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在时光中散步(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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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光中散步
(八
蔡
(《湖州晚报》【散文诗月刊】2022年8月27日)
绿码啊绿码
愿天天有你,人人有你,天下无恙,绿遍世界及人心。
鼓浪石
不得不,退居到二线。
岁月在变迁,那条波澜壮阔、壮怀激烈的潮水线,越来越远。
海浪虽近在眼前,却再也来不到脚下了。
惊涛拍击、浪花四溅的场景,波涛如鼓、震天动地的怒吼,已成为历史。
即使令世人广为传诵的,带来鼓浪屿岛名的故事,也已属于遥远。
留下的,只是苍老的面孔,与中空的身形了。
的确,回忆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慕名来到厦门鼓浪屿,看到站在沙滩上的它,不动声色。
它知道,骨感,也要面对。
把搏击风浪的苦与乐、毁与誉,都交给站在一线的晚辈吧。
安心于,望天上云舒云卷,看眼前潮落潮涨。
哦,一位一见如故的友人!
我不由得站到它的身旁,面朝大海,保持微笑。
静之美
近午的阳光太猛了,公园里的鱼儿都停止了奔波。
一大群聚堆在一起,躺在树荫庇护的湖面上,一动不动。
黑的,灰的,红的,金的,黄的, 像一片片漂在水面色彩斑斓的落叶。
两只鸭子游过来,在鱼群中悠然地穿过。
鱼群并没有松动。它们似乎早知道,鸭子不会惊扰它们宁静的生活。
一群游人站在湖边,盯着一幅静美的画面出神。
他们一动不动,同鱼儿一起保持队形与姿态。
湖面上,倒映着一片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像在说,越是自己欠缺的东西,越是引人羡慕,以及向往。
此时,我也站在这群游人之中。在把一切收进眼底时,也一动不动。
挂
提起挂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医院。
意外的惊喜。
秘
一棵浑身写满沧桑的古树,挺拔在五星级旅游酒店门口。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树。许多人也不知道。大家都说不知道它多大年纪。当然我不知道。
只知道昨晚在酒店门口,这棵树还未长出来。
它的原籍肯定在深山老林。不知道它怎么迁移了户口?
更不知,它怎么能迁移了户口?
许多人只知道欢庆,赞赏这棵古树为酒店锦上添花。许多人只知道佩服,羡慕酒店老板神通广大。
我只知道那些被暗夜掩盖的秘密,不会无人知道。
那辆还来不及洗刷满身泥泞的大卡车知道。那些劳累了通宵的锄头铁锹与缆绳知道。
当然,酣睡梦中的林业局长与森林警察队长,也不会不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
许多善良的人们同我一样,也不知道。
牢固或相反
《鸟类有牢固的婚姻》。读到这首诗的标题,我忍不住一声笑。
心中闪出了它的潜台词,它的反面。
是不是在说:人类,至少是一部分,并非如此。
诗中写到成双成对衔泥筑家的燕子。其实,岂止鸟类,许多动物都是这样。
最著名的是鲎,一旦其中一只被擒,另一只肯定会紧紧跟着,宁愿一起受难。
四亿年来,它们一直坚守坚贞的品质,一直传承传统的家风。
这种令人羡慕的美德,为什么人类却做不到?
人们都说,存在就是合理的。那么不牢固的存在,自然也会有它的道理。
也许动物没有人类如此复杂的生活。
也就没有人类如此复杂的情感?
跳房子
选择的自由
排排队,拉拉手。幼儿园的游戏。
男队排头的小帅哥,走过去拉走了女队前头的小美女。
老师就是这样规定的。前面的几对小朋友也是这样做了。
意外的一幕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走向女队的中间,把他看中的女孩拉走了。
一阵小小的骚动。尽管无法议论,但那些惊讶的眼神泄露了他们的表情。
看到老师没有干预,于是顺理成章地有样学样。
一个个小男孩,伸出小手拉住了他们的心愿。
小孩子不懂得爱情,只知道喜欢。
他们也不懂得自由,却知道选择。
或许,他们天然地比大人更早地明白——
有选择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的散文诗观
什么是散文诗?其实可以一言而蔽之:“散文诗是散文形式的诗。”这一句,最明白,最简练,也最准确。
散文诗的实质,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散文为体诗为魂。”这一句现在被广泛引用的话,似乎是我先说的。散文美与诗美,二者不能偏废。散文化则凝滞,诗化则空泛。
我主张“散文诗的三要素:抒情,哲理,内在音乐性。”抒情是散文诗的基本职能,这决定了它本质上是诗。哲理是散文诗的灵魂,这决定了它的思想及其份量。内在音乐性是散文诗在语言上的特点,这是它区别于散文的一个标签。
在题材方面,我致力于“发掘生活的诗意、新意与深意,抒情地吟唱社会与人生。”我一如既往地写我熟悉的身边的生活,关键是发现诗意、新意与深意,并尽可能诗性地抒写,还要写出与众不同。
在语言方面,我主张“一读就懂,越想越深。”读不懂的诗拒绝了读者,而浅白的诗则为读者所拒绝。
在构思与表达时,我看重开头与结尾,着力于“第一句定位,最后一句出彩。”
我的散文诗希望收到的效果,是让自己也让读者,有“发现的喜悦与美的回味。”
蔡旭,1946年生,广东电白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编辑,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曾任《海口晚报》总编辑、海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散文诗学会副主席,现居珠海。
出版散文诗集《蔡旭散文诗五十年选》《蔡旭寓言散文诗选》等34部,短论集《散文诗创作手记》等5部,散文集《一篮往事》等5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