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峰说:
我现在我觉得苍老了,我的心灵苍老了。我开始时听不懂勃拉姆斯,那是晦涩的,阴暗的,经常有一团阴惨的气韵在他的交响乐中徘徊弥漫,没有、或者偶尔才吐出一线明朗的东西。
后来我慢慢喜爱了勃拉姆斯的音乐。为什么?他承认了个人的渺小,他知道个性和普遍真理的连接是万分困难的,几乎没有希望的,于是希望就退回到了内心,在普遍的严冬当中,我们听到勃拉姆斯在严冬的气氛当中吐出丝丝温暖。那是一种希望和温暖,它代表多少有一点的希望和未来。在这种气氛当中我受到深深地感动,恐怕我必须采取勃拉姆斯的态度来看待我的现实生活状况,这就是我今天喜欢勃拉姆斯的缘故。
所以我们一路从贝多芬走到了勃拉姆斯。后来我一看罗曼罗兰写的《约翰克里斯朵夫》,那部小说实际上是以贝多芬的音乐成就作为唯一的标准、典范的标准,来衡量贝多芬以后的一切作曲家,所以,即使勃拉姆斯也是庸俗之辈,在约翰克里斯朵夫的口中,那是因为罗曼罗兰太激进了,他太充满信心了。
今天我们开始能听懂勃拉姆斯,在上海(我所知不多)小时候喜欢古典音乐,现在年近五十的人,大多数都开始听勃拉姆斯。于是我发现这不是偶然的。还听得懂神秘主义的音乐,那就是布鲁克诺,那是朴素的神秘,那是从大地自然流露的情感。这就是我从布鲁克诺中能听到的,这表明我的心灵发生了重大变化。我在听音乐的时候的感受就是,我们这一生,我们的心需要巫术来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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