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懂你我无声的爱】(鲛鼬短篇集)
(2012-10-14 13:02:49)
标签:
情感杂谈清新 |
分类: 鬼鼬 |
甜味
文/北欧残雪
鼬喜欢吃丸子,这是晓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为什么鼬先生那么喜欢吃丸子呢?”
搭档鬼鲛曾经这样问鼬,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不过鼬却罕见的回答了。
“因为很甜。”
鼬先生就那么喜欢吃甜食吗?
鬼鲛在吃了一串丸子之后,整张蓝脸都变黑了。
这个已经是甜过头了吧!齁死人了!
从此之后,鬼鲛每每看到鼬往嘴里不停地塞丸子就会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
南朱组是晓里的一大奇葩,对,就是奇葩。
鬼鲛顶着那张蓝色的鲨鱼脸,瞪着那小绿豆眼就够吓人了,比那什么异形还有杀伤力,不过似乎是特意要和鬼鲛形成鲜明对比的反而是宇智波鼬,是晓里公认的大美……帅哥,虽然脸上有两道岁月刻下的法令纹,不过还是盖不住他的美……飒爽英姿。
天知道这俩人怎么就成了搭档呢?
不过,他们在一起是那样的和谐,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似乎二人天生就是为了成为彼此的搭档而存在的。
南朱组,不得不说是晓里除了零白组之外最强的一对搭档。
“老大的任务下来了,是去雪忍村。”
鬼鲛刚接到了任务就去叫鼬,进门的时候鼬坐在窗边,嘴里咬着一串丸子,难得露出放松的表情看着窗外。
“嗯。”
鼬很快就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就走了出来。
“鼬先生不多带些衣服吗?”
“早去早回就好。”
鬼鲛知道鼬怕冷,而雪忍村又在很北方的地方,所以特意叮嘱了一声,不过似乎是有些多事了。
看着鼬的背影,鬼鲛无奈的挠挠头,扛着鲛肌就跟了上去。
这次的任务是刺杀雪忍村的一个上忍,原因是什么呢?据说是角都那个老头子和那个家伙打扑克的时候输了很多钱,恰巧那天角都喝多了被飞段背回来了结果忘了把钱弄回来了,角都一生气连着两个月没给大家发工资……
合着这家伙是惹起民愤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儿和他们南朱组有关系吗?
当然有,老大说了,让鼬给他放个月读折磨死他让他长长记性,两个月的工资啊,够给小南买多少首饰啊……额不对,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呢。
总之两个人是很轻松并且很郁闷的完成了任务。
算了,有这种即花时间又轻松的任务何乐而不为呢,就当是出来旅游了。
“一间双人房。”
鬼鲛早就习惯了别人用惊悚加惊恐的表情看着他了,从容的要了一间房之后就跟着鼬上楼去了。
“作孽啊,那个高个子不会是人【和谐】贩【和谐】子吧……”
话音刚落,二楼的扶手一下子碎了……
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能吐槽了……
鬼鲛郁闷的拍掉手上的碎屑,关上了房门。
夜,渐渐深了……
鼬蜷缩在鬼鲛怀里,白皙的肌肤在这夜里却十分的凉爽,然而鬼鲛知道鼬怕冷,于是搂紧了他。
真是奇怪啊,身为一条鱼,竟然有着比正常人还高一些的体温。
不过能让鼬先生这么依赖自己,也算一种幸运吧……
鬼鲛内心及其纠结的感情,只有在这夜里才能宣泄些许。
他喜欢鼬,可有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就这样永远陪伴着鼬先生,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夜,深了……
鼬有着极其悲惨的过去,他不愿说,鬼鲛也就只能从些别的途径知道一些被扭曲的故事。
杀了自己的全族……这一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吧。
鼬日日念叨着的弟弟佐助,却一心只想杀死他,这,也足够悲哀了吧。
鬼鲛从来不向鼬问起他的过去,觉得去掀人家伤口事件不道德的事。
他不说,他便不问。
当鬼鲛知道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静的去死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痛。
不过他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冷冷的看着鼬渐渐走近他自己设下的圈套。
鼬死了……
鼬死了。
这个消息就如同石子丢入湖中,最初是一片平静的,然后才缓缓泛起涟漪,并缓缓扩散开来。
最初的一段时间,鬼鲛毫无感觉,该做任务做任务,该封印尾兽封印尾兽。
时间一长,他开始想念起鼬来。
想念他冷冷的表情,想念他冷冷的声音,想念他冷冷的写轮眼,以及那抹淡淡的忧伤。
想念他的发,乌黑的丝绸般的发。
想念他的身体,冰冷的,白皙的躯体。
想念是可怕的,让鬼鲛渐渐失了力气,最后简直连鲛肌都拿不起来。
没人发现,因为事情发生在一天之中。
总部的冰箱里还放着鼬的丸子,但是已经不会有人去吃它了。
鬼鲛把那些丸子都带回屋子里,开始一串接着一串的吃了起来,似乎是在模仿着以前的鼬。
丸子很甜,甜的齁人。
这种甜,封锁了所有的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浸透在这腻人的甜中。
鼬先生,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丸子了。
那种甜腻的感觉,简直让人想吐。
但是,却将所有的悲伤都狠狠压过。
用这样的滋味麻痹着自己的你,我似乎有些能够理解了呢。
鼬先生……
鬼鲛死后,绝依照习惯去清理战场——尽管他知道被鲨鱼吞噬的鬼鲛是不会留下尸体的,或许是出于对同伴的缅怀吧,他还是去了。
绝惊奇的发现,空旷的战场上,一根小小的木棍执着的屹立在那里……
THE END.
