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彩镂金 芙蓉出水 ——叶锦添的东方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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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添是个很难界定的人。二十多年来,他游走于东方美学中两种不同的美感之间,作品时而呈现华丽的丰盛之美,时而呈现东方诗学般的意境美,他对繁简的拿捏敏感、明确、坚决。他穿最简单的黑白素色,谈笑间温文尔雅,却带着一份恣意妄为的轻狂,创造了多部堪称风华绝代的经典作品。从《英雄本色》到《卧虎藏龙》,再到《夜宴》、《赤壁》;从摄影到影视美术指导,再到舞台剧、雕塑……在不同形式、不同场景下叶锦添向世界诠释着他所理解的东方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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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方主义”大师
认识叶锦添,首先要从他的作品开始。此前,如果你不大记得《英雄本色》里周润发的一袭黑衣,《诱僧》里陈冲的一点白,《阿婴》里王祖贤以及《胭脂扣》里张国荣、梅艳芳的造型;此后,你一定难以忘记《花样年华》中张曼玉妖娆身体衬托下繁花似玉的旗袍,《楼兰女》一袭打着褶皱长至脚踝的紫衣,还有《橘子红了》里周迅和归亚蕾在叶锦添的造型下,徐徐流淌出的东方人那份灰色的感伤。
当然叶锦添的艺术领域远不止于这些。服装、舞蹈、歌剧、美术、摄影、视觉艺术、文学等都是他的创作领域。而无论在哪个领域中,我们分明都看到了两个字——东方。“东方的传统文化才是最值得珍视和最最值得挖掘的。”叶锦添对东方传统文化情有独钟,“今天我们需要把我们自己的、东方的特质与文化展现出来,亦步亦趋的模仿总会落后于人。我热爱中国文化,拾遗补缺,尽量用自己的所学所感把东方式的美学与文化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
站在现今成功的高度,叶锦添是东方的,也是世界的。回望其来时的成长之路,颇多感慨。
1957年,叶锦添出生在香港一个穷苦家庭。“那时真是一无所有,晚上一家六口只能挤在双层木板床上进入梦乡。”回忆童年,叶锦添的脸上仍带着微笑,“智慧是被生活逼出来的。童年时我没有发表意见的习惯,只是喜欢想象。”
跟着哥哥,叶锦添开始画画和摄影。“摄影于我而言,是对世界上一些东西的反映,而绘画就是在找自己的感觉。摄影让我学会‘看’,我将眼睛所接触到的事物捕捉下来,在没有任何目的的状态下,吸收了许多直接的感受;绘画则相反,它是一种重新的完成,不论看到或感到什么,都必须经过"重新"的过程。这两种不同形式的思考,对我后来的创作,形成了很大影响。”叶锦添这样说道。
在美术方面,叶锦添没有接受过太多正统训练,但却不妨碍他越画越有名。后来在香港本地的一次美术大赛中,他得了几项大奖。也正是因为这些天马行空的画作,他被香港电影“怪才”徐克一眼相中。29岁的叶锦添成为该片的执行美术。在这部电影中,叶锦添为周润发做出了一个风靡一时的经典造型“小马哥”——牙签、西装、风衣和光可鉴人的发型,轰动全港。
毫无疑问,23年前与徐克的初次邂逅让《英雄本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虽然那仅仅只是他踏入影坛后的第一份工作。与此同时,叶锦添还经常以双重身份穿梭于不同的摄制组,在做美术指导的同时,还兼在报纸上开设摄影专栏。此后与关锦鹏合作的《胭脂扣》更是彻底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催生了叶锦添内心对于电影,从工作到喜爱再到痴迷的疯狂历程。
虽然已经有了两部戏的成功,叶锦添的日子仍旧穷得叮当响,而且甚至一年里也没一部戏可拍,有时连午餐都吃不上。前途在哪里?艺术是什么?就在这个时期,叶锦添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到处找来老杂志和旧书,发疯般地研究起京剧脸谱,看京剧装扮,琢磨京剧戏服甩袖,企图在尝试恢复一种传统美感的同时,融入个人的经历和眼光。
