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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特使》序章

(2023-01-19 14:4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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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特使》序章

鹏鸣著

选自

长篇历史小说

北京

分类: 小说

《帝国特使》序章




《帝国特使》 序 章

  鹏  


 

        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即将来临,尘世间的血雨腥风,是从大片大片的红色开始渲染,浸透每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血流过草原,渗入土壤深处,存在的已经存在,消亡的早已消亡,从埋下种子的那一刻。

        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而至,雨血混合泥土的腥膻味儿,被冲得四处飘散,扑面而来,钻鼻而入。

        那副直立在雨水中的身躯,仿佛还挂着从天而降的雷电,就算天打雷劈,他还是巍然屹立,一动不动。冰冷的雨水从乌黑的天空扑扑而下,每一滴雨水都是直奔而来,噼里啪啦作响,引无数植草折腰,他还是高高的站着,沉默不语。

        这场雨,仿佛是降落在草原哀鸣声,痛哭嚎啕,随风啜泣不止。

        利刃在他的脸上划过,新鲜的血味扑鼻而来,是自己的血液,还有些热。匈奴人的规矩,在悼念亡灵时,用小刀把脸划破,让血和泪一起流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只有血,没有泪。

        脸庞残留的血,还有余温,而父亲的血,一如既往的冰冷。

        只是这一次,父亲的血液将永久的冰冷下去,不会为他,起码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沸腾,包括父亲最宠爱的妃子和儿子,都将一一陪葬,他们的命运随着父亲的逝去,戛然而止,时间凝固于此。

        雨水落在血红的刀刃上,溅起了青烟,往事不是过眼云烟,悲伤和痛苦也不是,记忆在这个时刻,暴露得那么恰如其分,如刀痕一般清晰。他终于奋力站起,没有饮恨而亡,所有因为过往的阴影而产生的不眠之夜,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结束了。几乎是刹那间,冒顿的脑海里火光冲天,一束束熄灭不了的火焰,是他的灾难,也是他希望的开始。

        从草原望去,天空是弓形的,地平线微微的弯曲。

        冒顿回忆里的伤口,渐渐开裂,父亲的不公,依旧让他愤愤不平。

        父亲头曼单于,为了废长立幼,不惜借刀杀人,亲生父亲对亲生子动了杀心,有违人伦,却又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头曼单于一举两得的良策,就是送少年冒顿去当时实力强大的月氏部落当人质。作为人质,总是为和平的条件而存活的,头曼单于为了达到目的,冒顿前脚刚到月氏,他后脚就发动了对月氏的偷袭,月氏人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善罢甘休,他们当即就要杀冒顿泄愤,幸亏羊姝姝来得及时,冒顿才得以死里逃生。

        留在冒顿脑海里最美好的场面,就是羊姝姝策马狂奔,与他通风报信,且追随着他一起离开了月氏。

        羊姝姝的出现,梦幻了冒顿的少年时光,他们相遇短暂,却从此牵系一生。即使在冒顿的回忆里面,羊姝姝到来的那一刻,她的一切都闪着光,天地之间的光明,冒顿只有在她身边,仿佛才看得见。      

        回到匈奴的冒顿,除了身边的羊姝姝,那是他能握在手里的温暖小宇宙,其他的一切都是冷的,连太阳的光辉都像冻伤了一样。头曼单于一计不成,也只好暂时作罢,总是不能明目张胆的除掉自己的长子,遂给他安排了一个头衔,成为一万名骑兵的首领。

        自从大儿子完好无缺的归来,弱冠少年的胆识,已经远远超过头曼单于的预料,他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加害冒顿之心是与日俱增。随着冒顿锋芒初现,把原本头曼单于交给他的闲散弱兵,打造得有模有样,头曼单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自己最偏疼的娇妻幼子,再生一计。       

        苍穹之上,厚厚的云层低悬。

        头曼单于把冒顿叫过去,想看看儿子功夫可有长进。

        冒顿跃马疾驰的那一刻,望了羊姝姝一眼,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担忧,又分明是神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冒顿望到她眼睛深处,好像望见了父亲的险恶用心。匈奴人爱马如命,冒顿胯下的月氏善马,是他最喜爱的,是救过他命与他有恩的,随着清脆的马鞭声响起,冒顿跳下马,马蹄声阵阵,风一样的远去,却又在围观者的视野里,一头栽地。

        本来,头曼单于借着考验儿子的机会,想趁着冒顿骑马奔跑时,直接射死他,没想到冒顿先下手为强,射死了自己最心爱的马儿。头曼单于心里顿时一惊,看来,初生牛犊不怕虎,除掉冒顿越发是迫在眉睫的事儿。

        冒顿再一次领教了父亲深深的恶意,他心里的愤恨,层层叠加,暗暗发誓,此仇不报,天理不容。如果说失去心爱之物还有失落和悲伤,冒顿一遍一遍警示自己,倘若一切都可舍弃,血亲是如此冷漠,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父亲,父亲,这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有过切肤之痛,却又是血海深仇。

       

        命运多舛的少年,终于明白了,父亲对他,是铁了心的要除之而后快。冒顿立即打造了一支名叫“鸣镝”的响箭,一边苦心训练自己的骑兵,一边培养自己的心腹人员。

        冒顿下令说:“我的响箭射向哪里,你们就要跟着射向哪里,只要是活物,不留任何活口,无论是人还是禽兽,无论是谁,万箭之下,都必须死。”于是,咄咄逼人的头曼单于,没有躲过儿子处心积虑的翎箭破空,响箭在天空发出凄厉的声音,冒顿终于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继承之位。

        雨水,浇过父亲的身体,冒顿亲手提刀,切断了父亲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气息,也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牵连。

        血色鬼魅,在冒顿眼中,已没有亲疏远近,只有狂风卷落叶般的痛快,他仰天长啸,大声嘶吼,倾情发泄,要和过去作别,他再也不是曾经的懵懂少年了,从这一刻起,他的羽翼,日渐丰满。冒顿在寒雨中站立太久了,手脚有些僵硬,一直到触摸到羊姝姝的指尖,他猩红的眼睛渐渐的暖起来,世界的光亮,渐渐回到他的眼睛里。

        羊姝姝走过来一段时间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乖巧的站在他身旁,直到冒顿稍稍平复,对于还是少年的他们,世间触不及防的磨难来得太早了。

        冒顿伏在羊姝姝怀里的时候,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的眼睛微微有泪光,说:“我可是错了?”他只有在羊姝姝身旁,才恢复了些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喜乐悲伤。

        羊姝姝沉吟了一会儿,坚定的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你就是草原上的狼,卓尔不群,你有狼的坚定和雄心壮志。”

