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让千乘,贪夫争一文,人品星渊也,而好名不殊好利:天子营家国,乞人号饔餮,分位霄壤也,而焦思何异焦声。
一个重视道义的人,能把千金万玉拱手让人: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连一分钱也要争了你死我活。就人的品德来说真是有天渊之别,但是一个重视道义的人如果喜欢沽名钓誉,和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喜爱金钱,两者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当皇帝统治的国家,当乞丐为的是讨一日三餐,就地位而言确实有天渊之别,但是当皇帝的苦思冥想和当乞丐的沿门乞讨,其痛苦情形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常见富商大贾,身兼几家大公司的总裁,拥有众多关系企业,想来生活一定很幸福。我们又看到一些穷苦人家,往往为了些许金钱急得团团转,甚至为一日三餐而发愁,想来生活一定很痛苦。
富商巨贾有富商巨贾的痛苦,他所愁的是几十亿的周转金,担心的是几家大公司的兴衰和自己往生后的家产分配?而穷人有穷人的痛苦,他所愁的是一日三餐的有无?两者痛苦的性质与程度完全相同。
好名之人跟好利之人,表面观之似乎好名之人品质较高,其实两者本质完全相同,对社会造成的困扰也毫无二致,所以孟子才说:“好名之人,能让千乘之国:荀非其人,箪食豆羮见于色”,意思就是说一个喜欢沽名钓誉的人,只要能满足他这种欲望,他就能把拥有千辆战车的大国拱手让人:反之假如不能满足他沽名钓誉的欲望,即使吃他一竹篮饭和一木碗汤他也会表现在脸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