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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位诗人访谈张远伦

(2019-11-25 11:08:32)

 

 

访谈一

 

王先生:网络诗歌有可读性吗?我现在总觉得读完之后有一种很虚假的东西在里面,感觉不如一团空气。那么张先生我们这些读诗多年的年轻人有必要读网络诗歌吗?如果读经典诗歌,怎么让自己的诗歌语言完成成熟和进化?

张远伦:通常我们说的网络诗歌,是指以网络平台如论坛、博客、微博、微信、APP等为载体发布或者写作的诗歌。网络诗歌是21世纪以来中国诗歌发展的主要推手,一度曾经全面超越了纸质传统媒体,现在各大纸媒也不同程度地利用网络来发展自己,可以说这是一个融媒体时代,纸质刊物的诗歌和网络诗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说网络诗歌是很有可读性的,因为它处在诗歌美学变化的前沿,很多新的探索往往是从网络诗歌开始。我们处在这样一个强大庞杂的诗歌发生场,没必要远离它。你说的经典诗歌可能是指在纸质书籍上传播,并通过时间检验过的好作品。实际上这些好作品仍然在网络上传播。网络上新产生的优秀作品,会经过一段时间,逐渐经典化。一批批新的经典会在网络上沉淀下来,进而又进入纸质传媒。诗写者不必只阅读和学习纸质上的已经很早就经典化的诗歌,因为那些诗歌,很多都意味着美学观念的过去式。而置身于看似一团空气的当下诗歌发生场,敏锐地捕捉即将引领潮流的诗歌语言方式,或者说创造性地形成自己的诗歌美学气质,是一个有抱负的诗人最重要的东西。

 

 

访谈二

 

涧泉子:远伦老师、我想问一下格律诗和现代诗之间是相连的还是割裂的?

张远伦:毫无疑问不是割裂的!虽然现代诗是学习西方诗歌的产物,但是我们古典诗歌的美学精髓从来就没有消亡,而是很大程度地融汇在当下很多诗人的创作之中。中国古典诗歌影响了欧美,产生过诸如庞德的新意象写作和勃莱、赖特等人的深度意象写作。反过来,也影响了中国诗人。实际上就是一种古今融合,中西结合,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状态。不同的是形式,格律和不讲格律的区别。而那种古典诗歌中的家国情怀和隐逸情怀,从来就没有在现代诗中断绝过。

 

 

访谈三

 

风筝:远伦老师,如何处理写作遇到的瓶颈,很难突破。

张远伦:一般来说是生活和阅读对你的触摸不够,如果生活让你呈现和表达,如果阅读让你启迪和思考,你的瓶颈不会存在。如都解决不了问题,干脆换诗歌观念的系统。我本人就换过三次。每次遇到自己疲劳或者不想写的时候,就换写法。每一次对自己的突破都是涅槃一个新我出来,新的题材和语言,对自己既是刺激,也是挑战,更是获得。

 

 

访谈四

 

李艳芳:远伦老师、你的诗歌《菜青虫的一生》,作品虽然短小,精神容量却很大,有平民的忍耐,又有一种愤怒、抗争,能简单说下这首诗的形成背景吗?

张远伦:这首诗我觉得写得并不好,但是很奇怪,传播却是最大,可能是名字奇特,而且短小好记。这个是来源于乡村生活经验,用自己和菜青虫互喻,呈现的是自己卑微的肉身和不断追求精神层面的完善。这首诗开始写了数十行,改来改去改不好,差点扔进了垃圾篓。后来痛下决心,去头去尾,只留下中间四行。这是一首在绝望边缘救回来的诗,但是这首诗命运好,以它为名的组诗获了奖。

 

 

访谈五

 

爱丽丝:其实很早就读过《一声狗叫,遍醒诸佛》,这首诗歌语言有种新奇之美,让人印象深刻,想听听您创作这首诗的最初过程中如何构思,结尾落定那个叫两斤半的小狗身上,一定有特别的故事吧?定稿前有修改过吗?