        冒顿沉默着,只要羊姝姝在,他内心所有的躁动全都偃旗息鼓。

        羊姝姝接着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已是穹庐之君,不必拘泥于这个时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草原上的冒顿大单于。”羊姝姝说着,用手轻抚冒顿的脸颊,这双温暖的手,给予了冒顿莫大的信任,帮助他逃出月氏,在他不自信的时候,甘愿当靶子让他训练。姝姝也只是少女之心,却在遇见冒顿之后,仿佛天生携带了母亲般的守护与承载。

        也许,每一分爱的伟大与复杂,就是生为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女儿性,妻性,母性共存一身,一心一意只为他。

        冒顿反握着羊姝姝的手,动情的说:“你与我患难与共,不离不弃,你的爱,是我人生唯一的出路与生路,从此以后,顿是大单于,你就是顿的大阏氏,我们一起追逐梦想,把匈奴发扬光大。”

        羊姝姝急忙抽开手,怯怯的说:“阿爹告诉我,爷爷生长的地方全是羊,我叫羊姝姝,就是一只美丽的小羊,仅此而已。”她越说声音越小,在她心里,卑微得只愿做冒顿的食物,能够做一只羊,让狼随时吃掉她就满足了,羊是配不上与狼并肩同行的。

        冒顿抓住羊姝姝的手,任她怎么抽也抽不开,她的心思他都明白,说:“就算天下在我口中,你还是我的你,是我的小羊儿,也是我的大阏氏,我们是一体的,永远不分开。”

        羊姝姝深情的望着他,她已经在羊群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当她孤身一人遇见少年冒顿,她的心里就有了梦境,如今,梦境终于实现了,他们拥有了彼此,谁都不想要。

        羊姝姝紧紧依偎在冒顿身旁,更显得身姿婀娜,白若脂玉的皮肤,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冒顿忍不住搂紧了她,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郑重的说:“只要是我们眼睛望到的地方,我们大匈奴人的铁骑就一定到达,愿我匈奴在不久的将来,国运昌盛。”羊姝姝抬眼看了看他,在他们对望的那一刻,他们的人生与未来,全是理想的火花。

        冒顿是位天生的王者,在他的带领下,匈奴征服诸国,如日中天。从东边的东胡,西边的月氏,北边的丁零,南边的楼烦,包括乌孙和楼兰等等,都在冒顿的威权之下,或是侵占与吞并,或是臣服与逃离,匈奴人的铁骑,踏遍大漠南北,冒顿亲手绘制,他宏图大业的画卷。只是,冒顿的野心,并没有因此得到满足,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汉王朝,他的手,已经张牙舞爪的疯狂了,战争对他来讲,是兴奋的代名词,冒顿手下的匈奴士兵,是嗜血的,他们一直在杀戮中成长壮大。

     胡,是我国古代对匈奴人的称呼,而居住在匈奴东边的,为东胡。

        东胡和匈奴一样,同属北方游牧民族,他们也是以狩猎、畜牧为主,在饮食当中,肉、乳品尤为普遍,其生活地点常随着季节转移至其他地方。

         在那个时候,围绕在匈奴周边的几个族裔部落,以东胡的实力最为强大,也是唯一能够对匈奴构成实质胁的族群。

        当冒顿‘鸣镝弑父’,继承大单于之位以后,他的野心立刻引起了东胡人的警惕,东胡王有心试探冒顿,就派使臣去了匈奴,向冒顿索要一匹千里马。

        这匹马的来历并不简单,是冒顿的父亲头曼单于生前的心爱之物,头曼单于生前非常喜欢,也是大匈奴昌盛的象征。

        傲慢的东胡使臣,直截了当的向冒顿提出了要求,虽然冒顿俨然是匈奴的大单于,目中无人的东胡使臣也完全没有把这位年少的匈奴王放在眼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东胡使臣冷冷的说:“我至高无上的东胡王,此次派我前来,就是想向冒顿你要一匹千里马,这匹马在头曼单于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都是我伟大的东胡王的心仪之物。”

        冒顿察言观色,虽然心有一百分的不悦,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耐。冒顿心想:“一个小小的东胡使者,竟然张口闭口称呼他的名字,无有一丝敬意,如此胆大妄为,不过是仗势欺人。事实也是如此,匈奴不比东胡强。”

        冒顿沉默不语,东胡使臣无耻傲慢无礼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匈奴王庭,匈奴的贵族与王公大臣们坐不住了,纷纷指责东胡。

        左贤王说:“头曼单于的千里马,是我大匈奴的象征,在我匈奴人眼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东胡王开了这个口,也不怕犯了禁忌?故意小觑我匈奴国?”

        右贤王说:“是的,这是对我大匈奴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左大都尉说:“我们匈奴与与东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若是东胡王有意欺压我大匈奴,那咱们也不怕撕破脸,我匈奴人决一死战的勇气还是有的,胜负自有天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滔滔不绝,争论不休。

        东胡使者听了,不住的摇摇头,轻蔑的说:“呵呵,有我东胡在,哪儿来的大匈奴?”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冒顿站了起来,示意大家不要再争论了。

        冒顿平静的说:“东胡与我们匈奴,同根同源,送马过去,也是送给了自家人。大家争来斗去,没太大意思,东胡王爱我匈奴的马,是咱们匈奴人的荣幸,特意派使者来,也是愿意和我匈奴和睦相处,把这千里马送给东胡王,也是顿一直所想的,是荣耀。”冒顿一边和颜悦色的说着,一边暗暗发誓,要趁着东胡骄横之机,好好的积蓄力量,今日的耻辱,早晚要东胡王加倍偿,甚至整个东胡,都将被冒顿的羽翼覆盖。

        隐忍背后,必然是一股强大等待爆发的力量。

        得到千里马的东胡王,不但没有知足,更加蛮横无礼,贪得无厌。

        很快,东胡王又派使者到了匈奴,这一次,不是要财物,而是要人,要冒顿的一位美妾。

        这样的要求,别说是对一个大单于,就是对一个普通百姓,也是奇耻大辱,冒顿怒火中烧,但是,很快,他就平息了下来。

         冒顿心想:“除了羊姝姝外,其他人都可置换,为他争取时间,强大匈奴。”冒顿深知,以当时的匈奴,远远不是强大的东胡的对手,若是硬来,会给匈奴人遭来灭顶之灾。在冒顿心里,他就是装也得装成东胡百分百的臣服。

        于是,冒顿笑着说:“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衣服常有,兄弟难得,东胡国,是我匈奴的兄弟之国,无论是人或者物,只要东胡国王喜欢,可以欲所欲求。”

        东胡使者说:“还是冒顿大单于说的对,不能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冒顿大单于能够忍痛割爱,我想我东胡国王一定会记住的。”这一次,东胡使者称呼冒顿为大单于,冒顿长舒一口气,让东胡国从上到下卸掉戒心,正是他想要的。

         东胡国王先是得到了千里马,又得到了美妾,两次试探冒顿,挑战他的底线,都得到了冒顿拱手好礼相赠,东胡国王心里高兴无比。而忍辱负重的冒顿,更是决心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一举复仇。

