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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熟了

(2021-06-25 11:5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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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杂谈

麦子熟了

小满过后我们家乡的麦子就开始泛黄,从麦子抽穗时候谷鸟就来了,每天个不停,提醒人们将要进入三夏大忙。大概十天过后,靠阳处的麦子就可以下镰了;山村的庄稼人拿上早已磨地飞快的镰刀,捡熟好的麦子先割了。像生意人每天接的第一单生意,开个张、图个吉利。芒种过后,算是正式进入夏收的繁忙期,人们铆足了精神起早贪黑,一场龙口夺食的大戏正式上演关中地区小麦的成熟由东向西逐步推进,八百里秦川奏响了夏收的凯歌。麦子熟了


麦浪滚滚,金黄连片。这里是秦岭东段山川沟壑的延伸地带,蓝田县横岭,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起起伏伏连绵不断的麦田,有的麦田被树林隔开,有的麦田和其它农作物汇编,一块块麦田随着地形地貌的延伸,高低有致,平缓有序。此时,你站在王岭村的观景台,眼界宽展,江流沟、南坡、阴坡、红岩和大地、上平等村近收眼底,这一沟两岸连线成片的沟壑坡坎,是乡亲们用辛勤汗水绘制的丰收蓝图,黄绿红白交替的色彩,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展现的是一幅壮美的乡村画卷。

十天前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就开始了收麦子的准备工作,先是把割麦子用的镰刀找出来,挂在门口的梯子上,闲暇时取出磨石,拿上镰刀,坐在门口,左手母指和中指按住镰刀中部,右手握住镰刀颈部,前后均匀左右移动,让镰刀刃与磨石形成一个夹角,过一会用右手大母指在刀刃上轻轻滑动,凭多年的经验检查镰刀是否锋利。

家里的麦田有两处,约四亩多地,一处在距离家约两公里多的簸箕湾,一处在家门前的山坡上,距离家约两公里。两处都需人工收割。簸箕湾虽然较远,但三轮车可以到地的边缘,运输较为轻松。对面山坡的两亩多地,要全靠人力用扁担一担担挑上回来。到对面山坡麦田需过门前的一条小河,然后全部是上坡。以前,家家都种地时有一条小路,现在种地的人少了,这条小路已被杂草覆盖,草约一人多高。为了不防碍担上麦子通行,父亲提前几天就把路两边的杂草清除,把可能有碍通行的树枝砍掉,对坡度较大的地方挖上了台阶。准备工作就绪后,他每天都要到麦地里看看,估摸着那天开镰收割。麦子熟了


芒种这天下午,父亲拿上镰刀、扁担和捆麦子的绳,说是到对面地里先看看能否下镰,如果有已熟好的麦子,他就先挑的割,正如布谷鸟叫的“算黄算割”。麦熟的主要标志是麦穗、麦杆和麦叶由绿变黄,麦穗颗粒饱满。麦子在扬花期,以花传情,孕育果食,芒从麦子顶尖伸出,成熟麦子的麦芒长度约是麦穗的两倍。父亲走到地头,看了看麦子长势和整体成熟的程度,决定先挑拣的割上一部分。麦子熟了


一小时过后我去了收割的地里,上坡走到地头,就看到父亲已割了一大片。山坡上割麦子要保持身体平衡,就必须根据坡的趋势,不断变换姿势。父亲半蹲,右手拿着镰刀,左腿弯曲,右腿前伸微弯蹬地,左手向前把要割的麦子拢于胸前,右手握镰刀从麦子根部距离地面约两公分处向后拉,直到将握在左手的麦子割完,放在拧好的麦绳处。割麦子前先割约十五六个麦子,麦头取齐,平均分开,左右交差上下翻转,做成一个捆绑麦子的绳子,当地人叫麦摇。我从小生活在农村,虽然四十多年没有从事过这种劳动,但农民出身对这些农活还是记忆犹新,我拿上镰刀也开始了收割,十几分钟过后就感觉身体不适,每过一会就需站起来伸个腰,看试简单的麦绳子(麦摇),操作了好几便才学会。

麦子割倒后,如果天气晴好,一般情况是在地里晾晒上一半天,搬运较为轻松,拿回去后就可直接碾打。天气预报近两天有雨,割完的麦子近可能拿回去放在打麦场,按照麦穗朝内麦杆向外,寄成麦垛,择日碾打。割了半小时麦后我腰痛难忍,改变方式由割又转换成运输。每担麦约四五十公斤,我路途需一两次休息才能担回打麦场,两个来回我的肩膀已疼痛难忍。汗水经常模糊双眼,身上穿的衣服从到麦地干活就没有干爽过。父亲割完了一片后,认为剩下的可明天再割,他用绳子捆了各四个小麦垛,然后用扁担扎起,把扁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前托一手下压,调整一捆麦的平衡。父亲锣锅着腰,身体前倾,担上一担麦子,眼睛看着地面,选择着下一脚将要踏向的位置,一步一步向坡下移动。

