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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虎面》
从写小说起,我就希望自己的小说能够深入现实的内里,去发掘隐藏在现实背后的秘密。现实本身就是沉重的,人们总会陷入到悲伤或者虚无的情绪当中。快乐的时光毕竟是短暂的。我忘了我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你们的快乐吓坏了我。同我在2018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我从未见过麻雀》不同,《虎面》是一本充满着悲伤记忆的小说集,这本书和小镇过往的记忆有关,同令人感到悲伤的现实有关,有的是写小镇上的青年,有的是想尝试一种别致的叙述,多少表明了自己的一点写作野心和理想。这是本记忆之书,但我并不希望在书中哀悼以往的生活,我更希望通过记忆之门,去窥视未来。很多人都在哀悼记忆,哀悼那些已经灰飞烟灭的东西,但往往越是被我们哀悼的东西,却往往叫我们感到安心。《虎面》就记录了我心中关于北方小镇的记忆,关于改革开放初期的记忆,也记录了人们的快乐、悲伤和梦想,记录了我眼中的现实。
关于阅读
我读书很杂,从来就没给自己制定过什么阅读计划,很多时候是源于偶然,比如在豆瓣上看到了一本评价很高的书,或者朋友强烈推荐的书,我大多会买回来或者在网上找电子版看的。我以为,读书和交朋友一样,需要缘分,什么时候什么阶段读什么样的书,可能是命中早已注定了的。有一阵子,我心情沮丧,对生活和未来充满失望,于是我便集中阅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史铁生的大量作品,他们作品带着对现实强烈的反思以及冷静的沉思,对我震撼很深,尤其是在读《罪与罚》时,我不由自主将自己同主人公拉斯柯尔尼科夫比较起来,这样一来,心情倒豁然开朗,治愈了坏心情。原来阅读不仅仅可以净化人的心灵,也可以抚慰一个人受伤的心。书不仅解除了身份、种族、地域等多方面的限制,更缩短了时空上的距离,在书中是完全可以同不同时代的大师进行直接对话的。常人无法理解读书所带来的这份快乐。对读书人而言,“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我读书一方面是为了“医愚”,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为了获得一种虚无的快乐,也想看看作家们究竟在想些什么,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没有太多实用的目的。阅读的快乐和从中受到的刺激实在是无法言说的,阅读不仅丰盈着人的思想,也遮掩了时光的虚无感和乏味感。我自己感兴趣的书,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经常阅读的书有《沈从文小说集》、《卡夫卡短篇小说全集》、《契诃夫短篇小说全集》、《莎士比亚戏剧集》和《史铁生文集》等。
关于散文
谈这个问题,我必须得感谢《华商报》的专栏和路洁老师,这个专栏调动起了我对散文写作的兴趣,更让我对散文这一体裁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前我沉迷在小说的叙述迷宫里,很难脱身出来,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写点小说了,也是凭着对散文的一腔热情,我陆陆续续写了一些散文出来,除过这个专栏,别的报刊也刊登了一些。很明显,我的散文受到了小说的影响,在外景描摹的基础上,更喜欢放大人物的心理感受,用感官去实实在在地感知大自然最为神秘或细微的地方。散文不仅是粗狂的、辽阔的,也应该是细腻的、幽深的、诗意的。散文也不是呆板的,一成不变的,也应该是千变万化的,对我而言,就希望能够在散文和小说之间,找到一条通道或者平衡点,散文里也可以有虚拟的东西,虚构的成分。也是因为长期写小说的原因,我对事物的感受可能更细密一些,我总觉得,无论是对于小说和散文而言,局部的细节是至为关键的,忽视了这一点,散文纵然有高大的骨架,却没有血肉,没有内在的灵魂。
在《华商报》读书日活动上的发言,刊《华商报》2020.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