张远伦:我在一个叫做诸佛村的村庄生活了十年。这十年,我就在那所叫做诸佛寺完小的小学教书。这个小小的村庄是一个田畴,九十岁的老妪的生茔(活人墓)就在村庄的边缘,而边缘陡然凸起的山上,是诸佛寺的遗址。所以当黄狗灰二生出小狗后,那一声娇嫩的吠叫,可以关照到整个村庄,关照到村庄里的老人,关照到村庄边缘的生茔,而余音袅袅,会传到更远一点的旷野的,而更高一点的诸佛寺,就是那声狗叫消失的地方。我想这首诗里如果要提炼一下的话,就是:生死、悲悯、超脱,这几个词语了。我特别要解释的是:小狗之所以叫做两斤半,是因为生出来后长得快,有一次称重的时候有两斤半重,以后就成为我们叫唤它的名字了。这首诗几乎没有修改,写得很顺。

 

 

访谈六

 

吴常青:从网上读到的资料来看,远伦兄的爱情诗(狭义上)可能写得少,或者公开的少,能否就此话题展开说说个人的爱情史(多给点猛料),爱情观,以及对爱情诗的写作体会,看法?

张远伦:这只能说明一点:我不擅此道。或者说是情商低。爱情是一种漫长的忍耐。而对爱情诗的写法我实在给不出建议。但不影响我阅读好的爱情诗歌。

 

 

访谈七

 

杨桦:在读不懂外文原文的情况下,还需要向西诗学习吗?如何学?主要学什么?怎样使西诗优秀元素与中国诗写优良传统有效接续传承并进一步嬗变发展?

张远伦:肯定是需要学习了。可能在音乐性上没办法学。最好是能读懂外文。读不懂的像我,就只能从内容上去学习。前几年我大量阅读了欧美深度意象(新超现实主义)大师勃莱、赖特、西米克等人的作品,有恍然悟道之感。这一个发现对我的影响是决定性的。我重新审视了中国古典诗歌的美学精髓,比如情景交融的写法,与日本物哀文化下的诗歌,有神似。而这些写法又深刻地改变了美国非学院诗歌。中国古典意象诗歌传统在两位位美国诗人那里得到了发展和创新。詹姆斯·赖特是与他生活的俄亥俄州紧密相连,而罗伯特.勃莱是与他生活的明尼苏达紧密相连,让诗歌产生了一种新的光芒。也就是说,罗伯特.勃莱为代表的美国深度意象诗人,是中国传统美国经验相结合的全新的诗歌流派,进而影响了众多美国诗人,形成了美国诗歌的新趋势和新潮流。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妄自菲薄呢?可以说,近几年来我的诗歌重返早期的干净、纯粹和深远,与观念的回归是紧密相连的。

 

访谈录

 

访谈八

 

玲魂颤音:远伦老师,读过你一些诗歌,很喜欢你诗歌的自然生活性呈现出的诗意。请问如何在容易走虚的陌生化的情况下,又能让诗歌自然具实的呈现?你怎么看待诗歌的自然性,特别是那些极度陌生化诗歌的自然性?

张远伦:近几年来,我见惯了诗歌投机分子的表演,公众语境的迎合者的表演,认识到诗歌材料乃至写法同质化的危机,我要做的是将材料尽量个性化攫取和个性化管理。从被人们忽略或者瞧不起的小事物中发现它们蕴含的永恒性。或者称为自然的神性和日常的神性。这需要一些偏执,一些冒险。从让人厌恶的菜青虫身上发现隐居者的从容和倔强,从一片瓦泄露的光线中窥见先祖的安详和肃穆,从一声狗叫中参悟九旬老妪的生与死,从顶点耸峙的村寨上获得短暂的物我两忘,从跪地写碑的姿势中延伸出敬畏和悲悯,从青草丛中的羊粪上折射旷野的辽阔和静谧。到了一定程度,生活就是诗歌。没有哪一种生活状态不具有诗意。当我们写出来,就是你所说的自然的生活性的诗歌,它确实能避免走虚,避免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写作。由于每个人的生活不同,因此有陌生化的地方,把这些写出来,采用不一样的角度,不一样进入的切口,不一样的语言体系,就具有你所说的陌生化的自然性

 

 

访谈九

 

李秀梅 :远伦老师你好,你的诗极具个性,应该与你的生活土壤,经历有莫大的关系吧。你的诗非常有细节的现场感,而诗意缤纷,让人脑洞大开,又深深感动,有很长的反射弧。我想问的是老师是怎么做到的?期间写作的路子有经历哪些变化?在保有写作个性上老师怎么看?都有哪些有益的探索和经验呢?