第二天我开始改用独轮车运输,独轮车当地人叫它轻便车,一个轮子两个腿,有木制和钢材制造两种,可推可拉动力全靠人力。驾驭独轮车要有一定的臂力,不然左右摇晃难一驾控。去时空车是上坡,两腿脚尖用力前蹬,肩上有一个挂在把手上的背带,两腿、两臂、两手同时发力向前。下坡时是重车,由于重力前推,此时,姿势由后推变成了前拉,肩负背带,两手主控车辆平衡,两腿变成了阻力刹车,坡陡时两腿挺直,身体全力后倾,用身体的阻力和脚掌着地的摩擦力减缓车的冲力。开始时,我只能拉十三四个小麦垛,经过不断磨合最多时可拉二十二个。第二天晚上我的身体向散了架,一天喝了三大壶水,身上的衣服已汗渍斑斑。麦子熟了


第三天天气晴朗,把拿回打麦场的麦子摊在场上,先让太阳晾晒上一两个小时,再翻晒,感觉晒的差不多了。亲属呆余开来了他家的蹦蹦车,在车后安装用硬托牵引的辘辏停在场边,待时机成熟开始碾场。 约一小时后,呆余右手握着摇把,左手按着好似风门的机关,用尽全力手摇发动,约五六圈过后随着振耳的咚咚声,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标志着车已正常点火。呆余放摇把到指定位置,手扶握把,脚凳踏板,坐在驾驭位置。伴随着咚咚声的强弱和排气管冒出黑烟的多少,车牵着辘辏开始在打麦场上转圈圈。呆余上着一短袖,未扣扣子,开胸亮肚;下着长裤左腿裤腿上卷至膝盖,头上红光发亮,戴着一副墨镜。他双手握住一个把手,蹦蹦车在打麦场划起了圆圈,圈圈相套,让所有的麦子都能碾上。正转过后,开始反转,正反结束,开始用铁叉翻场,将碾下的麦粒抖落,翻过的麦让太阳再晒一会,等待时机再碾一便,就可起场了。起场是延续第一次翻场动作,此时,经砸碾的麦杆已变成松散柔软的麦秸,当地人叫麦槛,是养牛的理想饲料。将麦槛挑成两人可用长木杆抬动的麦槛堆,将麦槛台到指定位置,寄成麦槛垛。剩余的人用推帮,铣等工具,将带麦糠的麦粒推到一起,这时碾场算是告一段落。

过去把碾过带麦糠的麦子推到一起,根据风向要扬场,取其麦糠,留下麦粒。现在是用清粮机,靠风机风扇风力,将带麦糠的麦粒倒在上边长方形容器,麦糠前吹飞出,右后出口是较为干净的麦粒,左侧是未干净要再进一步处理的带粒麦穗。

相对干净的麦子还需借天气晴朗时,抓紧时间进行清理晾晒,这样早晒晚收不下两叁次后才能颗粒归仓。

用时将近一周多的夏收,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但给我留下的除了身体的劳累,更多的是对现实生活的考问。

40多年没有收过麦子了,虽今非昔比,但除碾场用上了嘣嘣车、扬场用上了风扇,其余没有太多的改善。我羡慕岭平隆隆作响的收割机,不用头顶骄阳在地里割麦、捆麦、担麦、运输;不用摊场、碾打、翻场、扬场了。少了火辣阳光的灼痛,少了运输脚板当刹车焦虑,免除了乌云压顶风雨欲来的担忧。但是,无法感受麦粒的灼热,麦香的深沉,收麦的艰辛已成他们久远的记忆。

随着城乡差别的加大,我们这里的青壮年都到城市打工了,大片的土地已轮为一片荒田,杂草已超人高。即就是在家的个别六、七十岁的男性,已基本告别土地。父亲种田是基于对土地的情感,他说:“这么好的地,不能让荒着。”

往事如流,岁月如歌。童年时盼着收麦,麦收了就能吃上一口新麦面烙的锅盔,哪个解馋无法用语言形容。哪时,夏收相互帮衬是真帮忙、忙真帮;动的是真情、真意;少的套路、客套。社会在变,人也在变。回头看看自己,当站在烈日下,灼热和火辣,让汗水一便便冲刷着心灵。此时,接受的不单纯是体力考验,还有我对老父亲的心痛和怜悯,以及对这片热土的炙热和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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