1993年,电影《诱僧》剃光了影星陈冲的眉和发,反倒成就了叶锦添。他拿到了生平第一个大奖——台湾金马奖最佳美术设计奖。这是他事业的重要转折点。此后《楼兰女》的服装设计使他在台湾红起来,并引起国际关注。自此以后,叶锦添好运不断,他转型做了7年的舞台剧,担任了四十多部戏剧的服装造型设计、道具、舞台设计工作,接触到了大量的中国传统文化和艺术,大到唐宋的建筑,小到衣服袖口,这对他日后的设计影响很深。
2000年,是叶锦添事业上的转折年。这一年,他的名字与一部叫《卧虎藏龙》的电影紧密相连。2001年的奥斯卡之夜,当相貌平平、服饰简约的叶锦添带着他惯有的斯文和腼腆走上领奖台,从著名影星凯瑟琳·泽塔·琼斯手中收获了万众瞩目的小金人时,这个第一位在奥斯卡奖台上得到认可的中国电影人,创造了,一段与艺术、信念、历史三者交融的奇迹。
这并不是个一夜之间的神话,在“锦上添花”的光彩背后,是劳作在影界十几年的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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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繁至简之间
有人曾把叶锦添的造型设计形容为一个不断地加减法过程,确实,叶锦添穿梭在华丽与素净、繁与简之间,犹如错彩镂金、芙蓉出水般出彩。
楚国的图案、楚辞、汉赋、六朝骈文、颜延之诗、明清的瓷器、一直到现在的刺绣和京剧的舞台服装,这种华丽之美都被他恰好地拿捏在其中。电视剧《大明宫词》中,叶锦添为太平公主设计的服装造型华丽、飘逸、坦胸,宽衣博带,体现“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的唐朝风韵,较唐代名作《簪花仕女图》中的宫廷贵妇体态丰盈、手臂半遮半露的形象,太平公主的服饰中还吸纳了许多现代时尚的流行元素,有着浓厚的复古倾向。叶锦添借用现代面料的多样化来表达服装的整体美,使影片中的整体服饰俏丽修长,细腻缠绵而深情,宛如一首词,华丽浓艳。在《橘子红了》中女主人公宽大衣饰上的刺绣,也再三体现了叶式的“繁”。
而除却华丽的精密巧思,叶锦添还擅长一种极致的减法。在《卧虎藏龙》里强调武打的场面中,场景被精心设计成极简风格,李慕白的飘逸长袍、余秀莲的一身短打,叶锦添以其出色的艺术传统,有力地支撑武侠小说的浪漫主题。在73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击败《角斗士》,典型以虚对实的胜利。李安也说:“ 拍片务实非常重要,但‘务虚’可能更重要,它是品味的渊源。”“从前我喜欢的设计是浓墨重彩的,夸张的,丰富的,从这部片子开始,我向往纯粹的东西,从炫耀回归朴雅,从而重新表达那种自然与人文的氛围,一种唯心的空间,把角色的情态融入景象中。”谈起《卧虎藏龙》时,叶锦添如是说。
将东方美学现代化
从事电影舞台工作十多年,同所有艺术家一样,叶锦添一直寻找一种可以容纳一切元素的创作方法。深谙东方的历史、文化与哲学,对异国文艺的好奇、多方游历积累的创作养分,使他更加肆意地游戏在东西方文化之间。“西方的美学都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所以他们的造型都是从外面雕塑出来的。他们做一件衣服之前,要先了解一个人的身材是不是符合黄金比例,然后把造型‘雕塑’出来。我们中国人不讲究太多剪裁,而是讲究内在的气质,或者说气场,因为不同职业的人的气场完全不同。”从叶锦添的作品之中,我们可以领略到现代与传统之间的传递与交融。这就是叶锦添所追求的的新东方精神。
毋庸置疑,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和文化多元化的澎湃浪潮之下,传统的东方文化依然面临继承与发展的难题。无论是服装还是戏剧,无论是舞蹈、音乐还是建筑,各个领域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我们需要更多的探索者在传统与现代之中找出合适的路径。在东方美学领域,一个平凡的中国电影人叶锦添,正在摸索自己的艺术道路,思考东方文化的独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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