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人村寨距新疆南部库尔勒市南85公里,尉犁县城西南35公里的地方。闻说这村寨曾被称作世外桃源。一听这种说法就特有兴趣,于是,在五月十一日十点多,就与家人一起,从乌鲁木齐市出发,自驾前往,一睹西北大漠桃源风光,品历史深处的故事,看村寨的独特之况。
从库尔勒出发,大约两个小时的光景,便接近了罗布人村寨风景区。这时,从车窗望出去,只见路的两边,生长着粗细,高矮,间距各异的诸多天然胡杨树,葱翠浓绿。如果是十月中旬或·十一月初来这里,胡杨树叶变得明媚金灿,黄叶尽染,更加迷人,更加吸引摄影人。
也不知
它们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又经历了多少世事变迁,人间桑田;经历了多少大风沙尘,岁月磨难,在这大漠荒滩上,铸炼着顽强。
下面,是景区的第一道门
的照片。
在那木制的好似太阳图形的下面,有三个字“阿不旦”,其意就是水草丰茂,是罗布人宜居的好地方。
罗布人,也是新疆其中一个最古老的民族。最初,他们可能是住在罗布泊,当楼兰不再是过往商人的落脚点,罗布泊缺水,于是,他们向西迁徙,后来又因严重的鼠疫,他们又一次接受了命运的挑战,再次迁移,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终于移居分散于今尉犁,若羌,轮胎,洛浦一带。这次,我与家人所来的就是库尔勒尉犁县的罗布人村寨。
太阳,是罗布人崇拜的对象,在部落中,设有太阳的祭坛,他们把太阳当作神灵一样礼敬。他们对月亮也情有独钟,把她看作是夜晚天上的明灯。
罗布人,说的是维吾尔语罗布方言。
如今,罗布人被确立为维吾尔族。
上面的这两幅图片,都是罗布人村寨第二道大门的情景,只是一张拍于反面,一张拍于正面。这道门是村寨的主门。他们的人文景观,在这里浓缩呈现。门的上方,是罗布人的头像,但你看他的帽子,又好似小船;从帽顶上交合后又分立帽沿两边的细圆木条上,那鳞次栉比排列着的短木条,又近似太阳的光线。再看门的两边,各有一条木制的鱼状图形。
罗布人认为鱼是他们的祖先,代表了生命的活力和神圣,因而,他们视鱼为图腾。
其实,村寨的第一道和第二道门根本不是原始的寨门,而是经对罗布人有研究的专家设计而建。昔日的尉犁罗布人村寨,已掩入了时光的深海。2000年,村寨被开发成沙漠型风景旅游点。
罗布人村寨,在塔里木河的下游,塔河从村寨流过;村寨处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边缘,据说如站在高高的沙丘瞭望,可以看到更加广袤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风光。
大家一看就知道,那静静地靠在水塘边缘的,是一只长槽形的独木船。这样的独木船,罗布人称之为“卡盆”。这小船是用一整根健康而粗大的胡杨木掏挖而成。罗布人与蒙古民族一样,都是逐水草而居。不过,蒙古民族,是在天苍野茫中放牧牛羊;而古老的罗布人,是在天阔地远中主要以打渔为生。据记载:罗布人“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小舟捕鱼为食,或采野麻,或捕哈什鸟剥皮为衣,或以水獭皮并哈什鸟之翎,持往城市货卖,易布以代衣。”(注:哈什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鸟,我没有找到资料)(据说这里的“城市”,专指库尔勒回庄)
下面的塔里木河图片,也是在罗布人村寨景区拍摄的。
塔里木河,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河,它是由上游的三条支流汇合而成。原来,每当洪水期,它会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奔腾,河水肆无忌惮,漫溢两岸。现在,我眼前的塔里木河水,如碧玉般平静,宛如蒙娜丽莎侧卧在这沙海之中,是那样的清雅婉约柔情。若干年前,在她的两岸,是水草绿洲,野兔藏而少露,花香燕喃,袅袅炊烟。而今,只有河岸的胡杨,与她依依相守。
