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人之天下”,出自姜太公语。在人类发展到追求生态文明的今天,为了人与自然和谐,这句名言应演进为:天下是天下众生的天下,不只是人的天下。为什么?举目娑婆,因为人的无限占有,山河含泪,草木生悲,万千物种被挤占了生存空间,有的消失了,有的濒临灭绝。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一些有识之士正在保护抢救。许多国家都在采取措施,保护生态。然而,这需要全人类的觉悟。人类占有势头一天不遏止,万千物种与生命的危机就一天不能排除。这里,远的不说,大的不说,广的不说,就说说我这些年关心的一种小鸟,叫震旦鸦雀。小中见大,它的生存环境变迁,可见一斑。
震旦鸦雀是一种比麻雀大一些的普通鸟类。每一个物种都会有自己的生态要求。震旦鸦雀并不娇贵,凡有芦苇处,皆可生存。适者生存,在芦花遍地的时候,这鸟儿从无生存危机。众则普通,那时这鸟儿远没有现在珍贵。随着人类开发,湿地越来越少,成片芦苇更不多见。这鸟儿生于芦苇,长于芦苇,世世代代依托着芦苇,那巢也仅缠悬于几杆芦苇之上,无可替代。物希为贵,几年前有人拍摄到震旦鸦雀行踪,一阵惊呼,视为重大发现,称其为鸟中大熊猫。据有人考证,这震旦鸦雀虽小,却十分古老。人云亦云,这鸟儿古老或有之,但濒危到大熊猫一般境地,也未必。人一出名,关注的人也就多。于鸟也然。正是这样关注下,这几年我屡屡遇到。在现在高铁下的通榆河堆旁,大洋湾湿地公园湖水边上,沿海中路港、斗龙港等处。因为它出名了,看着它我也生出别样心情。
虽然震旦鸦雀没有濒危到大熊猫的境地,但是它的生存环境日益狭小,值得我们高度的警惕。记得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连我旱地老家也不缺少芦荡景象。门前便是中山河堆与故黄河堆之间称之为河滩的一块洼地,有小几百亩芦荡,是我小时候的乐园。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发成稻田了。后来进了城,当时盐城不足现在三分之一大,周边不乏苇滩湿地。后来随着城市扩张逐步消失了。本来一些景区与公园,保留一些芦苇的,如大洋湾的小湖边上也曾芦苇环绕,因为建设需要,被驳岸驳掉了。一些小湖泊作为景区,虽仍然保留了芦荡,但大面积改造成迷宫及人文景点,嘈嘈切切,也不甚宜鸟类繁衍。公园水边的芦苇虽薄薄的几丛,也是鸟类藏身之所。而今芦苇清除了,这些鸟也不来驻足。更不用说胆小的震旦鸦雀。幸好,现在高度重视的数百万亩黄海湿地,尚有成片的芦苇。这里也成了震旦鸦雀难得的乐园。日前,我到斗龙港转悠,在公路边水沟的芦苇垛上,巧遇一群震旦鸦雀,至少有二三十只,以老带新,由东向西,逐垛觅食。这公路的北边,便是珍禽保护区的缓冲区。
现在人们普遍重视生态环境建设,这几年明显感觉到水更清了,树更绿了。在这些建设中我以为完全可以多保留一些成片的芦苇,湖边少一些亭台水榭,硬质驳岸。芦苇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从诗经开始,人们就一直讴歌不止。“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白鸟一双临水立,见人惊起入芦花”,这样的风情比人工堆砌的自然,养眼。
天下是天下众生的天下,如何衡量一个地方生态环境,比较出人与自然和谐的水平呢?官家、专家自有他们的标准,我以为看一个地方生态好不好,就看鸟来与不来,就看鸟儿扎不扎根。此外,在水乡南国,芦苇的自然状态也是一个重要标志。鸦雀无声,斯为代言,生态建设,请为我留下一方芦苇。
袅袅春风,芦苇我依,
萧萧寒雨,芦苇我栖,
巢也于斯,生也于斯,
日日不离,我行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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