阴阳之间
鼬死了。
可是现在的这种状况,又算什么呢?
他坐在房间里,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静静沉思着。
镜子里在也不会映出他的影子了,那个有着黑色长发赤色眼眸的,玉瓷般的人儿,再也不会被人看到了。
这就是所谓鬼吗?介于阴阳两界的鬼?
门突然被打开,鼬条件反射的抬头,三天来才终于看到了自己曾那样熟悉的搭档。
干柿鬼鲛。
有着蓝色皮肤的男人走了进来,将门紧紧的关上了,浅金色的绿豆眼里沉浸着疲惫,总是微笑着的脸此时也显得有些僵硬。
鬼鲛?
鼬叫了一声,但那声音就如同之前的无数次发生一样,像是鱼在水中吐出的泡沫那样破碎了……
没有人能听得到他说话,鬼鲛亦是如此。
将从不离身的鲛肌扔到床上,鬼鲛将手里的什么什物搁到了窗前的桌子上。
那是……三色丸子的袋子?
鼬曾经那样熟悉的……每次任务回来鬼鲛都会给他准备好的……三色丸子……
鬼鲛依旧去擦拭他的那把鲛肌大刀,一切似乎都如同以前一样。
“鼬先生……”
鬼鲛突然唤了一声,鼬侧头去看,而鬼鲛却仍为抬头,只是那样自语着。
“你在这里吧,我感觉的到。”
动物的感觉,总是要比人类要敏锐的多不是么。
我在这里,鬼鲛。
鼬说着,然而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算了,我在犯什么傻……”
鬼鲛扯出一抹苦笑——虽然他那鲨鱼的脸上很难看出除了笑之外明显的情绪,但是鼬知道他是在苦笑。
苦涩如墨滴入水中,在鼬的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鬼鲛又出去做任务了,鼬在房间里闲得无聊,来回晃悠着。
成为了鬼,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看得到外面啊……
就算闭上眼睛……也永远睡不着了……
“嗒。”
掠过桌子的时候,突然什么坠地的声音惊醒了鼬。
转头一看,一串小小的三色丸子滚落于地……
鬼鲛回来的时候,照例带着一袋三色丸子。
只是,就算带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已经不会有人吃它了。
这甜的腻人的食物,除了鼬之外没人会去吃的。
然而鬼鲛走进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桌子上的三色丸子……不见了?
“鼬先生?”
没有人会来他们的房间,因为所有人都知趣的不会去打扰刚刚失去了鼬的鬼鲛,所以排除有人进来的可能,再加上上次的那种感觉……
鼬就在这里,鬼鲛可以肯定。
动物的感觉总是比人类要敏锐,这句话不是没有根据的。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鬼魂所发出的声音是活着的生物听不到的。
“鼬先生?”
