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小品

（二 题）

蔡 旭

（《河源日报》2023年10月5日）

一棵树与一堵墙的爱情

  应该是年轻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看上了。

这是一栋土楼的一面墙。他不会走动，也无法走动。

那棵榕树本来也是不动的。但是有了爱，她就会走起来。

    不知经历了多少夜以继日风雨兼程，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靠到了一起，贴到了一起，融到了一起了。

    是树长到了墙里，还是墙长到了树里？

    灰色的土墙是树最牢固的靠山。绿色的榕树是土墙最美妙的伴侣。

    天，总会有不测风云的。那面墙撑着的那栋房屋，竟然在风雨飘摇中坍塌了。

    只有长着树那堵墙，孤零零地留了下来。

    是墙舍不得那棵树，还是那棵树舍不得那堵墙？

    或者，正因了那棵树的支撑，那堵墙才不愿塌倒的吧。

    爱的信念，爱的力量，或许是无穷的。

    人们可以看到，相依为命的他们，会天长地久地存在。

    灰色的墙与绿色的树，是一幅永恒的最美的画图。

古炮楼的遗址

一座古炮楼，不知是什么年代建起的了。

5层的高楼，80厘米的厚墙，近1000平米的地面，一个庞然大物。

回字形的布局，各种枪眼炮口守护着，似是固若金汤。

保护着商铺、钱庄、典当行，保护着数不清的财富与欲望。

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它竟轰然倒塌了。

是雷轰倒的？是风刮倒的？是雨淋倒的？是时间摧倒的？

整栋楼里面成了废墟，只留下四面墙：5层高的墙，80厘米厚的墙。

一座近1000平米的遗址，供人们观望与猜想。

有人看到了脆弱。再固若金汤的庞然大物，也可能不堪一击。

有人看到了坚强。即使炮楼崩溃了，空壳也可顽强地站着。

当然，你看到了什么，它就是什么。

炮楼的历史与遗址的现实，摆成了一个展览。

以一具残缺的美，供人们回望、遐想、沉思、感悟、发现，以及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