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兴义》:一地诗情(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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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诗情
(四
蔡
云道的鸟窝
一只鸟窝,惊现在山间云道,架在空中栈道旁边的树上。
风吹来,树枝在摇。鸟窝稳坐着,它不会摇。
有人守在下面,等待拍飞鸟归巢的妙景。
我在云道上漫步,陶醉于湖光山色,却发现了一处缺陷——
几公里长的栈道,怎么不设路灯?
我知道这座公园晚间也是开放的。微信里就闪耀过游人在火树银花的云道上穿行。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那些缺陷只是来自我的智商。
因为一只只鸟窝,就散布在相隔几十米的树上。
我悄然大悟,那些人造的会发光的鸟窝,一到夜晚才会真相大白。
我想把这个谜底,透露给在树下苦苦等待的镜头。
可是半空中的我,无法借清风来传送我的奉告。
采风的收获
即使有一条奇怪的规定,顾客们也乐于成交。
即买即食,满口甘甜之后,不在乎把桔子皮留下来。
后来才听说,留下的桔子皮正是重要的原料。
他们在此津津有味,继而津津乐道。
成语中有买椟还珠的故事,他们却体验到了相反的实惠。
摊主只知道他们留下的是桔子皮,却不知他们把留下桔子皮的规定带走了。
这群人始终不懂对陈皮制作的工艺,却似乎明白了一些操作的秘诀。
难怪后来他们的作品,无论是诗,是画,是书法,是摄影,仿佛都隐隐约约地有了——
陈皮的味道。
多虑的我
细雨纷纷,我随手拿了一把雨伞,便走出门去。
撑开伞时,才发现是一把女用的花伞。
既已出来,也不用回去换伞了。只是有点担心,会不会被人讥笑。
路上人来人往。有迎面而来,有擦肩而过。有认识的人,更多是互不相识。
没有人偷笑,没有人指指点点,没有人理会。
甚至,没有人瞧我一眼。
是我多虑了。
如今的社会宽松自由,对个人的习惯、偏爱或者怪僻,已采取宽容的态度。
即使我穿上花衣,也不会遭到非议了吧?
何况,世界那么大,人丁那么多,谁去理你,谁去管你,谁去关注你?
大概,只有自己才觉得自己那么重要,只有自己才那么在乎自己吧。
只有自己,才会关心面子、名声、评价之类。
看来,活得自由,才能自在,才有自乐。
做好自己就行了。
以前总是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况且,人家也要走路,也不一定想去说你呢。
曾经失联的人
突然响起的彩铃中,一个人从三十年前走来。
朦胧记得的名字,似曾熟悉的声音,在我面前站起一个风华正茂的身影。
你会认不出我了。他说。这个曾叫我叔叔的人,也当上了爷爷,已追上同我一个级别。
空白一格格地充填。一件件往事,一个个画面,曾经多么模糊,也会多么逼真。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说的,他也说了。
他激动着我的激动,我兴奋着他的兴奋。
很感谢他还能记得我,很惭愧我差点把他丢失了。
不过,不应忘却的事终有一时记起,不会失联的人总有一天回来。
一阵清风拂过,让我看到了楼下纷飞的落叶。
一些叶子就无影无踪了。
我知道,也有一些漂得很远的落叶,又会由于时间的归拢,召唤回——
原本的树下。
(选自《今日兴义》2022年9月20日)
蔡旭,广东电白人,现居珠海。退休高级编辑,不退休散文诗人。出版散文诗集《蔡旭散文诗五十年选》等34部,散文集、短论集10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