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著名芭蕾舞演员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普利谢茨卡娅
(2018-11-10 12:23:41)俄罗斯著名芭蕾舞演员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 普利谢茨卡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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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 普利谢茨卡娅(Maiya
普利谢茨卡娅的舞蹈天赋在3-4岁的时候已经引起家人的注意了。在看完《小红帽》后,回到家里,她一人扮演所有的角色把全剧重新跳了一遍,观众则是妈妈、舅舅和姨妈。她从来不是一个乖宝宝,9岁时,姨妈送她去大剧院舞蹈学校,老师们觉着她太小,不肯收她作学生,姨妈于是央求老师们:“我们实在管不住她了,你们就把她留下吧。”然后她露了两手,老师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学校里她一样不安分,即使犯错的人不是她,她也要把责备揽到自己身上。普利谢茨卡娅说自己一直憎恨上课和训练,只喜欢跳舞。其实普利谢茨卡娅不是讨厌课程,而是对挑战性不高的事物缺乏兴趣。
由于家庭生活的磨难,极大地影响了幼年的普利谢茨卡娅,她有整整一年都没有上舞蹈课,呆在家里由姨妈照看。普利谢茨卡娅第二次中断舞蹈课程,则是二战期间和母亲弟弟一起逃难,一年后17岁的少女独自回到莫斯科,因为她不愿忍受没有演出和舞蹈的日子。
学生时代的普利谢茨卡雅经常在大剧院演出,1943年从莫斯科芭蕾舞学校毕业后,进入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任独舞演员,被誉为“对她来说没有做不到的舞蹈技巧” ,与嘉琳娜·乌兰诺娃,安娜·巴甫诺娃,并称为苏联芭蕾舞史上“三大瑰宝”。主演了《天鹅湖》,《睡美人》全剧,30多年来,她总共表演了800多场《天鹅湖》。由于她的才华和高超的技艺,很快成为主要演员,到五六十年代,她的舞蹈事业处于巅峰期。当时前苏联的舞蹈家们以卓越的技巧和严格的训练闻名于世。但普利谢茨卡雅以自己的表现力、热情甚至是舞台上的大胆而显得与众不同。1963年成为首席演员。
然而,当时的反犹太气氛使得这位天赋出众的年轻犹太人舞蹈家,长时间不能得到随莫斯科大剧院出国演出的机会,一直到1959年时,她只跟随俄罗斯大芭蕾舞剧院到西方国家进行了次数不多的演出,国际上的观众才知道莫斯科大剧院有这样一位出色的芭蕾明星。因为她对苏联人来说太过珍贵,前苏联政府认为她是“不可输出的”。正因为如此,克格勃不仅在她出国演出时对其进行监视,就连她在莫斯科家中时也是如此。
普利谢茨卡雅说过:“我一直跳的是古典芭蕾,但我梦想着能表演现代芭蕾,这在我年轻时是很难实现的。”当对不准演出西方现代作品、许多舞剧的排演和演出得跟着“国家的指示”进行、如“国家礼物”般地为当政权贵演出。
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 普里谢茨卡娅,她是乌兰诺娃之后大剧院的台柱子 |
在前苏联,几乎每个到访的外国代表团都会被安排观看普利谢茨卡雅表演的《天鹅湖》。但这些箝制或许局限了她的人身自由,但反而是激发艺术家追求美的自由意志的力量。就如同普利谢茨卡雅自己说的:“在越困苦的环境中,艺术解救了她,但艺术更是每个人的救赎。”艺术家的热情和坚持下去的力量或许也是来自于广大观众支持的精神凝聚。
