高的糖枫树梢已经微微变红的枫叶?每天拍晚霞时一点一点南移的落日? 还是逐渐照入纱帘的日影?
后院的二十来株向日葵开出第一朵,很小,不像屋前的像个脸盆,却像今天吃刺身用的小蘸酱碟大小。剪了下来摆在窗前好好看。
地雷花儿开了许久了,到今儿才开了圆满,从前总是只能打开个五六成;可是明明是晚饭花,人家是清晨开放,傍晚凋谢,变作了“早饭花”。合着花儿也随园丁,变成了“早晨人(morning person)”.
才拐过三三径的玩儿,fufu见我掉头就跑,钻进了西园的花丛中;喊他,唤他“fufu fufu,” 还晓得跟他讲英文,不讲福蓝话,fufu只管专注于花园的虫虫。虎虎在玫瑰花底下捉虫,猫猫在窗台上看虎虎捉虫。 一位威风凛凛,一个娇娇滴滴。
南门的牵牛花儿盛开了,每天开出几十朵儿,可也总是只开个七八成;今儿有些进步,也许是我站在椅子上给她们牵引藤蔓的时候唠叨了一下:“你们是花花咧,花花是要开的呀。” 很和颜悦色,很心平气和地唠叨了一下,不过是园丁撒娇罢了。
今天是周日,却是我的工作日;用来上岛游泳的玩耍功夫要用周末的时间还回来。一鼓作气把一章准备好了,若下周还有一点点时间,应该能够完整的将这一轮的“琢磨”完成。为什么是“如果”呢?因为从明天开始就有许多的会,许多的在教书和研究之外的“义务”开动了。
日志的题目是“夏”,这不就是在说“夏”么?夏的主动机其实是“工作”,在这个工作任务最多最繁冗的夏天,完成了许多工作,也有不少工作没有完成。没有完成,并不懊恼,都是在意料之中:或是因为我贪玩儿一点,工作日想去our town,星期六想当成周末过;或是因为研究出现不可预料之情况,重新设计或重新搜集数据;或者仅仅因为事儿不少,而时间有限。无须懊恼,最终都会顺利完成的。
坚持得最好的是锻炼和玩耍。说起早晚锻炼,偶尔也想偷懒,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不过转念一想,回头开学了连想偷懒的机会恐怕也没有了,于是每天四点半中准时关上电脑上楼锻炼。
也有许多的时间与猫猫玩耍。有时候笑说:有那时间不如去睡觉,不如去读书,不如去和猫猫玩儿。至于“那时间”指的是什么,就按下不表了。每天黄昏太阳落山时和猫猫在二楼玩儿,她一见我上楼,就会“噗噗噗”追上来。我们玩“小镜镜”,而且是“障碍小镜镜”:用小镜子反射太阳光,猫蛋追逐光斑;我给猫蛋设置一些障碍,比如用纸盒做的隧道啦,坑坑啦,或者塑料袋啦,地毯卷成的通道啦,她喜欢要有障碍的玩耍和追逐;也玩躲迷藏,越躲越好;还玩打架……
前儿读到夏目漱石一篇散文《猫的墓》,他写自家猫猫消瘦和去世的过程,通篇也没有什么情绪词,猫儿身体开始衰退之后,女佣、孩子、妻子以及“我”都不大理睬猫儿了;人们都忘记了猫儿,包括孩子们。有一天猫儿趴在孩子的被子上,发出一阵阵的呻吟,第二天就死了。猫儿死去之后,人们却又郑重其事起来,为猫儿立了墓,并在墓碑背面写了一首俳句:“此去泉台下,中宵闪电明。” 又剪了胡枝子供在目前,孩子们将玩具白木勺放在猫儿墓前的碗里;每逢猫儿的忌日,妻总是切一片鲑鱼,撒一些鲣鱼皮在米饭碗里,供于猫儿墓前。文中也没有什么”感情词语” (emotional words),看得我眼泪流。放下书,跑去找猫猫,人家正在窗台上睡觉呢。
关于水的书继续在读,很不适合睡前读,因为一读就放不下。这本书是关于世间万物之 联系的书,从最微小的事物了解其产生的原因,比如路上的水坑的形成,又从水坑的形成推测附近人们交通往返之方向与频率;或者直升飞机的线路与河流路径的关系,在英国伦敦的直升飞机可能正在空中告诉你泰晤士河的线路。
所以呢,睡前总是读诗的好。世间的水总是一源,在那里刚刚读过“水”,又在“有美堂”读到苏东坡的水:“《水调》谁家唱?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净琉璃。”
夏天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