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的反抗(王依丽)
(2012-10-07 08:3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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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习作:《雷雨》专题 |
那天的周家郁热而气闷,与往常一样死气沉沉。周家光鲜表面掩盖之下丑陋与肮脏几欲与雷雨一同袭击而来。然而就是这样的萎靡不堪的气氛之下,也少不了如朝阳般郁勃而富有生机的气息。而这气息,是自周冲而来。
曹禺说:“周冲是这烦躁多事的夏天里一个春梦。”他不协调地出现在纠结着不伦之恋的周萍和繁漪之间;亦参与四凤与周萍的“主仆之恋”;也撇开富少爷的身份,意图与大海交朋友;幻想和四凤去蓝天白云远离腐秽且远不可及的梦之地;更是不止一次不自量力地像周朴园提出“新颖的”“有意思的”意见……当然,他的这些“妄图为灰暗的家带来生机”的举动,“如一串一串的肥皂泡荡漾在他的眼前,一根现实的铁针便轻轻地逐个点破” 。
有许多人认为,如今的周冲,便是年轻时的周朴园——有着许多新颖的理想,对世界有着美好的期待,却不得不妥协于岁月,妥协于弥漫封建风气的社会。尽管他们有着相似点,可在我看来,多年后的周冲,未必是如今的周朴园。
书中周冲第一次像父亲提意见,恰好是周朴园几年来的第一次回家:
冲 (犹豫地)爸爸。
朴(知道他又有新花样)嗯,你?
冲我现在想跟爸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朴 什么?
冲(低下头)我想把我的学费的一部份出来。
朴 哦。
冲(鼓起勇气)把我的学费拿出一部份送给--
周冲看见周家同他一般冒着青春气息的四凤,便执意要像父亲提出分学费的请求。在这之前他也向周朴园提了提鲁大海,只是还未说点什么,便被父亲讽刺着,压制着。
不难想象,在周家生活这么多年,周冲绝对不是第一次面临着这种状况。他有着这样新鲜且活跃的性格,愈发向新社会靠拢,不免总是会提出一些新颖的看法,可周朴园绝不容忍它们存在,所以我们也不难推测,在这次之前,周冲一定多次受到父亲的抑制。但是周冲依然是保持的积极的态度对待着生活中所碰见的一切,仍然义无反顾地向父亲提出他所特有的观点与请求。
他还未向父亲说完,周朴园便导演了一场喝药风波。周冲似乎是被吓到了,
朴 真没有什么新鲜的问题啦么?
冲(哭声)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妈的话是对的。(跑向饭厅)
许多人认为这次以后,周冲定是认清了周家认清了封建风气。慢慢收敛着自己,由着自己走向周朴园那样伪善的性格之路。我却认为不然。
在鲁大海第一次与周萍和周朴园发生冲突后,周朴园打算辞了鲁贵与四凤。这时的周冲急急忙忙上来,
冲 (着急地)哥哥,四凤呢?
萍我不知道。
冲是父亲要辞退四凤么?
萍嗯,还有鲁贵。
冲即使她的哥哥得罪了父亲,我们不是把人家打了么?为什么欺负这么一个女孩子干什么?
萍 你可问父亲去。
冲 这太不讲理了。
萍 我也这样想。
冲 父亲在哪儿?
萍 在书房里。
……
朴 繁漪,冲儿又叫我说哭了,你叫他出来,安慰安慰他。
此时的周冲又为四凤反抗的一次。当然,最后仍旧是不得不屈服于周朴园。虽然曹老先生未曾交代此次周冲与周朴园的冲突,但从周朴园对繁漪说的话,周冲积极性格的再次爆发于此可见一斑。上一次周冲哭着说“妈妈的话是对的。”看似向父亲做了妥协,开始置身事外开始漠然。但实际上当他看见周家发生自己看不过眼的事发生时依旧是执意去找父亲理论。也许他并不是毫不顾虑,但他去了,便也是又一次的反抗。
大
冲
鲁大海一见周冲,积了一下午的羞愤顿时全涌上头来,激烈地谴责周家,激烈地谴责他。周冲自然是受不住的,他试图与鲁大海和解——尽管这一点儿都不是他的错。可这时的鲁大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怎么可能讲出什么好话来。周冲这时的心里定是十分受伤的,他说,我想周家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这么糊涂的。第一次看到这里时我想,噢,看来周冲不免要踏上周朴园这样一条道路了。
在《雷雨》的最后一幕,繁漪疯狂地挽留着周萍,甚至不惜把周冲叫出来,让他与周萍对抗,只是这时的周冲并非如繁漪所想“打了她(四凤),烧了她,杀了她”,而是“没有一点生气地”“父亲的小绵羊。”并且“简直像一头死猪。”
这是接过鲁大海后,周家对周冲的又一次羞辱——温婉美好的母亲变成了这么疯狂地模样,自己尊敬的哥哥与所爱着的四凤竟然是相爱的。这才是他梦想的真正破灭。他的每一次反抗都是围绕着四凤,而这些反抗在这一刻显得毫无意义。那么周冲就真的妥协了吗?事实证明不然,没有什么阻挡得了一颗热情追梦的心。
繁 (急喊)四凤!四凤!(转向冲)冲儿,她的样子不大对,你赶快出去看她。
……
仆 四凤碰着那条走电的电线。二少爷不知道,赶紧拉了一把,两个人一块儿中电死了。
四凤此刻在周冲的心中已不仅仅是四凤,而是代表着一切周冲的美好追求,他所向往的世界,他所向往的人格。他本可以拒绝追出去,况且是这样大的雨。但是他没有,他心善,他坚持。他选择追梦,他选择反抗。他选择再一次不畏惧任何事物,再一次与“无动于衷”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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