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温度零上，空气柔软潮湿。

开了一只新雪茄，这种雪茄卷成一只长长的喇叭筒形状，像细时候给外公卷的烟卷。听见林间鸟儿的叫声，不是冬天的鸟儿的叫声，不是那样干燥的鸣叫，而是像春天的鸟儿拐了个弯儿再扬上去的鸣叫。冬季有冬季的意趣，比如抽雪茄时听见身后雪融的声音。

抽烟的时候想起前几天遇到的一幅版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幅：

Nambanesque Behavior 1955

Kawakami Sumio
Japanese, 1895-1972

Nambanesque的意思是：western。翻译过来大概就是：西式生活。

画中的烟枪和床都是当年西风东渐的标志，也不知在这西洋床上摆个矮几也能不能摆布开来；倒是不如罗汉床的适用。

Source:https://www.artic.edu/artworks/180588/nambanesque-behavior

工作，锻炼，读书。在此之外还和茜茜讲了很久的电话，好像讲着讲着电话，茜茜那里就2021年了，瞬时我们之间相差了“一年”！ 她有很多疑惑，我呢，也算不上解惑，一起说说话就很好。 她笑着说： “读书时心里对你还有意见呢，觉得你太严格，就那么一段课文，背那么多次都不通过；什么这里要拐一下咯，那里要升一下咯，意群又分得不对咯，去你家那个小院子背了好多次才通过。” 我家那个小院子？ —— 那时候？同学们排着队检查作业。

下午上“祖母”开会。剩下的时间读书，不再工作。

请笨伯写了几幅字。一幅“金牛聚福”，去年拜毛毛惦记，得了灵隐的新年揭；今年晓得云林禅寺的新年偈是哪几个字，不如自己写。没有红色宣纸，就是买来的红色卡纸代替。 还给猫猫的房间写了几个字，也是用红色卡纸写的。明儿光线好，贴在门上的时候再拍。

办公室老迈克留下来几幅摄影，都是雪山与雪。想一一地换了，不急，一幅一幅地换；就像羊羊说，一个房间，从气味开始。最大的一幅，曾经是一幅勃朗峰下滑雪的人们，请笨伯写一幅字。写什么，费了点思量，最后不如就是张惠言《水调歌头.长鑱白木柄》，考虑画框大小，只写上阙。

长鑱白木柄，劚破一庭寒。三枝两枝生绿，位置小窗前。要使花颜四面，和着草心千朵，向我十分妍。何必兰与菊，生意总欣然。

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是他酿就春色，又断送流年。便欲诛茅江上，只恐空林衰草，憔悴不堪怜。歌罢且更酌，与子绕花间。

这首词怎么合适，怎么吻合自己的心意和季候也不用说了。

笨嗲练了些日子，宣纸可贵，都在报纸上练习；今天先完成一幅，挂起来看一些日子，看出很多的毛病之后再继续创作和改进。 条件简陋、工具有限，也不能裱。

平日里虽尽拍猫蛋的丑照，猫蛋还是一只健美娃娃。

黄昏锻炼的时候，西边的云层开了 —— 蔷薇色；明天的日出时，白山也是这样的色彩？

MT. HODAKA AT DAYBREAK

Susumu Yamaguchi, Japanese, 1897 - 1983

1957

Source: https://hoodmuseum.dartmouth.edu/objects/pr.957.15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