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解读周济的贺信
    涂鸦居士

    最近屠呦呦先生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很多人感到高兴。可是，屠呦呦作出这么大的贡献，几十年来居然一直没能评上两院院士，意味着她的巨大贡献被两院专家们一直忽视着，直到现在如梦方醒。这次获奖无疑让中国科学院与中国工程院掌门人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

       科学家获得诺奖，圆了数十年来中国人的梦，作为国家最高水平的科研机构领导不出面表示庆贺，是说不过去的。于是，我们在网上就见到了中国工程院院长周济先生的贺信。

       这封贺信很短，干巴巴的，尴尬人写尴尬信，言不由衷，仅仅意在敷衍表态而已。不情愿做的事情，很难做好。于是，这封匆匆忙忙拟就的贺信里面漏洞百出，居然出现病句和行文落款不合规范等毛病，发出之后被眼尖的网民发现，在网上嬉笑怒骂，让周院长颜面扫地，恨不得钻进地缝。

       鄙人今日无事，面朝这封贺信横着竖着瞧了半天，发现一些网友们尚未发现的问题。这贺信里面有密码，下面就试图解读一下，不妥的地方，敬请指正。

       首先，我们可以从贺信的排版及文字处理来窥视院长大人的意图。贺信的第一行字，不是“贺信”两字，而是字号特大的五个字：“中国工程院”，写信者唯恐大号字和红色都不足以强调，故在下面再加通栏两根长杠杠，以示中国工程院庄严不可侵犯，更不可小觑。

       其次，看称呼里的奥秘。从百度结果来看，屠呦呦，“中国中医研究院终身研究员兼首席研究员，青蒿素研究开发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药学家，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生于1930年，今年八十有五；周济，1946年生，今年六十九岁，比屠小十六岁。按年龄，周可称呼“大姐”；按屠的贡献和影响，周当称之为“先生”或者“女士”；按职务，周可称呼“主任”或者“博导”。但是周济先生对以上称呼均弃之不顾，转而称她为“研究员”，八十五岁还只是个“研究员”，在常人看来，是比较平庸的。尽管前面加了个形容词“尊敬的”，但这称呼一出，小视之意显露无遗，没有感情温度，完全销蚀了前面这个形容词的功用。

       再次，看第一句话。一般贺信正文，首先要阐明对方取得什么成绩，有什么影响和意义，然后再表示祝贺。但是周济先生写得非常唐突，第一句话是：“请允许我代表中国工程院并以我本人的名义”。这么写，只能证明周院长对屠呦呦的贡献毫不关心，或者一无所知，或者不屑一顾，故一字也不提起。他关心的是伟大的“中国工程院”，此外就是伟大的“我”。一句话里出现两次“我”，看出周院长的自恋情节很严重。忽视屠呦呦的发现每年能拯救十万人生命这个巨大的意义，只看到对方获得大奖，这种祝贺，来得很庸俗，是否“衷心”，值得怀疑。、

       还次，分析第二句。“长期以来，我国科技工作者为了国家的富强和人民的健康一直在不懈努力，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做出了辉煌的成绩。”网友只看到这里面的一个病句，就是“做出”应该改为“取得”，而没有发现这句话最大的问题，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祝贺屠呦呦，在这里却说其他人很厉害，就像给老父亲贺寿，贺词却说隔壁老王活了多大岁数，身体多么健康，这不是有病吗？

       周济肯定没病，他这么写，是有良苦用心的。屠呦呦尽管贡献巨大，但几十年来，她在国内并不得意，数次被中国工程院和中国科学院这两大最高科研机构拒之门外。这次屠呦呦得到诺贝尔奖，举世闻名，让这两大科研机构在世人前面颜面无存。作为工程院的主管，周济不能不借一切机会为自己辩解。这表面上好像是废话，其实意在阐明：我和其他院士们都不是草包，我们也很厉害，贡献是很大的，只不过没得诺奖而已。你屠呦呦得了奖，一定要谦虚谨慎，莫在我们前面摆谱骄傲。