空空的房间里,只有鬼鲛一个人的声音……
鬼鲛最近似乎变得正常了,虽然变得很小,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先前一段时间有些压抑的气氛随着这个家伙的恢复正常而变得让人稍微可以忍受了,没办法,迪达拉和飞段这两个活宝不在了,晓一下子回到了那种阴森森的气氛中。
每次任务回来,他都会带着那一袋三色丸子,兴致冲冲的冲回房间,然后待上好久好久。
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绝也一样。
那是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是的,他们。
“鼬先生,我回来了~”
鬼鲛的声音里带着温柔的语气,虽然听上去有点格格不入。
手里的袋子立即飘了起来,似乎被谁熟练的打开,那里面装着的丸子也突然被咬了一口。
“不用那么着急,我知道你在。”
这是他们交流的唯一方式了,鼬除了三色丸子之外似乎不能触碰任何东西,说出的话语也无法让鬼鲛听到。
然而这样就足够了,可以静静的,看着三色丸子在半空中一点一点的消失,然后收起坠落到地上的签子,对鼬说说最近的见闻,这对于鬼鲛来说就是很大的幸福了。
“鼬先生,下次的任务我会出去很久。”
“鼬先生,这次任务我见到佐助了,他很健康。”
“鼬先生,你在难过吗?”
“鼬先生……”
一坐许久,直到终于没有话说,鬼鲛才开始擦拭自己的鲛肌。
到底怎么了呢?鬼鲛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呢……
还是他太过敏感了吗,这个家伙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
鼬甩甩头,继续趴在床上看着鬼鲛擦拭鲛肌的动作,只觉得这样的鬼鲛格外帅气。
能这样陪伴着你,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啊……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被鲨鱼吞噬的瞬间,鬼鲛想到了这句话。
可是为了组织,他不得不选择自杀。
身体被撕裂的痛楚无法言语,似乎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了……
自己就快要死了吧……鬼鲛这样想着,突然觉得眼前一点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鬼……鬼鲛……
而变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清楚了……这个声音是……
鼬先生?
鬼鲛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的……有些奇怪。
半透明的身体还是那样的蓝色,但是,似乎已经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
那么,欢迎进入死亡的世界。
鼬浅浅笑着——就是他生前从来都吝啬给人看的笑!此时在他那半透明的脸上也是如此的销魂,鬼鲛觉得,就算是鬼魂,他的脸也一定变成了奇怪的颜色【所谓的脸红啊脸红】
有你在,死亡也没有什么。
鬼鲛很快就回过神来,猛地抱住了鼬——没有猜错,鬼魂是可以互相触碰的。
鼬先生,我很想你。
……我也是。
鼬先生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呢。
说什么呢,鬼鲛。
黑色的门在二人面前缓缓打开了——那是通往地狱的门吗?
不过,如果有你在的话,死亡、地狱,都不算什么。
鬼鲛抱着鼬,缓慢,而且坚定的走入了那扇黑色的门……
因为你在……
THE END.
等你的雪夜
停马在雪夜的林边
【美国】弗罗斯特
这是谁家的林子,我想我知道。
虽说他的农舍却在村子的那一头;
他不会看到我停留在这儿,
望着他的林子积雪有多厚。
我那小马一定会感到奇怪;
停留在这儿?又没村舍在附近——
夹在一座森林和一片冰湖之间,
在这一年中最昏暗的黄昏。
他摇了摇胸前的挂铃,
想问问到底有没有弄错。
此外只听得一阵微风吹过,
和一阵鹅毛似的雪片卷过。
鬼鲛在路过那片林子的时候,略微有些迟疑。
在这个林子里,村子的那头,是他的农舍。
他,名叫宇智波鼬,是鬼鲛曾经的搭档。
那是一次危险的任务,让鼬坠落悬崖,鬼鲛拼了命的救回了他,可是他却失了记忆。
这样,或许也算个好的结果,鬼鲛不止一次这样想着。
让鼬就这样脱离组织的束缚,脱离那个随时可以至他于死地的地方。
所以他就谎称鼬已经死了,私下却把他藏到了这个村子里,每次任务回来都刻意来这边逛一圈,却从不进去。
他已经忘了,无论是组织里的事,还是自己,都已经全忘了。
鬼鲛有些失落,可是既然鼬已经忘记了那些事,他就不必,也不允许自己再破坏他好不容易拥有的安定生活。
就这样,鬼鲛被他自己隔离出了鼬的生活。
一年复一年,转眼离鼬失忆,已经是十年。
那次的任务非常艰险,就算是鬼鲛这样的硬汉,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也是感到触目惊心。
伤口很痛,偏巧今日还下着雪,雪覆盖在伤口上,就如同刀割那般疼痛。
鬼鲛逞强的走到那片林子,却再也走不动了,狠狠的跌倒在雪地上,洁白的地面瞬间展开了血色的花朵。
“谁在那里?”