        人的贪念就如草原上的草一样疯长,在连番试探冒顿之后,都得到了十分满足,东胡王更是恣意妄为,得寸进尺。

        在东胡王眼中,这个匈奴年轻的大单于,懦弱无能,根本不值得尊重。于是,很快,东胡王再一次派出使者,去匈奴之地,索要目标。

        当东胡使者提出要求时,年轻气盛的冒顿,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忍耐,他当即大手一挥,下令杀了使者,他的眼中,开始流出嗜血的火焰。

        东胡人这一次索要的,是冒顿的地盘,这个口一张开,让冒顿无法退让。当冒顿自觉被逼到角落之时,只有抵抗。

        冒顿召王庭大臣,匈奴大族贵戚议,开始做战争之前的动员,他要让东胡王毫无防备之时,打一个措手不及,一举灭了东胡。

         冒顿说:“忍到无须再忍,就是我大匈奴展翅高飞的时刻。”

        不少大臣对冒顿之举,没有那么理解,因为从之前冒顿的行为来看,东胡王那么咄咄逼人,冒顿都忍了,这一次,虽然是索要地盘,也不过是一块沙地。

        冒顿愤怒的高声说:“一个国家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守护我们的国土,是我大匈奴立身的根本,国家的基础。我匈奴人的所有土地,都是伟大的太阳神赐予的,是我们的列祖列宗鲜血染过的,如今,我们理所当然舍命守卫,没有谁关于去动摇国之根本,那样我匈奴人再也无颜立足天下,再也无有立锥之地。”

        冒顿意志坚定,无路可退的时候,不必再忍辱负重,毅然决定兴兵突袭东胡。冒顿说做就做,为了匈奴部落不再东躲西藏,不再担惊受怕,不必再受到东胡的欺凌,很快,他亲自带领的匈奴铁骑就出现在东胡王面前。

        匈奴骑兵仿佛从天而降,目中无人的东胡王,哪儿会想到,年纪轻轻的冒顿,敢和强大的东胡直面为敌。也就是在这个毫无防的局面之下,东胡王兵败如山倒,落荒而逃,年少的冒顿打了一场畅快淋漓的大仗,杀了东胡王,吞并了整个东胡国。

        灭了东胡之后,雄心勃勃的少年大单于冒顿,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接连吞并周边国家,继续匈奴的扩张之路,成一个伟大的匈奴帝国。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冒顿一步一步建立自己的霸权,在西域无有国家与之抗衡,只是他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日渐崛起的大汉王朝。

        白雪覆盖,天地素颜,北风凄吼咆哮,灌入耳中呜咽啸鸣,天冷的呼气都会结冰,像针尖一样刺痛皮肤。

        风,越刮越生猛硬实,打在人身上,像是要立即蹭掉人皮,不少士兵的手指都冻掉了,每个人都被风吹得硬邦邦的,像雕塑似的,行走起来特别困难,连天都像冻着了一样。

        酷寒之下,年迈的汉高祖刘邦,已经被冒顿围困在白登山七天七夜了,人困马乏,余粮耗尽,他面带苦色,愁眉不展,却又难解心头之恨,韩信这个名字,让刘邦的牙咬得嘎嘣嘎嘣响。

        这场战争的炮捻子,的确因韩信而燃起,但是,说起来因果,刘邦也脱不了系。当初西楚霸王项羽自绝于乌江之后,刘邦迅速统一了全国,并于泗水之阳称帝,加封功臣。常言说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众异姓王的威胁,让做皇帝的刘邦寝食难安,从楚王韩信到梁王彭越等,都以铲除而绝后患,燕王臧荼又以高调造反得到刘邦的重视,头颅悬挂城墙之上,以示警戒,他的儿子臧衍装扮成普通老百姓,奔匈奴而去。而韩王信之所以被刘邦盯上,也是源于匈奴。

        多事之秋,人都不如风中的落叶,今天项上人头安在,明天让脑袋落地也是随便之事。攻打汉朝,冒顿就从韩王信下手了,他重重包围了韩信,韩信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边等待朝廷的援军,一边明里暗里向冒顿求和。说到底,韩信心里是犹豫的,求和之心是真也是假,他一时还做不到背叛朝廷。但是,刘邦信使的到来,彻底的打破了这个局面,刘邦在信中,毫不客气的指出韩信有谋反之心。一想刘邦生性多疑,又想起那么多的前车之鉴,韩信为了自己的安危,随即投靠了匈奴。得到消息的刘邦怒火中烧,此时的他,早已过了鼎盛之年,却依然决然亲征。

        于是,刘邦亲率三十二万精兵,武将樊哙、周勃,谋士陈平等,一一跟随,征讨韩信与匈奴。由于兵力悬殊,君臣之间的第一战,刘邦在铜鞮打得韩信落花流水,若不是韩信的部下王喜抵死相护,恐怕韩信早已刀下而亡,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即便面对汉王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冒顿也充满了自信,当韩信退到马邑之时,从无败绩的冒顿也没看得上这位大汉皇帝,只是派了左右贤王,带领一万多骑兵去和刘邦对垒。

        两军交战,汉军大胜,匈奴军队撤退到离石,刘邦追着匈奴打,节节胜利。冒顿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刘邦喜形于色的以为,这匈奴人最擅长的,就是打败了就逃跑。

        眼看左右贤王损伤惨重,冒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当他细细了解事情的经过,得知刘邦和刘邦的军队卧虎藏龙,一个个绝非等闲之辈时,冒顿终于下令整顿军队,调齐匈奴精锐,全力应战汉军。

        冒顿驻扎在代谷,精神抖擞的准备对付刘邦,甚至连天气也是来为他助攻的。气温骤降,大风肆虐,大雪飘然而至。身处中原的士兵,魂儿都像被冷空气吸走了,寒气逼人,他们很难适应这般天寒地冻的天气。刘邦心想速战速决,随即派娄敬去打探虚实。

        娄敬回来报告说:“两国交兵,扬长避短才是,现在我去那里,只看到残兵败将,一片萧条,毫无生机。我想他们是故意的,有猪吃老虎之嫌,其中必有阴谋与埋伏,我以为匈奴是不能攻打的,我们应该从长计议,谨慎行事。”刘邦听后不以为然,接连的胜仗让他产生了轻敌之意,他不顾娄敬劝告,孤军深入平城,和自己的将士拉开距离。

        刘邦到了平城,很快就发现平城易攻难守,立刻准备撤退,可惜为时以晚,一切都来不及冒顿的四十万匈奴精锐,以包围之势而来。

        仓皇之中,刘邦下令立即撤退,撤退中,与匈奴狭路相逢,此时刘邦是节节败退,大声连呼:“天要绝我!”