张远伦:上世纪九十年代和新世纪初,我写诗,写伪美,也称唯美。那十多年的纯净和安然,让我得以渡过一文不名、朝不保夕的岁月。这种脱离现实的语言美感,虽然一定程度让我得以在虚幻中对抗贫困和感伤,但终究不是真切的。25年来,期间经历过三次以上的美学气质的变化,三次以上重装了我自己诗歌认识的系统软件。我不断反思和寻找,现在初步有了一些想法,但是也可能还会调整。我不断打败自己,然后弄一个新我出来。大致经历就是唯美——异化——通灵这样的过程。从乡村到城市,又从城市回望乡村,再从乡村回望回到当下城市现场。这种不断折返和不断突破,是观念和生活状态驱动下的变化。

 

 

访谈十

 

雨倾城:远伦老师,你是如何在乡土题材中突围的?

张远伦:我想保持足够清醒,并对诗歌充满敬畏,是我能够在工作生活之余,还能写诗的内生原因。这段时间我不断寻找适合自己的创作道路。我想:很多人走的道路,一定是好走的,他能快捷地抵达大众的审美。但是,我不会那样走,我要走的是一条狭窄的道路,是小肠小道,是毛狗路,那种精深幽微之境地,那种深邃浑厚之思想。这就是我在美学上的追求。无论是乡村题材还是城市题材,自己在语言体系上变化并不大,只是写什么变化了,怎么写大致近似。题材变了,美学气质没变,仅有一点微调,在诗歌的体温上升高了一点,从冷冽到温暖过渡。更注重发现日常的神性,和人生哲理的表达。总体讲我是一个意义写作与意味写作并重的诗人。城市庞杂纷繁,其实有很多可以写。撕裂、疼痛、温暖、美好,都是其中一部分。我要说的是,城市文明和农耕文明并不存在完全的二元对立,就像古典诗歌和现代诗歌一样,其实是无法完全割裂的。就像一个诗人有前半生,也有后半生。

 

 

访谈十一

 

卡门:我想问一下怎样才算是一个好诗人,还有就是对成熟写作的理解。

张远伦:这个其实我自己也没办到,实在不好说。觉得有审美追求,有独特的语言体系和题材体系,就是成熟的写作。如果这个诗人还能启蒙思想,引领潮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先锋,就是好诗人。

 

 

访谈十二

 

雪蝴蝶:张老师,你有没有突然对诗歌感觉很陌生,一句也写不出来的时候呢?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张远伦:生活即是诗歌,不存在写不出来。除非你对诗歌之美理解上产生了偏执。我很多年都没有写不出来的时候,只是时间不够,解决了时间问题,写诗就不是问题。当然,也有写不出来的时候,比如命题作文,或者自己反感的类型。

 

 

访谈十三

 

月牙儿远伦老师好!现代化的传媒手段,不断改变着许多传统的写作习惯和阅读方式。您写诗至今对于这些问题是如何把握的?

张远伦:前面提到,这是一个融媒体时代,我其实早年就在网络论坛写作和在博客写作,微信公众号等也对我有积极作用。新到来的方式,是接纳还是反对,取决于个人爱好。我是提倡顺应时代发展的写作方式和阅读方式。当然,我很珍视传统纸媒,比如书籍和刊物,我还是有这个情结,觉得那是一种奢侈而又珍贵的存在。以后不会消亡,或成为精神贵族的财产。

 

 

访谈十四

 

海湄:远伦兄,你好,我想提两个问题,第一:我们知道诗歌界大体把诗人分为学院派和民间诗人两类,请问你怎么看这种分类?如果你赞成这种分类,你认为这两种诗人的区别是什么?如果你不赞成,理由又是什么?第二:我们相信诗歌的起源有相当一部分来自神性写作,而后期的诗歌理论和诗者似乎很少再提及这个重要的问题,你认为这是诗歌进步了,还是诗歌理论呈现出片面化的趋势,抑或是我们的诗歌写作缺少了想象力?