晕倒之前,鬼鲛似乎是听到了那个,让他铭记一生的声音。
“为什么……你?”
鬼鲛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床上,一个黑发及腰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温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神情看着他,就连脸上的八字纹也如同十年前一样,未曾改变。
“我路过林子,发现你晕倒在那里。”
鼬用他失忆前从未用过的温和语气说着,丝毫不避讳的替鬼鲛擦拭着身体,正如十年之前,鬼鲛那般服侍他一样。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会路过那里?”
鬼鲛迟疑了一瞬,问道。
“每天我都会去走走,我总觉得,我要在那里等什么人。”
鼬认真的看着鬼鲛,这个有着蓝色皮肤,鲨鱼模样的男人却没给他造成一点点的惊讶似的,似乎是他很久之前就习惯了那张狰狞的脸。
“你一直在等?”
鬼鲛有些惊讶,原来,鼬并没有完全失去记忆呢。
他还记得,每次鬼鲛单独做任务回来,他总要等待着自己。
“嗯,一直在等,因为那个人对我别具意义。”
鼬平静地说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以他的性子,这本是不应该的。
“鼬先生……”
鬼鲛的声音有些颤抖,最后终于抑制不住的抱住了鼬。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鼬被鬼鲛抱在怀里,出奇的没有产生厌恶的感觉,反而是鼻子有些发酸,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对不起,以后,都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鬼鲛在鼬耳边低声呢喃着,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便让一股热流顺着鼬的面颊滑落下来。
“鬼鲛……”
脑海里凭空窜出一个名字,鼬不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浑身心都放松下来,沉浸在鬼鲛的拥抱之中。
尽管鼬已经忘却了过往,但是鬼鲛相信他会记起来的。
他这个混蛋啊,竟然让他的鼬先生在这里等了他那么长的时间,鼬先生的身体不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真是他的罪过。
不过,既然这样,他会一直陪伴着鼬的,用他的一生,来补偿吧。
二月的时候绝传回组织的消息里写道,干柿鬼鲛的尸体已经无处寻找,确认死亡。
然而组织里谁也不知道,在那片小小的林子里,两个幸福的人将度过谁也无法想象的幸福一生。
历史上记录的永远不可能全是真相,正如它不会记录这十年的等待,和那一夜的雪……
THE
END.
是看了别的同人之后想到的题材,这么一来的话竟然可以继续接着阴阳之间?我……容我自夸一句……我太厉害了XD~~
罗生门
街道上下着大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街那样寂寥,人烟稀少,就算偶尔走过一个行人,也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很快就没了踪影。
天色灰扑扑的,浓云遮住了天幕,看不清天空,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只是这阴惨惨的颜色,也一并投落到这空洞的街道上。
街道上,黑色衣袍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着,墨色的长发披散开来,雨丝顺着发丝流到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狼狈,那黑衣似乎也有些褪色了,灰扑扑的颜色混成了一团。
唯一没有褪色的恐怕是男子的眼睛了吧,赤红色的眼眸,三枚勾玉的形状嵌在里面,缓缓旋转着。
他就那样不停的走着,走着,拖着那看上去虚弱无比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要避避雨吗?”
一顶斗笠突然横在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的后退,看清了拦在面前的人。
对方身材高大,一副很壮实的样子,之所以这样介绍,是因为他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可是肤色却是诡异的蓝色。
为什么……这样熟悉呢?
深色的斗笠,垂下白条,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黑底红云大氅遮住了他的身形。
这衣服……
“来避雨吧,这雨太大了。”
那人把手中的另一个斗笠交给他,而他就那样欣然接受,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相见一场,也算朋友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乎很有兴致,坐在破败的屋子前,问他。
“不记得了。”
他干脆地说道,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有名字吗……我也不记得了呢,可是我总觉得有人总是叫我……鬼鲛。”
大个子的声音有点惆怅,有些失神,只是雨声那么大,为什么,他能听得出来呢。
“……雨真大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最后还是鬼鲛打破了沉默,他似乎就不能静下来,总要找些什么话题说才好。
“是啊……”
出奇的,他竟然回答了鬼鲛的话,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说起来,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鬼鲛向后一靠,侧过头来问他,因为戴着斗笠,他看不到鬼鲛的表情,只是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悲哀。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也不是什么都记不起,他记得很多,但都不知该如何拼凑。
记得最深的是那片血色吧,有无数人在他的耳边叫喊,哀号,而他只是冷漠的刀起刀落,赤色染遍了他的黑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痛到窒息,但是却依旧没有停下手来,直到记忆里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绝望的红色……
还记得什么呢?他细细的想着。
他……似乎走过很多地方,身边跟着一个大高个子,总是喋喋不休的说这无关紧要的话。
似乎也不是这样子的,那个高个子……总是会给他买他喜欢的三色丸子,总是会在他虚弱的时候照顾他,总是……
头痛……他猛地按住了额头,只觉得阵阵眩晕感越来越强。
好痛……想到这里的时候头似乎要炸开一样!