        眼看一切终将成为泡影,刘邦心灰意冷之际,一座大山映入眼帘,对于绝境中的刘邦来说,这无疑是暂时的避风港,让他喜出望外,刘邦带领众人撤退到白登山。

        白登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冒顿久攻不下,转而形成包围圈,把汉军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可怜汉军将士,在恶劣的气候之下,缺衣少粮,风霜雨雪,无任何遮挡,这正中了冒顿的计谋。

        刘邦蹙额颦眉,脸上如北风凝聚,感觉每根骨头都要冻裂了,他搓搓手,对一旁的陈平说:“冒顿只围不打,对我们来说,可不是长久之计,军师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就算刘邦不说,陈平也一清二楚,再这样下去,他们全都是死路一条,这些天来,他一直苦思冥想。陈平是心思缜密之人,他反手为计,复手为策,可谓足智多谋,他靠近刘邦,耳语了一番。

        在匈奴之地,男人是驰骋战场的,而战场是让女人走开的,女人只能待在帐房中,她们的男人就是他们的命运。

        在匈奴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冒顿不一样,他的女人如同他的太阳神,指引着他的命运,他对大阏氏羊姝姝是宠爱有加,形影不离,言听计从。就连上战场,他也带着她,羊姝姝也是无时刻不跟着,他们对彼此的牵挂,谁也放不下谁,情深意笃。而这一切,陈平私下早做了探询,于是,他叫来了自己的贴身随从,照着他的盘算,去和冒顿的大阏氏谈谈。 

        雀儿是汉人,从小在匈奴长大,后来才回到汉朝,如今被陈平委以重任,理所当然。

        白登山到平城,大雾弥漫,雀儿换回胡服,趁着雾色,带足了礼物,牢记着陈平的叮咛,一定要随机应变。雀儿口齿伶俐,又通匈奴风土人情,且懂星相,他跟随陈平这些年,就是为了这一天,他曾有的经历,能有用武之地。

        羊姝姝依旧带着少女般的娇俏,她一出现,就美成一个光源,神如秋水骨似玉,雀儿不禁感叹,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让冒顿俯首称臣,看来,军师的计策用对了。

        雀儿献出军师准备的礼物,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绫罗绸缎,光彩照人,从女人喜爱的精美首饰,到裁剪别致的衣物,一应俱全。羊姝姝并未多看一眼,她的心是和冒顿一起的,在她眼中,她的男人顶天立地,她只做好一心陪伴,她的男人怎么做,她都全心全意支持,岂是能收买的!

        羊姝姝冷笑一下,说:“礼物带回去吧,在我这里是没用的。”雀儿一时沉默,羊姝姝不悦地说:“说是故人求见,众所周知,我和大单于都是冷僻之人,从前到现在,皆无改变,都不是热情好客,处世周道之人,我们俩一路走来,算是孤苦伶仃,相互扶持到今天,实在想不出,我们会有什么故人,您可说说缘故?”

        正当羊姝姝疾言厉色时,雀儿拿出了一对镶松石金耳坠,面露悲伤的说:“这是大单于母亲的遗物,我保留多年,终于归还了。”

        羊姝姝一听,吃了一惊,但是,这些年跟着冒顿的历练,她的脸上依然是清风明月般的平静。

        关于冒顿的母亲,羊姝姝也只偶尔从冒顿口中听说,老阏氏并非自然而亡,后来,从少年冒顿所经历的一切,从中不难看出,母亲的遭遇,和父亲头曼单于与他的宠妃不无系。自从冒顿鸣镝弑父之后,关于从前,已无从提起,也不再提及。

         羊姝姝接过金耳坠,若有所思,问:“即是老阏氏的遗物,为何在你手上?”

        雀儿说:“我是牧羊人,当时,阏氏被人追杀,躲在我的羊圈里。”

        羊姝姝凝望着雀儿,他所说的,她不怀疑,草原上一直都有这样风声,只是随着冒顿成功复仇,细节也就搁置了,这陈旧的伤痕,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再度揭开,只能徒添悲愤。

        羊姝姝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过去的也留不住了,您的心意我代大单于收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您可以走了。”羊姝姝心里明白,如此倾心尽力,携带这般丰厚之礼拜见于她,雀儿断然不会平白无故而来,眼见两军焦灼时刻,他从汉营入敌帐,定是有要事相托,不过这军中大事,她也确实不想插手,羊姝姝暗暗思忖着。

        雀儿瞧着羊姝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提高声调说:“性命攸关,大阏氏可是连大单于的祸福也不在乎吗?”

        雀儿这么一说,羊姝姝脸上挂满了忧愁,哪一次征战,她的心不是时刻悬着的,冒顿的生命,才是她最在乎的事儿。雀儿一语言中,接着说:“大阏氏可看,近来暴雪不止,无有星月,乃是不祥之兆啊。”羊姝姝紧蹙眉头,雀儿自然明白,匈奴人信天地神灵,大阏氏必定关切天象。

        雀儿赶忙说:“天意如此,战争是结束的时候了,是时候退兵了,我汉朝皇帝乃真龙天子,必有天佑,若是大单于一意孤行,恐怕对自己不利。再说了,待我汉军将士跟上,援军一到,此消彼长,后果不堪设想。”

        雀儿话音刚落,羊姝姝反驳说:“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援军永远到不了,大单于早就重兵拦截去了。”

        雀儿冷静的说:“战场上的事儿,变幻莫测,譬如说韩信,他能归降大单于,要是再有个什么不高兴,就又能归汉?没有实锤落地,这都不好说啊。”

        羊姝姝听罢,摆了摆手,不客气的说:“送客。”

        雀儿礼退之后,刚走出毡帐,又见羊姝姝追了过来,说:“两军阵前,你我为敌,我私下见你,原本也不合规矩,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只是还要谢谢您,你们汉人有规矩,应礼尚往来,我既然替大单于受了这幅金耳坠,自然会尽力说服于他,退兵之事我会尽力而为。”

        雀儿听了,微笑着谢过,这趟总算没白来,大阏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雀儿当年与老阏氏的一面之交,老阏氏托付之事,在见过大阏氏之后,也总算有了交代。事实上从汉朝初定天下起,军事敏锐之人就有预言,汉匈之间,必有战争,也从那个时刻起,有心之人就互派了探子深入,雀儿一家就是潜伏在草原上汉朝的眼睛,只是匈奴内乱,祸及无辜,当只剩雀儿一人时,被召回,一直留在陈平身边。如今有了这样的结果,过往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这世上有料事如神,万全准备,也总得有机缘和好运气,才促成解决事件的能力。 

        送走雀儿,羊姝姝心里一直犹豫着,她话里话外虽然是与金耳坠有关,那不过是客气话,她并不识得这金耳坠是不是老阏氏的,只是凭着女人的直觉,雀儿的故事里不会掺假,如此这般,对方也是有心了。羊姝姝在细细思量,见到冒顿时,话该怎么说,天象絮乱,她是真的为他担心,退兵是条可以选择的路。