海子是他们的家园,也是他们的天然财产。据说,罗布人家的姑娘出嫁,娘家就用自家近处的海子拿来陪嫁。(那时的海子各有属主?)当时,罗布人的文化是口头相传的,他们的民歌也少不了爱情之歌。其中有一首《心爱的姑娘》,歌词如下:我从喀尔曲尕来,像鱼在水中畅游。自从见到了你,我无法入眠。心爱的姑娘,因为路途迢迢。天上的月亮啊,带上我深深的祝福。我心爱的姑娘,你是我心中最明亮的月光。这纯美的歌词,写出了罗布人小伙对心中之人的深切思念,然而又不得相见的苦闷焦心,热烈而深沉地抒发了对爱的渴望。歌中用来做比喻的意象,表达出想象中的快乐心情,心中的姑娘,是他心中的美好向往。
由于气候的变化,干旱风沙以及上游截流灌溉等原因,塔里木河河水不再充沛,甚至断流,因而塔河之岸的海子逐渐减少,即使有些还存在,但风沙已使它们缩小。虽然如此,但它们的清亮,如同深邃清澈的眼睛,使荒漠的沙洲有了生动,而那海子周围绿色的芦苇,又使荒漠有了灵动的生命。
站在这里,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天阔地远,脚下的沙漠,才只是一角,就是如此的渺远浩瀚,好似一直接到天边。给人的感觉,不是站在大漠上,而是漂在大海上,因为沙海上那层层的涟漪图案,好似平静的大海层层的微波在荡漾。这里的沙子,如同面粉一样,柔软细腻,好像使用同一型号的筛子,而筛孔又很细很细,全都筛过了一样。在这里,你想寻找绿豆粒大小的砂砾都不会找到。大自然啊,你竟是如此地充满着魅力,演绎着神奇,怪不得,人类对您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止。人类在您的面前,有时是英雄,有时又被您奴役,正因如此,人类才有动力不断破解您的密码,洞察你的神秘。
细软的大漠,如镜一样的塔河,波光艳影的海子,葱绿坚韧挺立的胡杨,绿色怡人而又亭亭玉立的芦苇,全在这里共画框。这里,既有雄浑,劲健,壮阔的塞外风情,又有江南水乡的纤丽温婉。真是铁马秋风塞上,杏花春雨江南。这样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从这简陋小屋的模样和保护它的围栏看,这小屋大概有了一定的年代。看样子,这房
子是用粗细合适的胡杨木先固定框架,定出房屋的大致轮廓,然后选取合适的红柳枝条,编扎出房顶和里墙,房顶和里墙的空隙,再用干芦苇苫盖和插填,直到把所有的空隙都严实地填满。如果房顶能覆盖上水獭之类的兽皮更好,不用兽皮,涂抹泥巴也行。(这是我想象出的搭建过程)据说古罗布人在海子边,就地取材,插芦为屋。而眼前的小屋也真的奇怪,这也可能说明在那时,在塔里木河水猛烈暴涨的日子,房屋可能有被淹的危险,这危险如果是突如其来,可以自救于第一时间。(这也只是我的想象)。
在这简朴房屋的古风古韵中,我们可以自行脑补那时罗布人生活的场景。现在的罗布人,也大都融入了时代的文明,不单是在住房方面赶上了时代,而且也从事农事和放牧,也改变了单一的饮食,美味的牛羊肉和馕,也常常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
都说胡杨能活一千年;即使死了,还能站立一千年;哪怕匍匐于地,也能不朽千年。这两棵胡杨死而未倒,树叶虽已凋零,但依然英姿勃勃,苍劲刚毅,满是百折不挠的气息。而另一颗,仿佛在鞠躬于大地,以表深深的谢意。
这里,有死亡,也有生长。这棵胡杨,已默然躺在这里,身上的肌腱坦露无遗。根据三千年的传说,它可能来自洪荒大漠。它斑驳的身躯,凝结了无以计数的忍耐力;它身上的每一块肌腱,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它也许是幸福的,因为有人说,真正的幸福是那些躲在尘俗背后的时光。“盖天地之灵谓以魂兮,神威而谁雄?”
照片中的罗布人,都在百岁。是岁月打磨了他们。他们在操作旧业,并乐此不疲,甚至痴迷。这一件件的艺术品,演绎着罗布人的历史,诉说着他们曾有的生活方式,载满了他们深情的回忆。有不少游客,近前拍照,但他们竟没有受到一点干扰,仍低头制作,专注于手中的活。这真可谓是结庐在人间,心远地自偏。
在交通发达网络化;交通工具多样先进,速度惊人;信息的传递多元又神速的今天,世上根本不会再有与世隔绝,不染尘俗的桃源。永远的桃源,是在自己的心灵深处,修篱种菊,不计尘俗。
(注:文中照片,均由同游人女儿女婿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