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天下之乱世帝国】叁
(2018-05-02 22:3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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²第三章
母后她会在澜城吗?寒风切切,夜雪飞飞,一袭白衣的少年,望着对岸的灯火迷离,轻轻问道身边的人。
“会的,有人说见着太后在北琅澜城,公子要相信。”
“嗯,我相信,母后不会总与我擦肩而过的。”
“对公子来说,寻找太后是很重要的,可对西楚百姓来说,对整个西楚天下来说,公子的身体安好,才是最重要的。公子,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既已知道太后安然无恙,小羽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找到太后的。”蓝衣男子驱马向前,看着眼前眉目深沉的白衣公子道。
蓝衣男子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对俊冷的凤眸里却在看着自家公子时闪着柔和忧切的光芒,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个水壶,递给那白衣少年,说。
“公子,你先喝口水吧。从殷川到澜城,路途千里有余,日夜兼程赶了这么远的路,您一定累了,公子莫太担心,我们已经要到澜城了,不如好好休息几天,明日一早,就让小羽出去寻太后吧。”
“我没事,小羽,北琅的寒冬虽比起南方来要冻了许多,只是上不小心受了点风寒而已,无相神功可以助我恢复的。”
接过水壶,一股暖暖温热传入掌心,喝了一口里面的热水,白衣公子温润一笑,看着蓝衣男子道。
见他眉眼含忧的看着自己,白衣少年忽而轻声叹了一下。
“是啊,不觉间,离宫已有一年多了,本王日日行走在民间,却让汤丞相代为处理朝政之事,真是辜负了西楚百姓对本王的期许了,如果不能早日寻见母后,接母后回宫里颐养天年,本王便不能回宫处理国事,便多一日对不起西楚的百姓。”
“公子恕罪,小羽不是这个意思,公子寻母心切,现在染上了风寒却还不肯歇息半日,小羽是为公子担心,怕公子的身体会吃不消。”
那个一直随在白衣少年身边,被称为‘小羽’的蓝衫俊美男子正是西楚皇朝的忠义侯赵羽,他自三岁起习武以来,便一直护在西楚国主司马玉龙的左右。
长年背着大刀的人,外人眼里总是那一副冷俊如冰山一样千年不化的面容,只有在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西楚少年国主面前,他才会露出深深的关心与丝丝温柔。
“公子,唉,”见自家公子为了他的话而自责不已,赵羽此刻十分痛恨自己,忙低声关切道,
“小羽虽长读兵书,却也知道古语有云,百善孝为先,公子以孝治国,弘扬孝道,是小羽心中最有情义的君王,西楚百姓若知道了公子的良苦用心,只会体谅公子,心疼公子,又怎么可能会责怪公子半分?”
“小羽,你说的不错,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话虽如此,百姓若是能体贴谅解自是最好不过,可是本王却终究还是未有尽到一国之君该尽的责任。”
仰头再喝了一口热水后,左手轻轻掠了掠垂落肩头的一缕发丝,司马玉龙俊秀的墨眉微微锁住,然而自责还是抑止不住地从眉间流露出来,仿佛一声叹息,司马玉龙抬头遥望,西方的苍穹一片墨色。
“还记得我初离宫时曾发下过誓言,若是一日不找到母后,不尽到为人子应尽的孝道,我司马玉龙便一日不为人君,可是西楚复国不久,朝政尚不稳,真地要尽快找到母后了,若是离宫太久,朝中偶有什么变化,汤丞相恐怕也无法及时告之于我,我不想百姓不能再受贪官的压迫,和再遭战乱之苦了。”
“汤臣相几日前有传书来,告知宫中一切安定,而民间百姓日子也恢复了繁荣,不再是叶洪当政时的颓败,公子可不用为宫内外之事担心。”
远处灯火星星,人声杳杳,纷飞的白雪落满了两人的肩头,赵羽已放好了水壶,低头向着司马玉龙关心道。
“公子心中,永远都是以太后为先,以天下黎民百姓为先,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过,公子若再不好好休息,小羽便是对不起父亲的遗愿,小羽才是那个对不起西楚百姓的罪人了。”
司马玉龙被赵羽说得无言以对,缄默片刻,忽而低笑一声,“小羽,我又不是没有半点内力,身子不至于孱弱到一点风寒就卧床不起了。”司马玉龙知道赵羽又在为自己担心了,不想他太过担心自责,于是如此说道。
但这北地的天气与西楚不同,寒冬时节寒彻身骨,停马说话的这么片刻,他已经觉得一路奔波的热意被这冷风冻僵了,此刻已是又倦又寒。
