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諺語說:我們吃什麼,便是甚麼。其實我們相信什麼,也會是甚麼——因為很多人往往「我信故我為」。
身居何方,可能會影響我們如何處理天降之財——例如彩票獎金或突然繼承的財產。在大中華區(中國、香港、台灣)的人,於亞洲人中選擇保留平均最低的現金比例(33%?35%),而東京的市民則保留平均58%,為亞洲最高。 無論哪一個百分比,現金都是最普遍的選擇,至少在我去年曾調查過的十個亞洲城市
(北京,上海,香港,台北,悉尼,首爾,東京,新加坡,新德里,和孟買),
情況如此。
主觀收入級別影響突富管理
除了對現金的偏愛,亞洲人對自身相對收入的主觀評估,也大大影響自己對「突富」的管理。這比個人的實際相對收入,更有決定性。
甚麼是相對收入?它是在同一城市相對於其他家庭的收入排級。在我的調查中,我把每個城市的家庭,按收入分為十組,每組代表該市10%的住戶。第一組為最底收入住戶,第十組為最高收入。每個組別的收入界線,根據官方或調查機構的數據釐定。然後在每市,我首先詢問500個受訪人的家庭收入,再請他們猜測他們屬於哪一收入組別。
結果是,有86%的亞洲人皆猜錯了。即使我把相近的選擇算為正確(意即第三組卻以為自己是第四或第二組),69%的受訪者仍然未能正確識別自己的排級。這個錯誤發生在所有收入群體,不論貧富。
這種自評收入級別的錯誤,如何影響亞洲人的思為與行為?在所有接收調查的十個城市中,除了孟買,都出現一個趨勢:自視收入級別越高,分配到現金的天降之財比例便越低。但依據實際收入組別分析,卻沒有任何明顯趨勢浮現。這在北京,上海和新德里尤為明顯。例如在北京,自評為第一組的人,平均選擇把59%的突富留為現金。這現金比例隨著自評級別的上升而降低,到第十組,只選擇留下17%作現金。
「新貴」城市「貧富」傾向較迴異
在首爾,雖然趨勢相同,但第一和第十組的現金分配,分別為51%和43%, 差異明顯較小。在東京和悉尼,情況也近似,看來,在經濟較成熟的亞洲城市,自視富有和自視貧窮的人,在理財思考和行為上,雖有出入,但不算懸殊。而在「新貴」城市,自評富有和自評貧窮的人,選擇傾向卻大為迴異。
為什麼「新貴」城市會出現這種理財思考和行為的懸殊情況?難道在北京、上海和新德里的人,越自信收入頂尖,便越自信他們的金融知識和理財能力,故此保留較少現金,而作更多投資?抑或是越自視富有,便越覺得他們有更多的投資選擇?而這些自信和感覺準確嗎?
在調查中,77%的北京人和85%上海人,都錯誤估計了他們的收入排級,他們是否也可能錯誤判斷自己的金融知識和可供的選擇呢?最後,這些自視貧窮和自視富有的人,他們的懸殊思維,又多少能間接反映北京,上海和新德里這三個城市的真實貧富差距?
「首富」思維可能獨樹一幟
另一個顯著的結果,是在一些亞洲城市,自評為收入最高的人,思維和選擇傾向可以是獨樹一幟。例如在香港及台北,自評收入排在第十級的人,分別分配35%和43%的突富為現金。這些數字偏高,違抗趨勢,難道那些在香港和台北的人,如果自視為“最富”,便對投資回報感到悲觀,望而則退?又或許因為他們自視甚高,覺得生活無憂,所以發了「丁點」橫財,也不事管理,寧可多留現金,花費一番?如果這些自視為收入最高的人確實生活條件良好,可以漫不經心,又是否代表該兩市有一小撮精英,財政狀況鶴立雞群?
香港和台北這種自評最富的冷淡或保守姿態,跟新加坡,首爾和悉尼的進取形成強列對比。在這三個城市,自信為收入最高20%的人,相對於該三市其餘的受訪者,明顯更踴躍把突富投資在個別股票和債券,這往往比買基金或保險產品帶有更高風險 。似乎在這些地方,市民要自信收入良好,又有餘錢,才敢於冒險。在某種程度上,這表明這些城市的普通市民都滿足他們的生活條件,不想承擔風險——除非他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
相比之下,在上海和孟買,只有那些自評為收入第一級的人,才會大量投資他們的意外之財於個別股票或債券。這可能因為自評為最低收入的人,不太了解其他投資選擇。又或許他們覺得擺脫貧困的可取途徑,是在投資中冒險,而不是守富或辛勞工作?
我信故我為
無論這些問題得出甚麼答案,我們如何衡量自己,將影響我們的傾向和行為。 我們相信甚麼,便往往是甚麼,這對我們有利有不利。而選擇相信甚麼,最終是我們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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