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戎五十周年纪念日（之十五）

                ——张学知20230107

                十五

        我们在说到山的时候，总会想到尽是石头，实际上并不全是这样的。一个远方的战友说他那有一棵核桃树，而我们这有许许多多的核桃树。我见过果树的果子压弯树枝的情形，但是这么多的核桃压在一根枝上我真是头一回见。

       我的视线渐渐地移到一排排梨树上。我有充分的时间和充分的精力品赏它的容颜，每一个分枝上都散发着幽雅的清香，就是掉在地上的叶子也带着诗意，叶子进入泥土，然后又滋养着树根。而眼前见到的落叶的样式，就像一只小熊猫躺在竹边上。

       除了绿色的树，还有可爱的兰花草。兰花草的花是深蓝色的，好几朵花聚集在一枝上，就像一把撑开的小伞。虽然兰花草经历了不少的痛苦，但是其花香味幽长。这些好像在一派寂静中唱出了一首快乐的歌。歌声的韵律使整个山亮堂起来，石头、水和土壤都显美丽。可是在这时我想到了更大的快乐，更长久的快乐。而且宁静不只是眼前这种宁静，而是更长久的宁静，更广泛的宁静。我希望我们的国家每一处都是一座花园，每一条河流荡漾着悠闲的小船，飞鸟毫无惊吓地在蓝天下飞翔。儿童带着微笑，愉快地写着汉字，出门来都是一片阳光。

        山坡上有一排营房，我住在靠东头的第一间。我的房间傍边有一个半圆形的篮球场。我正要往下走，几个干部战士拿着篮球拦住了我，我们玩了一个小时。这排营房的顶西头有一个茅房，我刚一到这儿，看见主任蹲在那，我蹲在主任旁边的那个坑。

        刚开始一阵沉默。

        “你女朋友是那个部队？”主任第一句话问了一个我几乎没有想到的问题。

        “国防科委的一个基地。”

        “现干什么工作？”

        “计算机硬件。”

        “好啊，把你女朋友调到我们单位吧！”

       主任这句话令我欣喜若狂，我顿时在这位清瘦的山西人身上感到温情在心上流淌。

        晚上，我睡不住觉。我想起了在郑州大学数学系毕业分配的情景。我是从部队来的，自然要回部队去。可是我朋友的分配怎么办？

        我听到有的人在议论：“这两个人，一个南，一个北，瞎胡闹！”

        “一个当兵的，一个地方的，看他们怎么办！”

        所有这些议论能使我放弃我的想法吗？那是不可能的！这只能使我更有信心。面对就要天各一方，我告诉她不要慌张，不要长流伤心的眼泪。因为平时我还是系里的团总支书记，跟老师们比较熟，我们找到管分配的老师，要求尽量被分到部队去。这事也真是太巧，还真有几个分配到部队的指标。

        “那里比较艰苦呀！”老师关切地说。

        “我愿意！”她坚定地回答。从此，她走进了国防……

        这一夜的思绪挺好的。我是那么的高兴，我的情绪把屋里的花都捂热乎了。第二天的早餐我吃的比较多，有个饭桌上的壮士跟我扳手腕，我竟然占了优势。

        我立即打了调女朋友的报告，主任对我说：“学知，你动作真快！明天，我往上面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