       最后，我们看落款签名。贺信第一行明明白白写了五个很气派的大红字：“中国工程院。”周济院长还嫌不够清楚，故在落款处再写一次，让这名词在信中出面三次，让对方看出它的无比重要性。这个词的后面，就是贺信作者大名如雷贯耳：“周济！”这也许用的是印章，也许是专门设置的字体，通体红色，显示与众不同。贺信的对象屠呦呦的名字不用红色，写信者特意为自己名字红袍加身，完全不顾及世俗习惯中对信件写红字的忌讳，这需要多么自恋自爱才能做得这么惊世骇俗。

       周济身为中国工程院院长，而在落款处没有写出来，这是这封信里唯一一处有表示谦虚的意思。证明周济虽然贵为院长，普通人那种羞耻之心他还是有一点点的。

       有道是文如其人，见信如见人。拜读了周大人的贺信，可知大人的为人。《左传》有言：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至今此言犹是。我们可以做这么一个推测，此公一定是感情比较冷漠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官架子比较大的，水平比较低的，坦诚是不够的，对下级是很少讲礼貌的。可叹的是，此公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主政教育部多年，又主管工程院至今。有官如此不学无术，难怪神州礼崩乐坏多年，也难怪屠呦呦先生难当院士。

100多字的贺信，暴露出多少的语病！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牛弹琴

1

　　多前年，在美国工作，一位台湾朋友一次很感慨地说：大陆蒸蒸日上，改变日新月异，就是你们报刊杂志的文章，怎么那么直白，实在没多少美感啊！

　　确实很惭愧。我知道，他估计看我牛弹琴(微信号：bullpiano)脸色有异，才忍住没用“粗鄙”这两个字。

　　我们的一些文章确实粗鄙。牛弹琴偶尔也翻翻以前的文章，一方面为那些优美的文辞叹为观止，几十年前的人，真有文化；另一方面也为现在的报刊文字感慨，我们其实还真挺深入群众的，至少有些文章就是口水文章，当然，自己更不能例外。

　　2

　　想起这件往事，是因为屠呦呦老人家最近获诺贝尔奖，科学界大腕们纷纷发来贺信。一位周姓院长的贺信，长不过100多字，但完全可以用作高考的语法改错题。

　　先不管文辞是否优雅，很多措辞就值得商榷，随便列举几个：

　　（1 ）“做出了辉煌的成绩”，一般“成绩”不能搭配“做出”，而应是“取得”。“辉煌”修饰“成绩”，也感觉怪怪的。

　　（2） “作为我国首个医学科学家，获得了诺贝尔奖”，那以前就没有医学科学家了？这肯定闹了一个笑话。

　　（3 ）从断句看，第二段明显是三个句子，“感到非常激动”缺乏主语，后面更应该是句号了。

　　（4 ）签名处只用印章，其实挺不礼貌的。一般打印名字，同时加盖印章；恭敬一点，直接手写自己大名！

　　很多朋友说，周院长毕竟是理科生，可以理解。很多理科生的文章也不差啊。而且，他毕竟是领导，还当过教育部长！

　　我只能理解，他确实太激动了，现场口授贺信；而秘书也是糊涂虫，或者太胆小了，不敢有任何改动。

　　一般文章，随意也正常。但这种正式文书，领导还是得有些表率啊！

　　3

　　本来想找篇贺信范文的，但贺信很多，佳作太少。

　　不由想起今年3月份李光耀去世后，李嘉诚发给李显龙的唁电。虽不过100余字，但简短但情深意长，让人感叹“其文大雅、其辞细琢、其意隽永、其情戚戚”。

　　字里行间，美感和哀伤。千万不要说香港人就没文化！

　　悼词全文如下：

　　黯悉李资政辞世，不胜惋悼，哀伤难舍。

　　资政是世罕其匹、东西一合的历史巨人，笃志结领民心民智，实现有序、自由、公平和仁惠的社会。资政一生果敢磊烈、持守相本、风度庄严、平易近人。身虽同乎万物生死，精神不灭不朽，长存人心。

　　李氏有缘与资政多次面晤，其思之深，见之远，仁之厚，一切一切仿如昨天，怎不感念畴昔。谨偕小儿泽钜、泽楷敬致深切慰唁，盼总理阁下与家人节哀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