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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抢季节

(2018-07-13 18:49:08)
分类: 随笔
http://s8/middle/003cCAHmzy7lU8YTwE2ba

(网络照片,感谢作者)

“双抢”这个词,对于种植水稻的南方省份是再熟悉不过了。1973年,我们还是下乡知青,首次亲历双抢季节,其中甘苦,几十年后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每年双抢(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秧)大概都是在7月中旬到8月初,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我们知青点有五人,三男两女,女的到大队部养蚕,三个男的留在生产队干农活。一般在双抢季节,县城里打工的,如泥瓦匠,木工等手艺人,和大队小学老师放暑假的,及一些公社大队机关干部都要回生产队 参加双抢。我们下放的生产队地处偏远丘陵地带,还没有机械化收割机,全靠人工抢割水稻,人工插秧。虽然我们在学校农场学农时收割过水稻,但说老实话跟生产队靠天吃饭的劳动强度相比差得远。男女老少齐出动。我在路过一片稻田边,看到一位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孩在哭,只见他父亲气乎乎地站在旁边,我问他:“你孩子怎么哭啦?”他说:我刚才打了他,让他割稻谷,他偷懒。”我说:“孩子还小,你打他干什么!”他说:“不小啦,都快六岁了!”我听了都心酸,在城里像这么大小孩还在上幼儿园或学前班,正是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这个小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小手一扎一扎的割稻谷。进入三伏天,酷暑难耐,我们是尽量起早割稻子,早上比较凉快,太阳一出来,大家都挥汗如雨。我们几个知青弯着腰也不敢多歇一会儿,本来就没有当地农民熟练,再不抓紧时间更加掉队太远。光是烈日当空,气温高还不算什么,最恼人的是稻田里的蚂蝗,叮住你,吸你的血,吸盘附在你的腿上拔都拔不掉,只能猛地拍打蚂蝗才能松口,拍掉后伤口仍流血,蚂蝗吸盘里可能分泌一种抗凝血因子。我们忙碌半天,看到背后成片倒伏的稻穗 ,还是有成就感的。为什么要抢收抢种呢?一是早稻抢收完后争取在八月初前将所有晚稻秧插上,过了季节晚稻长不好,二是夏天高温季节,随时有暴雨,早稻不及时进仓库有可能雨水淋湿沤烂了。当时割完一部份,就捆好一部份挑到生产队打谷场,赶紧脱粒机脱粒。在我们下乡的地方,挑稻谷的扁担是木头做的,两头有铁包的尖角,是尖头扁担,一头扎在捆好的稻禾里,举起来再插入另一捆,上肩。当地农民都是很熟练一连贯的动作。轮到我们,战战兢兢地举起,费力地挑上肩 ,好像稻禾不听我们的,欺负我们生手。下午4—5点钟,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大片稻田割得差不多,大部份挑到打谷场,有一部份留在稻田里用人工脱粒,打谷场的脱粒机忙不过来。所谓人工脱粒就是最原始的方法,用一种底小口大木制的禾戽人工抓住稻穗的杆在禾戽上摔打,谷粒就掉到禾戽里。我们知青和几个民办小学老师,在一起轮流人工脱粒。这个时候,由于太阳晒了一天,稻田里的水都是热的,真是上晒下蒸,摔一下稻穗汗珠都要摔成八瓣。正在大家倍感疲劳时,同我们一起干活的小学老师说:“等稻谷丰收了,分了新米,拿到城里国营食堂换馍吃。”我们那里农村农民把馒头叫馍,因为主要产水稻,小麦较少,想吃馒头要用米到国营食堂换。你要农民拿钱和粮票去买很难,拿点鸡蛋到城里卖点买盐的钱,都被认为是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这位老师很向往城里生活,他说:“这个时候城里人多幸福呀!都要下班了,他们穿着的确凉衬衣,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拿着冰棒,脚上着一双海绵拖鞋到电影院里出看电影。”说的时候还眯上双眼,嘴里发出“啧啧”的响声,好像他本人在现场似的。另外几个老师受到他的感染,有的说分了新米到公社小卖部换点皮蛋吃,也有说到城里换点好吃的点心,比如桃酥之类的。总之,是望梅止渴。毕竟还要费上十二分的力气,完成现在的农活。太阳落山了,夜幕降临。大家以为我们可以休息了,还早着呢,为了抢时间,尽早将收割的稻谷脱粒,回到生产队打谷场,大家轮流上脱粒机,人歇,脱粒机不歇。整晚上加班都是年轻人。脱粒机旁稻草的草青气和带动脱粒机的柴油机的油烟味混合在一起,到处草屑飞扬,打谷场上的白炽灯炮周围吸引着数不清的飞蛾在飞舞。忙碌到晚上12点,大家都肚子饿了。生产队有一口大锅,煮好新米饭,加班的人可以放开肚皮吃。没有菜都是自家带点腌菜,有一个同我们要好的年轻人,从家里带来腌红辣椒给我们一起吃,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夹了一筷子辣椒送到嘴里,嚼着咯嘣响,我以为是辣椒里砂子,不对劲,嚼碎后怎么那么咸,原来小伙子说:“我娘怕辣椒不经吃,大颗粒的海盐加得比较多,这样耐吃一些,没想到盐粒还没有化。”我明白了,怪不得红辣椒那么咸,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时农村生活确实艰苦。那一顿宵夜是终生难忘的宵夜,现在的山珍海味赶不上那时的白米饭香,一是当时劳动强度大,肚子确实饿了,二是那时的新米确实香,不用菜都可以吃一大碗。吃饱了饭还要接着干活,眼看成堆的稻谷垛变成了稻草和谷子。凌晨在轮流休息时,我实在太疲乏了,躺在稻草堆里,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睜都睁不开眼,一阵睡意袭来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等醒来睁开双眼一看,打谷场静悄悄的,几个伙伴也都歪七竖八地躺在稻草堆旁睡着了,稻谷已全部脱完。东方地平线看到满天的彩霞,晨曦的霞光映照在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打谷场上一堆堆稻草垛上,仿佛像涂上了一层红色油彩的风景画。虽然战斗了一夜,看到眼前的美景,赶紧爬起来去迎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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