        毡房外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到羊姝姝耳边,如同欢乐乐章,不用看不用猜不用想,那是冒顿的脚步声。

        羊姝姝喜欢听脚踩在雪地上声音,只要下雪天,冒顿若不是陪她看雪,就是在回毡房之时,在毡房门口,故意多踩一阵给她听。羊姝姝一下子失去了作为大阏氏的稳重,还像当年那个羞涩欢快的少女一样,拔腿出门,雪花打着转儿落在她身上,她迫不及待的跳进冒顿的怀里。

        冒顿独宠羊姝姝这么多年,就算到了今天,冒顿还会抱着她,踩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到她咯吱咯吱笑出来,如银铃般悦耳动听,才会抱着她进入毡房,旋转几圈轻轻放在座椅上,低眉顺眼的轻吻着她的脸颊。

        两个人如热血少年一样,亲热一番之后,羊姝姝牵着冒顿的手,轻声说:“我有一件东西给你看。”

        冒顿很好奇,她一向藏不住东西,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当镶松石金耳坠出现在冒顿眼前时,冒顿已经尽力冷静了,只是他还是忍不住,脸色瞬间煞白,眼眶泛红,眼窝热热的。

        冒顿低声说:“这是老阏氏的随身之物,你从何处获得?”

        冒顿一见耳坠,一眼就认出是母亲的遗物。羊姝姝见冒顿确认了,对雀儿的话更加上心了,也多了份信任,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冒顿退兵,说服他。羊姝姝心想,冥冥中有天意,与老阏氏的遗物重逢,说不定也是母亲佑子,那雀儿即是老阏氏的托付之人,也算是他们的恩人了,她常听身边的译者讲,汉人讲究滴水之恩,报以涌泉,纵然无情物,也有网开一面的时候,何况似有命中的注定与安排。

        见羊姝姝不说话,冒顿没再细究耳坠出处,也只有关于母亲的记忆,能让他体会到作为人,会心痛的本能。羊姝姝低头思虑着,冒顿托起她的下巴,一往情深的望着她,郑重的说:“老阏氏的事儿,我没和你细讲,后来派人查了,查到牧羊人就没消息了,想来那牧羊人是最后一位见到老阏氏的人,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无有踪迹可寻。这幅镶松石金耳坠,是母亲的陪嫁之物,一直带着,从未取下,如今借着你的手与我重逢,想必母亲牵挂着我,不放心我,是把我托付给你了。”

        羊姝姝伸开双手,揽住了冒顿说:“我很开心陪在你身边,我是见着那牧羊人了,听他说了些过往事儿,当时他对老阏氏,也是尽了力了,觉得留下危险,就去汉地了。”

        冒顿着急的说:“他人在哪儿了?我想见见他。”

        羊姝姝摇了摇头,说:“人已经走了,只是他提醒了我,也正合我的心思,我想和顿好好聊聊心里话。”

        冒顿看着羊姝姝满面愁容,和刚刚见他时的模样完全不同,才一会儿工夫,就判若两人,定是有极要紧的事儿要说。

        冒顿轻轻揽过羊姝姝,关切地说:“只要我的小羊儿开心,什么话说来无妨,你心里的话,我都有兴趣,也想知道。”

        羊姝姝说:“自从顿和汉朝皇帝开战,我是昼夜的不眠长牵挂,虽然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你生我跟着生,你死我绝不苟活,但是我还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在我心里,早已超过了我的生命。”

        羊姝姝的深情,冒顿怎能不知道,他锵有力的说:“我一直都懂你,放心吧,顿不会辜负,我们要在一起,好好的活着。”

        羊姝姝说:“我们匈奴人祭天地,拜日月,顿作为大单于,每天早晨代表族人敬拜太阳,夜晚敬拜月亮,可如今,七天七夜不见日月,怕要坏事,徒生祸端。”羊姝姝的话,一语戳中冒顿的心,他们匈奴人作战,讲究星象,月盈则战,月亏则息,这也是他只围困刘邦,不进攻的原因之一。

        冒顿沉默不语,羊姝姝明白他,想从能征善战,争强好胜的他口中听到退兵二字,绝非易事,她轻声诉说:“见到老阏氏的旧物,我们也算是与故人相遇,虽然这物件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出现在这个时刻,我总觉得老阏氏回来了,她老人家要守护我们,要看着我们平平安安的离开。”

        羊姝姝说的,冒顿都认为有理,只是他觉得,可以再等等,他望着羊姝姝的眼睛,羊姝姝看透他眼睛里的忧郁,说:“汉朝皇帝被你围困这些天了,也不见动静,听说着汉朝皇帝来历不凡,或许是有神灵护佑着他,我怕顿一不小心,冲撞了神的旨意,反而惹祸上身。”

        冒顿一听,反问羊姝姝说:“难道小羊儿要我退兵?”

        羊姝姝直言不讳的说:“是有这样的意思,不过顿怎么做,我听您的,只是请大单于考虑。”

         羊姝姝一句大单于出口,冒顿是有些受不住的,单独他们二人时,一直亲切的互相称呼,她是他的小羊儿,他是她的顿。在羊姝姝面前,冒顿敏感得就像一个孩子,他有些伤神的说:“小羊儿的话我当然会听的,只是咱们就要唾手可得了,说放弃就放弃有点不容易,甚至艰难。”

        羊姝姝说:“我可没顿那么乐观,也早从大萨满那里听说,匈奴和汉,有着共同的祖先黄帝,我们现在在此恶斗相残,或许是惹祖先发怒了,要来惩戒我们。何况两主不应相困,退一万步讲,即使我们得到汉朝土地,我们也住不惯那里,我们住穹庐他们住屋舍,我们牧羊他们耕种,顿你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寻常牧民了,如果不住在那里,这一切要来何用?又如何守得住?”羊姝姝恢复了他们之间的昵称,没有昵称的话,她也不习惯。相爱人的心里,一点一滴都如风吹过湖面,荡漾着,无法阻挡与割舍。

        冒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也只有面对羊姝姝的时候,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转念,冒顿又想到母亲的那副镶松石金耳环,他取过来给羊姝姝带上,温柔的吻上了羊姝姝的耳朵,那些年的风雨苦难,仿佛在这一刻,全部融化。

        冒顿和羊姝姝柔情蜜意,如胶似漆,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无论周边多么黑暗,他们的二人世界,一直是亮着的。

        月亮升起来了,毡房外传来欢呼声,冒顿双眼放光,属于他的神来了,正在照耀着他。冒顿牵着羊姝姝的手,走到毡帐外面,月光皎洁,如水一,清凌凌的泼洒在雪后的大地上,冒顿长出一口气,看着清辉遍野,他可以回答羊姝姝的问题了,说:“我的小羊儿,大吉之时,还要退兵吗?”