张远伦:第三代诗歌运动之后,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经历了一些分蘖、流变、转型、整合,逐渐进入稳定的健硕的发展期,整体呈现出丰裕、多元的气象,诗人们在各自的领域逐渐建立起了文本自信。同时,诗歌美学观念也在不断调整和丰富,一些新的审美逐渐显露端倪,有的诗人在新的诗歌美学领域已经获得一定的成就。由于第三代诗歌(后现代诗歌的各种流派)的影响,诗人们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写作更加自由,更加有活力,更加具有野心。然而,进入新世纪,虽然也有盘峰论争恰好在千禧年到来之时发生,有一些表象上的分裂,但这恰好是各种审美发展的自然流露,诗人们觉得那种众声喧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开始自觉沉静写作,探索属于自己文本(而不是运动)的新路子,有一些小争吵,也属于美学气质之争。可以说,诗坛逐渐形成了群峰耸峙的局面。这样,诗歌美学观念始终处于不断否定,不断建构的过程。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时髦写作,来到新世纪变得不时髦了。时代变迁,全球化、智能化不断推进,中国城镇化剧烈演变,诗人们处在一个全新的时代,必然要产生新的审美。这种分类,很多时候是概念的需要和姿态的需要。不仅是中国,欧美也存在学院派写作和民间写作。像勃莱就是看不惯学院写作和俏皮话写作,进而探索新的路子,是所谓民间 的写作。但是,若干年后,我们在阅读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成为主流之一,有成为学院派的趋向,是不是新的民间又出来与之对着干呢?当然是会有新的写法的。我觉得无论是学院的,还是民间的,只要写得好就行。就相当于这个世界上不会只有一座山峰,见独峰而不见群峰,是短视和狭隘的。

神性这概念,我个人觉得是变化了的。诗歌的初始可能来源于祭祀等充满神性的活动,可能原始宗教性的特点更突出。而当下的神性是经过信仰这个词过滤过的,应该是文明程度更高。我想说的是日常的神性,这个不是玄学,而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都有神性的部分,很多时候我更愿意曲解为精神性,与现实感相对应而又融汇在一起。日常的庸碌,但是不影响我们在其中出神,逸出一部分与信仰、信念、天道等相关联的诗意。

 


访谈录

 

访谈十五

 

隐身人:请问远伦老师,你的有些诗中会有一些神性,你是如何理解神性与现实的关系?

张远伦:上面个问题我已经提到了。我理解的神性,产生于现实。我发现了乌江流域的民间经验和生存特征。那些多样的山村风情,神秘的文化遗产,卑微的生灵,温暖的亡灵,都让我流连忘返。我用诗歌一次次地写出他们。如果说地域文化在诗人身上有烙印的话,那么我觉得湘西、渝东南、鄂西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巫。这个巫超越通常意义上的巫蛊之术,浸润于诗人的美学骨子里,会呈现为:通灵、幽微。我想这也是南方诗人有别于北方诗人的原因之一。从总体上看,南方诗人精致、幽微、细腻、语言技术出众,诗歌里面的蛋白质更多;而北方诗人更粗粝、大气、苍凉,语言上更有力,诗歌里面的风沙更多。当然这只是现象,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北方诗人黄钟大吕多,但南方诗人也不乏凌厉激越,南方诗人才子情怀,北方诗人也不乏洞幽烛微。现实世界是提供这种神性的地方,因此我有时候觉得神是人的一种意外,或者说人的最高人性是神性。这种神性并不神,其实我个人觉得就是诸如信念、信仰、自然之道之类。后来我又被科学搞得更神了一些,是不是存在量子纠缠和暗物质呢?哈哈。

 

 

访谈十六

 

   斛:远伦老师,你对中西诗坛有较深的研究,请问:你认为中西方诗人在乡土题材上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张远伦:这个问题我其实研究不多。更多时候我对诗歌的认识来源于创作实践,而不是比较阅读。这个是一个有趣的课题,我觉得值得高校学者关注。

 

 

访谈十七

 

一无所知远伦老师,儒释道对中国人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每个中国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痕迹,请谈谈这些对你创作的影响?另外,这些传统思想的痕迹过重,会不会禁锢创作,导致同质化倾向?