“你怎么了?”
鬼鲛很快站起来抱住他,动作熟练的让他感觉奇怪。
“痛……头痛……”
违背了他的性格,就那样倒在鬼鲛的怀里,诉说着自己的痛苦——虽然还是平静的语气,但是对鬼鲛说出来,似乎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痛就不要去想了,乖。”
任他抚摸着自己的头,他竟然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这真是奇怪啊。
“是我不好……”
隐约中,似乎听到鬼鲛这样的轻叹,他这是在说什么呢?他这是在失望些什么呢?
记忆力的高个子,似乎正在与鬼鲛的身影缓缓重叠……
这里是哪里?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夜晚过得并不平静,鼬沉浸在自己血色的梦里,时不时的还听到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痛苦的低吼,这更让他睡的不安分了。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因为外面雨还在下,天色还是那样的阴惨惨,丝毫无法辨认。
“已经没事了吗……”
他注意到了,鬼鲛话语末尾的那个奇怪的音,就像是要叫出谁的名字一样。
“这里是哪里。”
“什么?”
“这个地方……这条街,是哪里?”
心里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总觉得他们是被困在了这个诡异的街上,永远永远都走不出去……不,或许被困住的人,只有他。
“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不确定……鬼鲛……”
他轻声叫着这个名字,似乎叫着这个名字就能想起什么。
“鬼鲛……鬼鲛……”
不停变化着语调,最后终于停留在了一个不算冷还略带依赖的音阶上。
“鬼鲛?”
“是!”
鬼鲛的反映挺激烈,感觉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你知道些什么,对么?”
鬼鲛却不回答,斗笠下的人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还是……不能说?”
“你为何总是这样聪明呢?”
鬼鲛带着些悲哀的语气说道,但是这时他已经伸出手,解下了鬼鲛的斗笠——这让对方措手不及,他猜对了,但是也同时吓了他自己一跳。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浅蓝色的皮肤虽然看上去很美,但是配上浅金色的绿豆眼,以及两颊类似鱼鳃的皱痕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鬼鲛?”
看到这张脸,似乎又极其大量的信息涌入了他的头脑中,要将他击溃!
“鼬,从今之后鬼鲛就是你的搭档。”
“初次见面啊,鼬先生。”
“鼬先生很强啊~”
“鼬先生……我的钱不够买三色丸子了,所以,别吃了。”
“鼬先生!”
“鼬先生……”
为什么……头脑里满满的全是鬼鲛的声音?就算是那个被自己视为生命的弟弟……也没有占了那么多的戏份。
“鬼鲛……鬼鲛……我想起来了!”
“终于想起来了啊,鼬先生。”
“可是……我不是?”
他死了,他自己记得很清楚。
“这里是,罗生门。”
“罗生门?”
罗生门,即位于人间与和地狱之间的城门,只有死人才能到达的地方。
但是在罗生门外的长街徘徊的灵魂,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记忆,是因为他们生前背负的太多,连地狱都不忍让他们重堕轮回之苦。
只有想起自己名字的人才能重回轮回,在那之前没有人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想起自己的名字,即使惩罚,也不是惩罚,因为他们都是对尘世有极大的眷恋的人。
“太好了,我还以为鼬先生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看着身边渐渐被勾勒出的那座巨大的门栋,看着上面古旧不堪的罗生门三字,鬼鲛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是傻瓜么?”
鼬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扑入了鬼鲛的怀中,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气息。
游魂是可以帮助罗生门外的魂恢复记忆的,但是代价就是如果门外的魂一天没有想起记忆,游魂就要承受一天的凌迟之苦。
鬼鲛,辛苦你了。
“那么,我们走吧。”
“嗯,鼬先生,下辈子……”
“希望还能遇见你。”
鼬踮起脚吻上了鬼鲛,而鬼鲛顺势将他抱起,两人走向了那古旧的大门……
下辈子,希望再也不要这样坎坷的人生。
我们的人生里,只有彼此就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