        月光下的羊姝姝,大大的眼睛顾盼有神,情真意切的望着冒顿说:“回光返照,今晚会有天吞月,如此大凶之兆,我替你定了,必须退兵,我绝不允许你去冒险!”冒顿一愣,什么时候他的小羊儿,也懂得星象了,他随即叫来了大萨满,大萨满证实了羊姝姝的话。

        原来,雀儿临走,把天吞月之时告诉了羊姝姝,雀儿已经成功预言了明月光,恐怕接下来就是天吞月了,羊姝姝心急如焚,当下做了冒顿的主儿。羊姝姝有这样的自信,她是冒顿最放心的女人,冒顿有什么话,只和她讲,心里的话只对最亲密之人讲,且羊姝姝早已把这个消息,放给了大萨满。

        在冒顿眼中,羊姝姝在某个时刻,像他的母亲一样,他也只听这位女人的话,他认真的想了想,说:“我无法不敬畏神秘诡谲的天空,就像我无法不热爱我的小羊儿”。让冒顿最终下定决心的,不只有羊姝姝的话,还有如雀儿所说的,他对韩信的不信任,担心韩信与刘邦再度互相勾结,这不是不可能,所以,他顺水推舟把台阶下了。

        果真,没过许久,军中一片混乱,天上银盘似的月亮,逐渐被阴影侵占,冒顿当即下令,加快撤离行程。 

        正处于绝地的刘邦,一生戎马生涯,艰难险阻,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如此这般无路可走,当他听到冒顿撤军的消息,瘫坐在椅子上,不发一声,直到陈平等人连声呼喊,他才回过神来,淡淡的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到这儿算完了,这个劫难我是过不去了,没想到,死里逃生了。”陈平等众人只得安慰,说些陛下福大命大之类的话,总之,经过这一战,刘邦惊悸冒顿兵力雄厚,心怯而去。

        白登山大战之后,野心勃勃的冒顿始终心有不甘,不断引兵侵扰汉朝边地,使得汉朝深感忧患,刘邦不得安生。但是,自从和冒顿交手之后,刘邦不敢轻易动兵,他左思右想,想到了娄敬。当初交战,刘邦非但没听娄敬良言,还贬责了他,幸亏脱险之后及时悔悟,加封了他,才没痛失忠君之人。

        刘邦一见到娄敬,满腹苦水就倒了出来,说:“虽说我老了,没冒顿能打,但我想过,不是不能打,只是匈奴人的德性,打过了他们就拼命打,打不过他们就跑,我们不能斩草除根的话,他们就一茬一茬的冒出来,我们竟然想不出好的办法,你可有什么良策?”

        “陛下觉得战争可能解决问题?”娄敬没有直接回答刘邦,而是反问了一句。

     刘邦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除了战争,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娄敬说:“连续的战争,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再说了,那个冒顿也不是武力和仁义能够服的,他从仇恨中长大,并不断训练自己泯灭人性,手刃生父屠杀兄弟自己做了大单于,现如今他的火烧得正旺,我们想压下来只得从长计议,看能不能让他的子孙后代臣服汉朝了,只怕这个办法,陛下你难以办到啊。”

        刘邦说:“不妨说来听听,如果能够避免战争,没什么办不到的,现在,我们也经不起战争的耗损了。”

        娄敬说:“陛下明白,擒贼先擒王,我们要和平,就得冒顿点头,只要把他抓住了,咱们就不废一兵一卒,可化干戈为玉帛。”

        刘邦一听,心里一惊,想抓冒顿,那不还得打仗吗?只听娄敬接着说:“我给陛下的建议就是和亲,陛下如果能把嫡系大公主嫁给冒顿作妻子,给他送上丰厚的礼物,举办一个庄严而隆重的婚礼,扬我大汉之威,汉公主做了他的阏氏,他就是大汉朝的女婿,他死以后,汉公主的子嗣就是匈奴的继承人,有了这层关系,匈奴就不会不臣服了。”刘邦听了,以现在的处境,此计可用,他当下决定,要鲁元公主去匈奴。 

        鲁元公主是刘邦唯一的正室女儿,他宠爱有加,做了这个决定,他也于心不忍,更让他左右为难的是,吕后那一关不好过。刘邦知道隐瞒不过,只好去找吕后,开门见山的说了他的决定,吕后一听,大为震怒,说:“为了这天下,你是心狠到底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忍心让她远嫁,我做娘亲的,做不到!”

        刘邦料知是这结果,面带愠色说:“身为皇后,你要识大体,朝廷为上,你不懂吗?”

       吕后提高了声调,说:“你这是要逼死我啊,那冒顿是什么人,冷血无情,杀人如麻,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你让我的女儿,嫁给如此忤逆之人。何况女儿与那赵王,已有婚约,身为皇帝,你不顾臣子的颜面,作为父亲,你不念骨肉至亲,你如此无情无义,不怕天下人唾弃?”吕后越说越激动,她声嘶力竭的瞪着刘邦,作为刘邦的结发之妻,能一路走到今天,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反而是刘邦,风烛残年,看到吕后如火山一样爆发,他后退了,无奈只得让与吕后亲近之臣去劝,任谁当说客,吕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在一个母亲心里,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念,哪还有心思顾念别人。

        吕后的坚持让刘邦无计可施,原本他认为舍得了孩子,才能套得住冒顿那只狼,现在看来,又是无望了。在万般无奈之下,刘邦与他的谋臣想出了一个办法,寻找与鲁元公主面貌相似之人,以公主的身份和亲匈奴,嫁给冒顿做阏氏,同时,派遣娄敬前往与匈奴订立议和联姻盟约。 

        当冒顿得知刘邦要送他的公主来和亲,匈奴人贪婪的本性瞬间一览无余的全展示出来,他喜出望外,狮子大张口,除了公主之外,能要的财物他都要了。

        但是,对羊姝姝来说,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公主,一下子砸中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有点发懵,只是她也不想扫兴,在冒顿面前,一句话没说。

        关于和亲的事儿,看羊姝姝始终没提,冒顿反而慌了,有羊姝姝在,没有她点头,冒顿始终不能忘乎所以。

        也许这个世界上,无论多么穷凶极恶之人,都有他心中要强力守护的一片珍贵,哪怕指甲尖那么大小。对冒顿来讲,他心中的世界越来越大,羊姝姝在他心里的位置逐渐缩小,可是,无论怎么缩减,那一席之地,永远无法替代,任何人都无法占据。

        草原上的傍晚,晚霞映红天边,每一个草尖都带着浪漫的色彩。

        在这金色的静谧中,羊姝姝不允许任何人跟着,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能感受到有些东西正在消失,看着夕阳落下去明天还会升起,她内心消逝的,是否还回来呢?羊姝姝略微郁郁寡欢,她的背后有一股暖意正向她逼近,那是冒顿身体带来的熟悉的感觉。