张远伦:这种影响是存在的。精神哲学层面的影响,会灌注到诗人的写作中。我个人由于提倡原生性写作,所以受到影响不大。我的诸佛村,其实就是一个地名,作品并未涉及佛教重大问题。因为我在诸佛村生活了十年,那个地名让我的作品看上去与佛教有关,其实不是的。这种传统的思想有时候会导致同质化,比如很多都去写禅性等,不是说不好,而是写得没有个人特点的话,就会落入窠臼。

 

 

访谈十八

 

姚辉:远伦老师,您好。我想请教两个问题:一是一首诗的表达中抒情性和哲理性的表达哪部分更重要,或者说您更倾向于哪种表达的比例更多一些?二是您认为一首好诗的标准是什么?谢谢。

张远伦:都很重要啊。看你选择哪一种写法。我倾向于描述,蕴含哲理和抒情。我觉得一首诗能够让人真切感到诗人的存在(或者说灵魂的颤动),并能提供一种思想(或者说人生哲理)的启蒙,就是好诗。

 

 

访谈十九

 

边城浪子:张老师您好,我是一个初学者。他们说好诗人要要有文字的修为和内心的修行。那么老师您是怎么看待这两者的关系?我作为诗歌爱好者该侧重于哪一方面去提高自己呢?

张远伦:文字的修为就是对语言的敏感,内心的修为是对精神的敏感。诗人要对语言敏感,对文字这门艺术,拥有迷人的技艺。同时,对周遭世界很敏感,对自己和他者的精神拥有内省和洞察。我觉这两者不可偏废,既要练笔,获得语言的技巧,也要投身于

 

 

访谈二十

 

冯果果:女诗人比较感性,写诗时往往喜欢抒情,而现在提倡反抒情,如何解决这个矛盾?

张远伦:抒情不是问题。反抒情的人很多后来都并未彻底做到。诗歌很多时候是诗人情绪的显现,怎么可能不抒情呢。你这里提到的可能是语言表达方式,抒情的写法由于太多太滥,显得矫情而又做作。这里涉及一个现实感和精神性的问题。就是说一首诗中是现实感多一些还是精神性多一些。诗人因为所处现场不同,诗写各异,气象纷呈。在物理现场流连的诗人更注重现实感”——这些诗大多取材于现实境况,以客观描述为主,将个人情绪和精神境界收藏得很深,只有暗示性或者事物本身的呈现性,我们能寻找到诗人内心的蛛丝马迹。这样的写法好在真切可触摸,能够具体感知,容易进入,避免了抒情的假大空。在心理现场浸淫的诗人则更注重精神性”——以诗人内心修为和人生修炼的主观感受为主,进入情感、意绪、信仰的层面,将内心复杂多变、天马行空、自由无碍的景观书写出来,避免了过分沉溺于现实的琐碎和低沉。无论现实感还是精神性,都有一个通道——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我觉得抒情性诗歌,要具有真切而强大的精神性,那样即便抒情,不仅不会显得做作,而且有震撼力。而叙写经验之诗,反对抒情的,要超越现实性写作的账簿记录的缺陷,进入生命记录的纵深之地。

 

 

访谈二十一

 

南门听雨:远伦老师,大家经常谈诗的现代性,你是如何理解的?你写得较多的是乡土题材,以后是否准备多写写城市题材?

张远伦:我想现代性不是指某一种题材,也不是指某一种语言方式,而是指精神内核的自由、民主、博爱、悲悯、尊重、信仰和一切现代人应该具有的文明的先进性的东西。乡土题材和城市题材,都可以有现代性的表达。

其实前面我有提到城市题材的转型。我从2006年以来就一直在尝试城市题材的写作,一直就没断过,特别是2016年以来,写了一批,我已经整理好进入出版计划的新诗集,就全是城市题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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