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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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与人的感情日益淡薄,人与草木的关系也从依恋转为疏远。可是,当我们走进古人的生活,便会发现,即使一株艾草,也可以寄托悠悠情思。两千五百年前,人们边采撷艾草边吟唱着这样的诗句:“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诗经·王风·采葛》)一种普普通通的草本植物,何以赢得古人如此的青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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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燃烧艾草也是宗教仪式的一部分。殷商时期,占卜之术盛行,方法之一就是用艾草烧灼龟甲或牛肩胛骨,巫师用艾绒捻成椎形,置于龟甲或肩胛骨的无脊面,持火绳绕骨数圈,点燃骨上的艾绒或火草。于是星星之火从骨扇宽薄一端开始燃起,一排排地也依次烧向骨臼一端,到了骨面布滿灼痕的时候。巫师通过骨面裂纹释兆,判断吉凶。占卜过的龟甲兽骨被埋葬或烧掉,以示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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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殷商占卜用的龟甲
艾草在殷商是神秘的、内敛的,那些被埋葬的甲骨也许还残留着艾叶的馨香,但我们很难解读它代表的天运密码,殷商的艾草离我们毕竟太远。直到后来,我们有了《诗经》,有了屈原,有了端午,艾草便以一种更优雅、更开放的姿态出现在百姓的门楣上、文人的诗词里。屈原咏叹着:“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艾草至此走向高洁和不朽。“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读着陆游的《乙卯重午诗》,我们仿佛回到南宋的端午节,闻到粽叶与艾草的悠远清香。
到了战国,艾草又有了新的用途,成为一种专门的灸疗材料。《说文》曰:“灸,灼也。”“灸”字上面是“久”,下面是“火”,可以理解为长久地燃烧。在荒寒的远古,人们在用火取暖散寒和烧烤食物的同时,一些部位的病痛受到火热的烘烤而感到舒适或缓解,或在利用火的过程中不慎被火灼伤了某处,竟使某种疾病得到减轻或消失。疾病的偶然治愈催生了进一步的探索和实践,人们开始有意识地用火烧灼或者烘烤,达到祛除病痛的目的,原始的灸疗方法也就出现了。早期的灸法与艾无关,凡能够燃烧之物都可用于施灸,大概到战国时期,艾草才被确定为专门的灸疗材料,《孟子•离娄篇》记载“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用陈年的艾叶治疗固疾。一旦确定,便千古流传。韩愈的《谴疟鬼》诗云:“灸师施艾炷,酷若猎火围”(《昌黎先生集•卷七》),生动地描绘了古人灼艾时的壮观场面。人们一炷接一炷地施灸,对健康的期盼甚至生命的渴望都寄托在那燃烧的艾火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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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艾炷灸(日本江户时期的铜版画)
艾草又有“医草”之称,既可外用,又能内服。在《神农本草经》中,艾名为白蒿,将其列为上品,药性味甘、平,主治五脏邪气,风寒湿痹,补中益气,长毛发令黑,少食常饥,久服轻身,耳目聪明,不老。
一株艾草,不靠妖艳的花朵争艳,无需累累硕果取宠,却因它的芳香避秽,淡然自持,温婉绵长,在华夏儿女的生活中历久弥新,千年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