        冒顿从背后拥抱着羊姝姝,他实在无法忍受羊姝姝的沉默,说:“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汉公主正值豆蔻年华,听说美丽异常,没有一个男子见了不动心的,顿你可是一样?日思夜想等着目睹她的芳华?”羊姝姝终于说出心中所想。

        冒顿凝视着她说:“我对整个汉朝都是动心的,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们,咽下去,女人和财物,这都是胜利者的战利品,是汉王朝必须给的。”

        冒顿斩钉截铁的宣示着他内心的渴望,看着羊姝姝又陷入了沉默,冒顿又说:“我的小羊儿,不必担心,你要知道,汉王朝遍布我们的眼睛,还有那么多的逃官叛将投靠我们,他们朝廷的心思,我是一清二楚,真正的汉公主不会来的,冒牌公主根本不值得尊敬,顿向你发誓,无论真假公主,在我的心里,只装得下我的小羊儿,大阏氏也只有你一个,她们只有服侍你的份儿。”

        为了讨羊姝姝开心,冒顿拍着胸脯保证。冒顿看羊姝姝还是不发一言,担心羊姝姝依旧心有嫌隙,过不了这道坎儿,他又接着说:“明白的告诉你,汉朝的公主收买不了我,就像成堆的礼物收买不了你一样。”

        这样的话,这份心性,对冒顿来讲,也仅仅存在他和羊姝姝之间,这是一个特定的人,世上也只有羊姝姝一个;这是一个特殊的环境,仅限于他们俩之间。而对于另一张面孔的冒顿来讲,他是暴戾恣睢的王者。羊姝姝心里明白,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个让冒顿在乎的人,那就是她了,有了这份相依,她乖巧的顺从,不与冒顿为难。

        有爱,才会丢盔卸甲。 

        就这样,冒顿和刘邦一拍即合,娄敬的和亲建议得到顺利实施,每年馈赠大量丝织品,酒食给匈奴,与匈奴互通关市,以减少侵扰。娄敬从匈奴回来的时候,发现关中地区人烟稀少,且紧邻匈奴河南地区,于是,娄敬便向刘邦建议,向关中地区移民,刘邦随即采纳了娄敬的意见,把十万人口迁到了关中。

        匈奴人天生崇尚凶强,霸凌儒弱,他们常常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刘邦实行的和亲政策,确实让冒顿消停了一阵,稍稍停止侵扰。但是,冒顿的野心 ,从未收敛,特别在刘邦去世之后,更加猖狂。冒顿遍布汉朝的眼睛,更让他对汉朝了如指掌,甚至连吕后与审食计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他都能当笑话娓娓道来。

        当汉朝新皇继位,年轻的皇帝刘盈仁弱醇厚,真正的皇权实际掌握在吕后手中,朝政大事皆有吕后做决定。

        冒顿终于按耐不住,向汉帝国的最高权力发起了挑战。冒顿一边给吕后写了一封信,极尽侮辱挑衅之言;一边厉兵秣马,做好对汉朝发动大规模军事战争的准备。

        只是这一次,一切并非冒顿所想,吕后没有给他发动战争的理由,且又是美女重金堵塞了他的贪得无厌之心,纵然明知冒顿欲壑难填,吕后还是倾尽朝廷所有满足了他。吕后之所以这么做,忍受冒顿的羞辱与调戏,是她权衡之后的结果。

        其实,事情初始,面对冒顿的嚣张气焰,吕后找来了大将军樊哙与中郎将季布,樊哙不只是朝廷重臣,也是吕后的妹夫,当看到姐姐被傲慢无礼的冒顿如此欺凌之后,樊哙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决断,要调兵谴将,前往教训冒顿。

        樊哙踌躇满志的说:“冒顿无法无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武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如若不思悔改,定取冒顿首级来见。”樊哙的话,说到吕后的心坎儿里,吕后听得很高兴。

        很快,季布就来泼冷水了,他一张口就反驳了樊哙的意见。

        季布说:“虽然先帝不在了,但是白登山之痛历历在目,樊哙将军可是亲身经历,以至于让先帝跟着遭受无妄之灾,先帝当年之所以一忍再忍,采取和亲之策,不过是想让军民百姓,得到修生养息的机会,不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再说那冒顿,他所有的胡作非为,就等着我们送上门,他好趁机发动战争,说句不好听的,放眼目前的朝廷,我们的这些能臣武将,那个冒顿根本不放在眼里。”

        季布的一席大实话,彻底的熄灭了樊哙的冲天之怒,也让吕后冷静下来,决定退让。所以,冒顿等来盼去的战争并没有如愿发生,他只是收到了重金好礼,花颜月貌。

        不过,冒顿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仍然以各种借口,继续索要,吕后继续给,汉朝和匈奴的关系,就在予以和讨取之间维系着,而和亲,也成了西汉立国以来的基本国策。

        好好的汉家女儿,远嫁荒野之地,却又受尽屈辱,求生难,求死不易,一个个下场凄惨。这股怒火,日积月累,成为汉帝国上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最大的怨愤之气,总是有人时刻准备着,要与匈奴开一场大战。 

        此后,汉帝国历经血雨腥风,风云变幻,直到刘恒继位,才算海不扬波。

        可惜的是,此时的冒顿,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匈奴帝国,他其毕生精力,让匈奴强势崛起,在他的世界里,更加目中无人。冒顿自是强悍侵残之主,他手下的右贤王,冒顿称第一,他就敢称第二,也是悖理违情之人,他对汉朝发动了流血冲突。

        汉文帝刘恒恼羞成怒,派出丞相灌婴前去攻打右贤王,右贤王战败逃走。刘恒颇有先祖遗风,原本他计划亲自追击右贤王,无奈后院失火,济北王刘兴居造反,各诸侯王又对皇位虎视眈眈,刘恒只好打道回府,打击匈奴之事暂且作罢。

        右贤王的事传到了冒顿哪儿,他不但不反思,反而给刘恒写了一封信,和当年写给吕后的异曲同工,不过是变着法儿的羞辱汉王朝,末尾还不忘一件事儿,提醒刘恒,只有再送几个公主,此事才算扯平。

        接到信的汉文帝刘恒大发雷霆,怒不可揭的说:“打,必须得打,不给他们个教训,汉室朝廷颜面何存?怎么面对黎民百姓?”