她追求的是最完美、最富创造性、最深刻的艺术,决不是仅仅取悦感官的娱乐。她的每一次演出都力图把新的情感和对角色的理解注入她的舞蹈,因为她真诚的爱恋着芭蕾舞中这些美好的人物。
她的表演才能是多方面的,从抒情典雅的角色如《天鹅之死》中的天鹅、《天鹅湖》中的奥杰塔到粗犷威猛的角色如《巴赫切萨拉伊的泉水》中的扎列玛、《唐·吉诃德》中的吉特莉和《宝石花》中的铜山公主(1954)、《斯巴达克斯》(1958)中美丽而多愁的日泽尔、热情活泼的埃基娜等都演得恰到好处,很有特色、《妇女与狗》中的妇女(1985)。此外,她还主演过舞剧《卡门组曲》(编导:A.阿隆索,1967)、自己编导、主演了《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公主特维尔斯卡娅(Tverskaya1968)、《海鸥》(1980)。普利谢茨卡娅曾先后访问过中国、美国、法国、捷克、印度等国。
1960年,芭蕾舞大师加琳娜·乌兰诺娃(Galina Ulanova,1910-1998)告别舞台,从此之后一直到90年代初,普利谢茨卡娅一直作为莫斯科大剧院的顶尖明星活跃在舞台上。
普里谢茨卡娅与西欧,北美的大师的合作很多,这是同时代的俄罗斯演员们很少遇到的机会,与她合作过的大师中有罗兰·佩蒂(Roland Peti),莫里斯·贝嘉(Maurice Bejart)等。
普利谢茨卡娅的丈夫为俄罗斯著名作曲家罗蒂翁··康斯坦丁诺维奇·谢德林(Rodion Konstantinovich Shchedrin,
一般人都认为,大师一级的艺术家很难共同生活在一起,但是也有例外。谢德林和普里谢茨卡娅不仅共同生活了近半个世纪,而且,就像舞蹈和音乐紧密相联一样,他们两人的生活与事业也是相得益彰。
谢德林说,我最初不是见到她,而是听到她。在前苏联时期,布尔什维克关闭了所有的沙龙,但有一个叫莉莉娅的沙龙却一直存在。而莉莉娅本人,据说有一种奇妙的天赋,她能判定别人的才华。当她第一次听到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时,诗人正在追求她的姐姐,而她则从姐姐手里夺其所爱,她对马雅可夫斯基说,“您是一位天才!”
正是这位沙龙女主人,有一次问谢德林,您想不想听一个年轻芭蕾舞演员唱普罗科菲耶夫的《灰姑娘》,谢德林同意了,是出于礼貌。后来谢德林回忆说,那歌声无比的纯真和美妙!
不久,谢德林见到了普里谢茨卡娅。棕色头发、绿色眼睛、脖颈儿很长……她请他作一首乐曲。谢德林花费了很大精力谱曲,可不知为何普里谢茨卡娅没有用这首曲子编舞,谢德林多少感到不快。后来谢德林和另一位作曲家一起创作芭蕾舞剧《神驼马》时,那人建议谢德林一起去剧院了解舞蹈艺术的精髓,于是在排练室谢德林又见到了普里谢茨卡娅。那一刻此前的不快烟消云散,谢德林说,“用现在时髦的说法,我‘完全坠入情网’。我特别执着,当男人爱上女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去爱,而普里谢茨卡娅也给我以同样的回报。”
谢德林说,他还不能说是完全的芭蕾舞迷,但他是百分之百的普里谢茨卡娅迷。
他们一起生活越久,谢德林对普里谢茨卡娅就越着迷,依然存有新奇感。一次在谢德林的作品开幕式上,普里谢茨卡娅的演出竟然是一次完全即兴的演出,而结果,让在场的两千名观众激动不已。对于谢德林来说,普里谢茨卡娅本身就是缪斯,她的灵感,她的感受力,当然还有她的知识。他们经常在一起交流读书的心得。
可是生活也有不顺心的一面。那就是普里谢茨卡娅的职业使她选择不要孩子。看到一些芭蕾舞演员因此而放弃职业,普里谢茨卡娅曾在一本书中写道,不管愿意不愿意,必须做出选择。
