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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5 05:5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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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戎五十周年纪念日（之二）
——张学知20221204
二
行驶在汉江河的客轮的汽笛声响起来了。大堤上的青草静静地增添了几分绿色。堤边村庄的炊烟又升起来，微微有点弯曲。
家的园子里，一群孩子你追我赶，他们是随爸妈来为从军入伍的人送行的。房间里的书桌上摆满了酒坛。爷爷数了数宴席的桌数，觉得打锣鼓的人比较多，又要求增加了一桌。堂弟堂妹们都过来帮忙了，他们没有得到那种指手划脚的安排，都是自己找事做，并且是敞开怀的笑。
我的母亲，她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她在平时不是这样，见了客人老远就“稀客稀客”的喊起来，可今天她只是勉强地与客人打招呼。许多人拉着她的手，她虽然没有拒绝大家的赞扬，却慢慢地在室内转圈，翻了翻我盖过的被子，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似的，然后，看看我在墙上写的几个字，有点发呆。
我看到了母亲出现的情景。全身有点抖颤。突然，母亲大声地哭了起来：“我的孩子！”
姨妈拿着一块手绢擦去她的眼泪，然后扶着她坐了下来，但是她还是停不下来，整个神经质都在心碎之中。
“我的孩子不管上小学，还是读高中，每天回来都要…都要喊我一声妈，可以后…以后我听不到他叫我了！”她用手打着自己的胸膛，以至于他抬不起头来。
“我的娃帮我在河滩上刨花生，帮我收油菜籽。大冬天的他卷着裤腿帮我在水里捞猪草，可我要跟他买双鞋他都不让买。”她越哭越伤心，哭的嗓子都有点嘶哑了。
“他四妹病了，他把她背了二十里…二十里地…到沔阳看医生，一块饼子他都给了我们，他自己一点都不吃…”
听见母亲的哭声，我浑身的血都涌到了我的头上，立刻跑到母亲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用我的脸小心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花，然后我说：“妈，别把身体哭坏了，我不要紧的，我以后会经常给您写信的。”
母亲抬起头来，使劲地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前额。她这样的神态叫好多人忍不住掉过头心酸起来。
在院子里经过一阵热闹后，家宴开始了。过了一个多钟头，锣鼓声响起，来欢送的干部给我戴上大红花。我告别了我的爷爷，我的父母，我的弟妹，告别了我的亲戚和乡亲，走出了抚育我18年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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