        刘恒刚说完,就被大臣们阻拦,此时的匈奴,横扫草原与大漠,风头正强,汉帝国还不具备攻打匈奴的实力。在攻打和亲两种政策上,大臣们一边倒的觉得和亲有利。治国和治民,利为上,方能安。可是,为了这个利,为了这个安,和亲这条路,走出的是屈辱和血泪。 

        匈奴的太阳终于要落山了,冒顿终于走到了他人生的终点,溘然长逝,他的儿子稽粥继位,号老上单于。

         汉文帝得到消息,为了贯彻和亲政策,恭贺新单于,再度选出公主,送给大单于做阏氏。从冒顿到稽粥,对和亲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事实上并没起太大作用,特别是这一次,更让匈奴如虎添翼,让汉帝国大祸临身。

        有一个来自燕地的宦官中行说,能说会道,对匈奴又一望而知,汉文帝派他陪同公主去和亲。中行说打心底里不愿去,他觉得和亲,是一去不返的路,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中行说挖空心思为自己找退路,可是,依旧没有改变汉文帝的决定,这让中行说很恼恨,说出了愤恚之言:“必我行也,为汉患者”。也就是说,只要他到了匈奴,必将是大汉的灾难。

        中行说报复心极强,他说到做到,他以一己之私,报复自己的民族。

        中行说到了匈奴就投降,把汉籍改成匈奴籍,依仗熟知汉室朝廷,耍尽花招出卖汉王朝,他很快得到了大单于的器重。中行说在匈奴如鱼得水,极尽挑拨之能事,在汉匈之间兴风作浪,让本来就满目苍夷的汉匈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与此同时,稽粥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中行说的挑拨之下,写信给汉文帝,并且为了扬匈奴之威,在给刘恒的回信上,特意加了八个字‘天地所生,日月所养’,就是要高汉朝皇帝一头。匈奴本来没有文字的,这一切,都是中行说煞费苦心教导出来的。当第一个光明正大的汉奸出现时,汉文帝刘恒也是悔不当初,只是为时已晚。

        有了中行说这个心腹,稽粥对汉朝的侵略更加变本加厉,使得汉朝百姓人心惶惶,叫苦连天。汉文帝是又气又急又无法应对,最后,在稽粥的要求下,一次送了四个公主,创造了自和亲以来的最大纪录。汉帝国的忍辱负重,并没有取得良好的结果,一代一代匈奴大单于,从没放弃蚕食汉帝国的目的,而和亲之策,渐渐地被汉朝廷意识到,不仅削弱国力,还严重挫伤国威。

        汉文帝一朝历经冒顿、稽粥、军臣三代匈奴大单于,待到稽粥也去世时,他的儿子军臣继位,天生的匈奴血统,让他对战争更加有魄力,铁腕放弃和亲政策,一切靠兵器武力说话。军臣大单于甚至产生了在汉人看来的非分之想,他要进驻长安,吞掉汉朝,匈奴人世世代代盘踞长安城。军臣说做就做,雷厉风行,在他眼中,是靠实力说话的时候了,他向汉朝发动了大举进攻,烽火警报直逼都城长安。汉文帝连做梦都是火照甘泉宫,在一次次惊梦中,汉文帝驾崩,他的儿子刘启继位,史称汉景帝。

        刘启做太子时,失手打死了吴王刘濞的太子刘贤,从此与吴王刘濞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也为后来的七国之乱埋下了伏笔。

        吴王刘濞私自铸钱,又煮盐贩卖,为了壮大队伍,他招纳逃犯,释放死囚,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军臣单于断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派遣使者,与吴王刘濞鼻息相通,互相勾结,想要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汉景帝刘启。军臣的想法是美好的,吴王刘濞也没让他失望,只是汉帝国在一代代皇帝忍辱含垢,励精图治之后,日渐强盛,别说对内平乱,打击匈奴的时机,仿佛也不远了。

        看着汉景帝扫平七国之乱,军臣单于随即放弃了作战计划,恢复和亲。事实上,论能力,军臣明显弱于他的父亲稽粥,更不及他的爷爷冒顿,草原上反对他的声音此起彼伏,匈奴帝国的内部出现了大规模的叛逃,众多匈奴贵族远离草原,投奔汉帝国。

        从古至今,国界有别,注定都少不了反奸内鬼,这在汉匈之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由于冒顿开创了匈奴帝国庞大的基础,军臣单于依旧能傲视天下,蔑视汉帝国,凌驾于汉景帝之上。汉景帝继续了和亲政策,在他这朝,送了三个公主给军臣单于。这在少年刘彻心中,埋下了天生敌对的种子,发下了要征战雪耻的誓言,刘彻是汉景帝的儿子,也是未来的继位之君。

        中原大地,从秦朝末年的农民战争到楚汉争霸,再到刘邦去世后的汉室之乱,军民一直处在社会动乱之之中,从汉文帝开始,朝政开始稳定,逐步开始了利于黎民百姓的改革之路。所以,从汉文帝到汉景帝,面对匈奴的耀武扬威,依旧在和亲之路上负重前行,采取消极的防御政策,就是为了让人民生活获得安定。这份安定虽然实现得不那么完美,更无法谈及长治久安,却也获得了短暂的一时,让汉帝国能有喘气的机会。

        无论是汉文帝还是汉景帝,都是非常节俭的皇帝,他们在位的时候,都采取修生养息之策,几乎没有兴建土木,衣着朴素,缩减国家开支,从而减轻了人民的负担。在文景两朝的潜心治理之下,社会安定,百姓富足,到了汉景帝后期,国库宽裕,粮仓满溢,汉帝国迎来了第一个太平盛世,历史上称为‘文景之治’。 

        ‘文景之治’带来的海内富庶,国盛民强,也为后来继承大统的刘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刘彻的文治武功,汉帝国的凤凰涅槃,都与‘文景之治’累计的财富分不开,同时,‘文景之治’期间,虽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反击,但是还是进行了一系列的自卫战争,涌现了李广、程不识等一批军事将领,特别是李广,匈奴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胆战心惊,素有‘飞将军’之称。汉帝国在军事上也点燃了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个个明若星河的武将,为刘彻长达四十四年打击匈奴提供了丰富的人力资源,大国崛起之路上,所有的奉献与牺牲者,必青史扬名。

        汉景帝在重病之时,为太子刘彻提前举行加冠礼,英姿飒爽的少年,成就了一代帝王汉武大帝。汉武帝凭借‘文景之治’雄厚的物力财力,及时地反击匈奴的侵扰,把从根本上铲除来自北方威胁的艰巨任务,提上了日程。

        匈奴从冒顿单于开始,不断领兵南下,武力强迫月氏人西迁,牢牢掌握祁连山和河西走廊,他们由此握住了一把直插汉帝国西部边境的利剑,严重危及到汉帝国的安危,让初登帝位的刘彻寝食难安。民族的自信,国家的尊严,汉帝国的命脉,都让帝位上的刘彻如坐针毡,他心之所想,不只是一雪前耻,还有征伐匈奴,是主动攻击,给予匈奴地动山摇般的教训!开辟汉帝国的崭新局面,建立一个帝国前所未有的伟业!


 

选自鹏鸣长篇历史小说《帝国特使》




《帝国特使》序章



《帝国特使》序章

作 者鹏 


   鹏 鸣(英文名:彼特peter1956年生,陕西白水北京从事专业创作与文学研究。已出版有选集、文集、文艺理论、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报告文学等专著多部。部分作品被译成多语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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