然而,这个世界居然有人跳出来说,她是普里谢茨卡娅的女儿。一时间媒体也将此事炒得沸沸扬扬(虽然媒体的总编最后写信致歉)。根据那人的说法,当时52岁的普里谢茨卡娅是秘密地坐飞机从她正在巡回演出的澳大利亚飞回圣彼得堡,生下孩子(而且还生在一家克格勃的妇产医院)。对此,谢德林要和普里谢茨卡娅必须做出说明。他们出示了在澳大利亚演出的日程安排,都是排得满满的,而从澳大利亚飞到俄罗斯需要33个小时,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更离奇的是,据说普里谢茨卡娅生下孩子后就把婴儿送给一个刚刚死了新生儿的母亲。于是他们又请律师查清,在那段时间,这个地区婴儿没有一例死亡。与此同时普里谢茨卡娅还请医生会诊,得出结论,她不曾生育过……面对这种电视剧都编不出的东西,谢德林对记者说,这对于普里谢茨卡娅来说是很大的冤屈,她,不应该受此对待。这个获得过列宁奖和人民艺术家称号的芭蕾舞演员,早年历经磨难,父亲被枪决,母亲被投入监狱,她也险些被送入孤儿院。
然而,这个世界的确充斥着一些疯子和冒险家。有一个男人曾到他们家多次,他反复对普里谢茨卡娅说:“我是你的儿子!”这个男人长相很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普里谢茨卡娅问他:您有多大年纪?在得知他的年龄后,普里谢茨卡娅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在9岁的时候就生下了你。”
在普利谢茨卡雅的舞蹈生涯中,改编自比才名作的《卡门组曲》可算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一部。普利谢茨卡雅曾说过:“跳《卡门》一直是我的梦想。”她在访谈中回忆儿时第一次在大剧院看到《卡门》(《Carmen》)时
的心情,“无比的怨叹,为什么比才是为歌剧谱出《卡门》,而不是为了芭蕾?”她说。《卡门》这样一个敢爱敢恨、风姿绰约的女子与故事背后的寒维尔狂野风情,深深呼唤着普利谢茨卡娅的渴望。为了这个梦想,她到处找作曲家为她谱曲。1964年得到列宁奖金后,普利谢茨卡雅首先找上音乐家肖斯塔科维奇。不过,或许肖斯塔科维奇觉得比才的音乐已经够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邀请普利谢茨卡雅夫妇到别墅度假,然后考虑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害怕比才。”
1966年,古巴编舞家阿尔伯特·阿隆索(Alberto Alonso)(艾丽西娅·阿隆索的内弟)到前苏联演出。中场休息时,普利谢茨卡雅冲到后台,劈头就问:“想不想编《卡门》?为了我。”阿隆索半开玩笑地答应:“这是我的梦想。”在苏联与卡斯特罗极度友好的时代,普利谢茨卡娅与阿朗索的合作出奇地顺利,此后,阿隆索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编舞,而音乐方面则由普利谢茨卡雅的丈夫谢德林负责。有趣的是,当年普利谢茨卡雅还因此与阿隆索传出绯闻,当然遭到了两人的一致否认。普利谢茨卡娅想跳《卡门》的渴望和计划似乎就将实现了,但当时《卡门组曲》的演出却是60年代苏维埃保守主义极致的一个缩影。普利谢茨卡雅的梦想终于在1967年4月20日实现。但《卡门组曲》却受到了批评。
当时的文化部部长福尔采娃为其中的奢华和禁忌肉欲大胆感到震惊,她要求立即以古典的《胡桃夹子》来替换。普利谢茨卡雅在自己的回忆录《我,玛娅•普利谢茨卡雅》中写道,福尔采娃说:“同志们,这是一个失败,完全的失败,里边完全是情欲,几乎毁掉了音乐。这和我们的艺术是背道而驰的,玛娅,把裙子穿上,这是在大芭蕾舞剧院的舞台上。”但普利谢茨卡雅拒绝让步,她在最近接受采访时回忆说:“福尔采娃部长说卡门会死,我说,只有我死了,卡门才会死。但现在我要说,即使我死了。现在首演完毕,我已死而无憾,但卡门也将活下去。”对她而言,卡门不只是女性追求自主的代表,也反映着当时极权下对自由的渴望。至今,普利谢茨卡雅共表演了350多场《卡门组曲》。