鹅毛般的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天边的北风一阵呼啸刮来,扑在脸上如刀割一样,他二人身上的衣衫也不怎么御寒,见赵羽只是低头责怪自己,脸颊冻得发白,却还在关心他,于是感觉心里一阵暖却又一阵心疼无奈。
夜色深沉,江风冷,年少的君王低低咳嗽一声转过头去,轻扯了一下手里的缰绳,催马向前。
“我们这就过去吧,小羽,你也已经几日没有正式休息过了,听说母后她在澜城那里小住了一段日子,应该是不会那么快就离开澜城的……”
“是,公子。”
听到身侧马蹄踏在深雪地里的声音,赵羽抬起头来,却见司马玉龙身下的白马已经载着它的主人向澜城方向飞驰而去。
“公子等等,公子慢点。”赵羽欲追上自家公子,忽然猛地一拉手中缰绳,□□马儿受到拉扯,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马蹄高扬起,踏雪如飞般向前面的那匹白色骏马跟了过去。
大雪漫天飞舞,北风呼啸切切,马蹄声声入耳,白色的衣带和蓝色的衣带相逐在风中,夜色阑珊的澜城,华灯处处,街上人流往来不息。两匹骏马载着主人一前一后向着澜城城门处奔去。
二人策马去到了澜江江边,夜色下,纷扬的白雪似一片片洁白的梨花般,坠落在辽辽江面之上。
此江一眼望去,江流两岸延绵不绝,仿佛天宫银河横穿过北地澜城外,若是沿着江岸绕过去,却不知会是多久的路程,马上二人对望一眼,司马玉龙朝赵羽点头微笑了一下,赵羽亦点头,纵身跃下了马。
“公子,小羽过去看看。”
“嗯。”
赵羽径直走到江边,蹲下身子扒开一层厚雪,拾起了江边的一块结了冰的石子,后忽见他手臂一扬,石子脱手飞出,朝江心处而去。
澜江江水冰寒刺骨,水面被薄雪覆盖住,而水底下却未成冰。黑如泼墨的夜里,寒风凛冽,江岸那边的澜城却是灯火晃晃,一道道人影在灯下穿行而过,仿佛丝毫不为这样的寒夜而受扰。
看着澜城百姓的日子竟是如此热闹,司马玉龙心里一阵感慨,忽又想起五岁那年,他还是西楚的少主,那个时候,还没有令后来的一切都为之改变的宫倾之乱,宫里有慈爱他的母后,和威严而受百姓爱戴的父皇。
“治国好比御马,帝王之道,就犹如你手中握着的这根马鞭,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驯服烈马不仅仅需要挥动手里的鞭子,更需要能够懂马惜马,这样马才会顺着主人的意思。”
“而百姓有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是□□压民,骄奢无度,便是个昏君,国也是不会长久的。”
“龙儿,往后你便是这西楚皇朝的一国之君,该怎么为民,该怎么治国,父皇希望你能懂这其中的道理。”
“公子,这条江江水太深,我们的马恐怕渡不过去。”赵羽走到司马玉龙身旁,轻声回禀道。
“嗯,看来是这样,这条江便是北琅西部最有名的澜江了吧,没想到澜江果然是宽阔而深不见底。”
“公子,你怎么了?”听见司马玉龙语声里的些微异样,赵羽转过头看向自家公子担忧问道。
寒风袭袭吹来,司马玉龙望着江面上随着江水摇荡的点点灯影,左手轻轻捻起肩头的一束发丝,嗓音带哑而语声悠缓,
“无事,只是这条江让我想起了曾看过的一本秘史,和书上写的一些对澜江的模糊记载罢了。”
翻开染血的记忆,心里掀起一阵波澜汹涌,那一抹模糊的明黄身影如何能就此从他生命中淡去,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了小羽,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逶迤的江面上,远处波心荡漾,远远地,仿佛看见一叶轻舟从那灯火斑驳处徐徐划了过来。
“小羽,那江心处是不是有一小船正朝岸这边划过来?”司马玉龙被江上灯火迷离了的目光缓缓凝聚,望向江心处道。
“是的,公子,正是一条小船。”
赵羽听罢,忙转过身回头又向江心处望了过去,灯影下,依稀可见船头处立着一身披蓑衣,头戴斗篷的人,那人一下下弯下身子,正在划动着手里的船桨,将船朝着江的这边岸划来。
“船家,请留步。”
那艘船停靠在了岸边,此时船头摆渡人放下了船桨,北风袭袭,寒气逼人,那人将船用绳子拴好在石桩上,下了船,欲离去。
背后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那人抖擞着身上的白雪,回头一看,却见一身负大刀的蓝衫男子匆匆走近。
那人神色微微一变,语声却客气随和,“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赵羽朝那人微微抱拳,“這位船家,我與我家公子想要渡江过去,不知可否请船家渡我们一渡。”
夜色里,那人见赵羽眉眼深深,英气俊冷的面上却带着恳切。于是问道,
“二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应该不是澜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