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写时代,不存在字体设计的概念,只有书法、书体。随着印刷术的发展和普及,字体设计成为专业的领域。字体设计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不同时期的书籍、广告形态。由于印刷机印刷的字体必须具有规范性,但同时也需要兼具美感,所以最早的西文印刷字体均系模仿当时手抄本的装饰性字体而设计,即“有衬线”字体。这种有衬线字体的典型特征是字母的各个笔画的起始和终点处都带有装饰性的线角,同时点画粗细有别。一种典型的有衬线西文字体是罗马体(Times
Roman),对应于当时中文雕版或活字书籍上的字体,就是横细竖粗、装饰角鲜明的宋体。
「Serif」衬线体
衬线体指有边角装饰的字体。它非常容易识别,强调了每个字母笔画的开始和结束。这种装饰线的笔画设计多认为来源于古罗马纪念碑上的拉丁字母,最初被雕刻到石碑上之前,要先用方头笔刷写好字的样子,再照样雕凿,由于直接用方头笔刷书写会导致笔画的起始和结尾出现毛糙,所以在笔画开始、结束和转角的时候增加了收尾的笔画,自然就形成了衬线。
笔画横竖粗细有变化,衬线体与汉字中的宋体相对应,我们称为宋体、明体或白体。港台地区或称明体,日文中称之为明朝体。
宋体起源于宋代,直到雕版印刷的鼎盛时期——明朝,才得以成型。由于雕版所使用的木头具有水平纹理,雕刻时横笔容易而竖笔更难,导致了宋体有横笔画细,竖笔画粗的特点。同时,由于横笔画的两端容易被磨损,所以人们就为其加上了字脚,让这些地方变得更粗也更耐用。
无衬线体
无衬线体(sans-serif)与衬线体相反,它通常是机械的和统一线条的,它们往往拥有相同的曲率,笔直的线条,锐利的转角。在视觉上基本一致。Arial应该是windows上最常用的无衬线字体了。
黑体-简虽然是无衬线体,但是如果你放大看黑体-简的笔画,会发现它的笔画不是均匀的粗细,在笔画外端有意识的放大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个设计增强了黑体-简的可阅读性,加上和宋体相近的字形解构,可以说是一种伪衬线。所以黑体-简成为了仅次于宋体的正文字体。
因为无衬线体(sans-serif)的字体结构简单,在同等字号下,无衬线的字体看上去要比有衬线的更大,结构也更清晰。所以电子设备的屏幕上偏好使用无衬线字体,可以仔细看看你手机屏幕显示的字体,使用的都是无衬线体(sans-serif)。
2015 年 9 月Google发布的新
LOGO(下),就是用无衬线体(sans-serif)替代了衬线体(serif)设计。
无衬线体(sans-serif)与汉字中相对应的是黑体、方体或等线体。看下图来比一比,为什么我会说无衬线的字看起来更清晰。等线,即方正等线体
(DengXian),从 Windows 10 开始内置 北大方正制作,随Windows
10和Office 2016发行,在最新版Office中作为默认文字字体。
题外话:曾经我们首选的阅读字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报纸和PC时代的宋体,悄然变成了今天我们在手机上已普遍使用和习惯了的“等线”体。就连今天的Windows系统也变成了“等线”,不得不说这是现代主义的胜利,而这很可能在极大程度上潜移默化的塑造一种新的审美接受习惯。现代主义凭借着越来越普及的手机等终端,最终大获全胜。
应该说,直到今天,区别于手机、电脑屏幕所使用的无衬线字体,在中西文印刷字体尤其是正文字体中,仍以有衬线的字体为主流。这正是中世纪平面设计美学的一份宝贵遗产。但我们在手机上形成的这种新的阅读习惯,接下来很有可能影响包括报纸、各种印刷物、商品包装,以及品牌形象在内的一系列视觉符号。并且,这种影响已经开始了。
简单说,无论是中文还是西文的字体设计中,有无“衬线”(装饰线角)都是一个关键。现代中文字体设计中,宋体、仿宋、楷体,都是中国的原创,这三种字体分别是从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三位书法家的书体中经过规范化而来。唯独黑体(等线)是日本人创造而后传入中国的。原因就是黑体(等线)这种字体设计风格,对应的是20世纪的现代主义工业美学风格,这在中国古代是没有先例的。
但是,黑体在传入中国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对它有一种误读,那就是在报纸排版领域,我们约定俗成地把“黑体”当作一种“标题字体”,而把宋体、楷体等当成“正文字体”。据说原因是,最早我们的印刷工艺精度所限,如果黑体字印小了,会模糊成一团。其实,黑体字里面有一种“细黑”,在日本及东南亚一些地方,都可以当作正文字体。
在苹果手机这种智能手机普及以前,我们用的摩托罗拉手机、诺基亚手机,还有各种汉显的BP机,中文字体都是宋体。使用无衬线字体的,最早就是苹果。所以,苹果从一开始就适应了现代主义的美学潮流。所以,字体设计和现代美学风格的联系,无论怎么强调也不过分。虽然它和书法在审美范式上有相互抵触的地方,但这只是不同的应用领域需求不同,没有高下之分。
提示:打印可以优先选择衬线字体,例如宋体,屏幕和设计尽量选择无衬线字体,例如PPT中慎用宋体这种衬线字体,尽量使用更清晰易读的无衬线字体,但要注意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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