实际上,在《卡门组曲》中普利谢茨卡雅饰演的卡门是古典芭蕾中一个有益的创新。俄罗斯文化评论员阿纳托利•科勒列夫在一篇纪念文章中写道:“大芭蕾舞剧院的典型风格是冷漠的、理性的,直到今天还是如此。但普利谢茨卡雅却以热情动摇了这一切。她从来不害怕把激情、甚至是情欲呈现在舞台上。她以无与伦比的技巧和表现力,当之无愧地成了大芭蕾舞剧院的女王。”
1972年,她的丈夫谢德林为《安娜·卡列妮娜》这部作品的芭蕾版谱曲,普利谢茨卡娅再次主演了全剧并饰演女主角安娜·卡列妮娜,此版有电影版DVD发行(1974年录制),普利谢茨卡娅在主演这部舞剧的同时还第一次担任了导演。
80年代开始,普里谢茨卡娅和丈夫谢德林有很多时间在俄罗斯以外的地区工作,她曾担任罗马歌剧院,西班牙国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
1990年,她65岁时,正式从莫斯科大剧院首席演员的位置上退休。
1992年,大剧院的明星们在莫斯科红场奉献的一场芭蕾庆典,再次表演她那如泣如诉、令人泪下的《天鹅之死》。
1993年10月10日,在大剧院庆祝登台五十周年的演出。
1994年开始,她担任一些国际芭蕾舞比赛的评委,同时也经常在俄罗斯和其它国家担任艺术指导工作。
2004年,夫妇俩定居德国。
2005年11月20日,是她80岁生日,俄罗斯人为此已经举行了为期一周的庆祝活动,包括普利谢茨卡雅的影展以及青年演员重新诠释她的经典剧目等等,在新闻发布会上,普利谢茨卡雅说:“人就像玫瑰一样,有的早早凋谢,有的却能绽放很长时间。”普利谢茨卡雅的舞蹈生涯就延续了60多年。她的跳跃堪称传奇,她天鹅般的手臂似乎能伸展到天际,她柔软的腿能碰到背上那赤褐色的头发,她似乎就停在了半空中。当晚,普利谢茨卡雅更是亲自登台,表演了一段3分钟左右的芭蕾舞《万福,玛娅》,这是五年前法国著名编舞家莫里斯•贝雅特别为普利谢茨卡雅创作的。芭蕾舞评论家塔娅娜•库兹内索娃说:“在舞蹈史上,从来没有一个女演员能像她那样60年来都是人们注目的焦点。她身上有着一种超凡的魅力,只要她一出现,人们就知道什么叫做优雅。尽管已是80岁高龄,但普利谢茨卡雅的身材依旧苗条,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柔软和优雅。在俄罗斯大芭蕾舞剧院新落成的舞台上进行预演时,普利谢茨卡雅依旧能踮起脚尖,赢得了满堂喝彩,许多观众都激动得泪光闪闪。普利谢茨卡雅也颇有感触地说:“每一个动作对我来说都意味深长,每一个手势、每一个眼神都让我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
当日还在日本访问的俄罗斯总统普京特意打电话给普利谢茨卡雅,向她80岁生日表示祝贺。普京的新闻秘书亚力谢•格罗莫夫说:“总统表示,他和数百万爱着普利谢茨卡雅的人一样,了解她的为人,欣赏她的天赋,而且是她的具有创造性艺术的爱好者。总统告诉普利谢茨卡雅,他已经签署了一项国家特别津贴,设立普利谢茨卡雅芭蕾舞奖学金,并打算在克里姆林宫亲自颁发给她。”
2015年5月2日,俄罗斯著名芭蕾舞女演员普利谢茨卡娅于在德国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享年89岁。
2017年11月20日,是俄罗斯著名芭蕾舞女演员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普利谢茨卡娅诞生92周岁纪念日,俄罗斯邮政发行了一套一枚的“俄罗斯著名芭蕾舞舞蹈家玛莉娅·米哈伊洛夫娜·普利谢茨卡娅”纪念邮票,见第二页右上角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