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人】
(2013-10-12 20:02:00)
标签:
清新情感 |
分类: 蠍迪 |
过路人
——你我,也许都是他人 路上的过路人。
——今后,我还会默默地守望你,看着你的一颦一笑。
——永远是属于你的过路人。
一
吃晚饭时,一个过路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笃笃笃”他轻叩在门上。
我走过去开了门。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说,下雨了,我可以在你家留宿一晚吗?
你家只有你一个人吗?他又往里面望了一下,疑惑地问。
请进,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嗯。我说。
那麻烦你了。他微笑起来,眼里盛着秋波似的温柔。
等到他进来坐下后,我才发现他只拎了个中型的旅行袋,其他再无一物。
你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吗,嗯?又突然发现这样说有些不妥当,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起来。
过路人只是深情地凝视着,静静地凝视着,好像注视着思念已久的爱人一样,略带哀伤地凝视着。
直到我开始尴尬起来。
但我向来是个不喜尴尬的人。
往嘴里胡乱塞了口已有些冷掉的饭,我嘟起腮帮子,胡乱不清地咀嚼着开口打破寂静。
“你是子啊(在)旅行吧?应该会有很多故事吧,嗯?”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风尘仆仆的人说不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呢,我不禁浮想联翩。
令人庆幸的是,这次他淡淡地回复了我的话。
我只是个过路人,他说。但我确实知道很多故事。
他抬起那似乎已经疲惫了的双眼,又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看到我饶有兴趣的神色,顿了顿又开口道,
“你想听吗,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次,他没等我开口,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很久很久以前……”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只是不可置否地笑笑,然后认真地板起脸,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别笑,正经一点。”就好像重复之前曾无数次说过的话一样,老练到让我恍了神,差点信以为真。
我努力有样学样地板起脸,听他似远似近的淡淡声音在桌上飘荡。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艺术家,或者有一个自称是艺术家的人,也许也不能算是人,因为他把自己的身子做成了傀儡。我们就叫他蝎。”
他望了望了欲言又止的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回答我,
“因为他害怕失去,害怕等待,害怕到希望所有都是永恒的,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了。他就这样的害怕,像个懦弱的没长大的孩子,甚至害怕到他把自己都做成了傀儡,希望以此得到永恒。”
“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呢?”过路人再一次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然后他自问自答地继续说了下去。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在一次任务中双亡。”他顿了顿,好像在重整语句。“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只有婆婆偶尔会来看他。直到后来,他渐渐明白父母不会回来了,他丧失了原先的期待。他开始害怕等待,在不知不觉的等待中失去。”
“然后他一直孤独一人生活在他的傀儡壳里,直到他遇到了另一个艺术家。”过路人的眼神里好像流露出来一点点怀念的神色,我怀疑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看错了,我揉了揉眼。
“那个艺术家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就像你一样。”过路人望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他就是迪达拉。迪达拉口口声声叫嚷着自己与众不同的艺术,心高气傲。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走到了一块,成为了并肩战斗的搭档……”
我觉得有些困乏,眼皮越来越沉重,过路人的声音也有些飘散开来,渐渐远去。我努力地抬起眼皮,定了定神集中精力。
“有时候,其实蝎只是静静听着迪达拉所说的艺术,就不会那么孤独了。虽然迪达拉在蝎眼中只是个话多的小孩。”过路人好像淡淡地笑了一下,神色复杂。
黑暗渐渐向我袭来,我知道这样有可能不礼貌,但是我还是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抵抗不住困意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过路人飘渺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像渐渐化作了耳旁的风声,温暖而略带倦意地柔柔拂过。
没看到过路人最后的目光,宠溺,而不舍。
[TBC]
二
我好像在做一个很长很长,似乎是没有尽头的梦。
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成为了忍者。
跟随着土影老头子学忍术。
找到了自己的艺术。
我甚至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暖洋洋的午后,我被迫加入“晓”,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遇到了蝎大叔。
“迪达拉,”这时蝎苍老沙哑的声音从琉璃绯下传出来,打断了我的出神。
“走了。”他走在前面,残余在空气中的尾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不过我没那么在意。
“大叔大叔~你见到过瞬间的美吗?那种一瞬间爆炸开来,竭尽所生创造出来的、全部的、完完整整震撼人心的璀璨的美,将所有都发挥到极致的美……这就是艺术啊!”我从树干上跳下来,兴奋地跟在蝎大叔后面讲着自己的艺术,讲着讲着就好像眼前都能呈现那样爆炸的画面一样,激动得眼神都直了,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好像血液在喧嚷着沸腾。
“吵死了。”大叔不理我,抛下一句话后自顾自地向前走。光线从斜上方投射下来,被交错的树枝分割成了不规则的几个小块,在大叔黑底的大氂上缓缓地流动着。
我的兴致没有被大叔的冷言冷语所打击到,依然在大脑里杜撰着。只是停了嘴,乖乖地跟着。任由带着暖意的光块从头顶上溜过,脚下传来落叶碎裂的细小声音,除此之外就是懒洋洋的树林,光阴,微露一角的天空,和跟着大叔缓缓向前走的一整个嗜睡的秋天的下午。
即使如此这般、零零碎碎的记忆还有很多,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下午总是会在发呆的时候最先跳出脑门。好像如果时光倒流,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在那个懒洋洋的午后,伴随着微小的树叶碎裂声,我和蝎大叔。
该发生的最终还会发生。
回忆都成为了过去的事。
但是回忆毕竟是不能根除的,就像一丛疯狂的杂草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蔓延,和我急着证明自己的艺术如出一辙,全部在一夜间带着寂寞苍黄的颜色束缚住我的心。
“艺术——就是爆炸啊!”
最后在吼出这句话时,我引爆了自己,化身为艺术的一部分。
我曾经以为我会为此狂喜,骄傲。但是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我还是错了。即使错得不明不白,毫无道理可言。我还是得承认,我也许变了。那颗心,也许从一开始就变了。只是我不曾发觉。
最后的回忆,硬生生占据了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固执地浮现在脑门里。
那时的蝎慢慢地在前面走着,树林依旧,寂静无声。
我闭了眼,心满意足。任凭耀眼的火红成为生命的终结色。
[TBC]
三
恍如春秋大梦。
梦醒了,物是人非。
火红的颜色还在脑海里跳动着。
我突然就记起了,第一眼看到过路人时突兀的感觉——那一头耀眼的红。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缠绵不绝,乳白色的灯光还静静地淌在桌上。
我猛地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摇晃了一阵。
过路人已经走了,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唯独杯子下压了一张小小的纸条,彰示着他来过的痕迹。
还没干透的字迹一笔一划,仅仅只写了一行。
——迪达拉,谢谢你,能再见到你真好,即使只是作为过路人。再见,就这样再也不见罢。足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