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儋州》:深井之水(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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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之水
(外一章)
蔡
(《今日儋州》2022年11月17日)
那口深井之水,已被人遗忘多年。
自从一扭水龙头,就有一条河奔到面前之后,似乎就没有井水什么事了。
只有远走它乡的人记得。
我也是背井离乡的人。一个把一口水井背到它乡的人。
每到夜深人静举头望月时,就想起李白倚在床边那口井的水。
想起我的童年挑水卖的母亲,同她相依为命的那口井的水。
想起枯水季节,用一只鲎壳直探到底搜寻的那口井的水。
那些被我背到外乡的井水,一直在滋润我濒临干渴的心田。
几十年了,每次回到故乡,我都会来到井口探望。
用那深井之水,照一照我已改的容颜,以及不改的心愿。
可是有一天,我走到井的跟前,却发现它已被岁月填平了。
不但没有水,连井也不见了。
我只能把那口消失的井背到它乡,好在它的水不会消失。
那口深井之水,它会永不枯竭,它已成了我的血液——
在我身上流淌。
长在方言里的植物
一些植物长在方言里。
无法用普通话称呼,也无法用文字来描述。
比如它,生在灌木丛中,有皮带一样长长的叶片。
最大的特征是叶片旁边,两排锯齿般的尖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因此成了围护家园的第一选择。
它却成了小玩伴们的最爱。因为削去利刺,则可编织各种可爱的玩物。
戒指、手链、飞机、小船,当然还有长长的皮带。
大人对它也情有独钟,它的长叶可用来包粽子。
曾问过老师怎样写它的名字。小学老师、中学老师都无能为力。
大学老师?他见都未见过,就不要为难他了。
多年后我也当了老师,同样无法应对这道考题。
有一次我从外地回到故乡,在放鸡岛公园与它意外相逢。
像一些珍稀植物一样,身旁挂着一块牌子。
原来它叫野菠萝呀!我不禁顿生意外的惊喜。
把此事告诉童年的玩伴,他们一个个却不以为然。
还是让它长在方言里吧。——似乎大家都有同感。
正如玩伴一个个都有大名,不过还是叫他们花名外号——
才会更加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