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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

(2013-11-10 20:58:09)
标签:

gay

hiv

艾滋病

感染者

同志

健康

    确诊的1年又76天。

    最近身体不好。其实感染前每年入冬的时候也会咳嗽支气管炎之类的,去年的冬天因为身体的免疫系统总是紧张着,所以没什么病痛,今年的这几天却又开始了。具体地说,10月初的时候就开始有胸痛的感觉,一阵一阵的,也没在意。上个星期的时候,疼得大发了,在两家医院拍胸片都查不出什么,于是我跑去了地坛。8月的时候疾控组织了一次免费查结核,当时结防所的人多,所以我很担心交叉感染得了结核。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地坛医院,按照往常的习惯径直地挂了内科的号,等到内科跟大夫说我是HIV阳性的时候,我并没有找到定点医院应该有的感觉。内科大夫建议我做CT,所以开了单子我去交钱。内科和门诊挂号收费的中间就是皮肤性病科,还有红丝带之家——我之前去晃了一晃,红丝带之家的门没有开,我也就没进去,皮科的人很多,而且多半都是GAY,一想就知道几乎都是感染者,所以也不想停留在那里——在北京混迹了这么多年,要真是撞见了个熟人,我还真提不起兴致来谈笑风生。不过这次交费的时候,红丝带之家的门开了,我敲门进去,里面是一个人的办公桌,然后看见的是王克荣,她跟照片很像。我跟他说了我胸疼的事,她就问我CD4多少,我告诉她500多,她就跟我说应该是没事的,然后告诉我不要去内科看病,因为他们不熟悉感染者的情况,让我去挂皮科的号,说找阎大夫,他会帮我看。谈话间艾滋病就真的像是小病一样,波澜不惊的感觉。后来我重新挂了号,排队等号。地坛的叫号分诊却让我头疼得很——它是实名的,会把名字打到显示屏上,然后由叫号器叫出来。这是完全不利于感染者隐私的事情,不晓得地坛这方面是怎么想的。当然,貌似取药的人不用挂号可以直接过去找大夫,但最初都是有这么一次的吧。给我看病的是张大夫,他让我去拍了胸片,然后拍片的单子上也会打上HIV阳性的字样,拍片的时候所有的单子都扔在一起排队等着,也有人去翻翻看看顺序,这又是一个暴露的机会。好在放射科的医生对HIV字样不敏感,没有大惊小怪。从胸片上我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张大夫说结果不好说,让我第二天上午再来,说到时候赵红心主任会在,找她帮忙看看,如果拿不准的话要做个CT。

    我很久没有这么担心过。我知道我的敏感会在疾病严重前发现它,早发现早治疗。但是我仍然担心结核会传染给我身边的人,特别是我爸妈。再者,肺结核应该会需要住院,起码传染性最大的那段时间会限制外出。然后我要被迫休病假,公司又会找我麻烦。第二天的时候,我请了病假没有上班,上午睡了懒觉,睡饱了吃了早饭坐车去地坛找赵主任。我依旧径直地去挂了皮科的号,等了十分钟,发现叫号的上面没有赵红心,于是问护士,才知道赵主任不在皮科看病,到大厅服务台,让护士帮忙挂了赵主任的号,在二楼的肝病科。赵主任的病人很多,本来上午没号了,我挂了号还是凑了过去在门口等着;给我看病的时候是中午11点多,门外依旧有很多人等着——感染者的数量不小。我跟赵主任说了胸疼的情况,赵主任看了我的胸片,然后跟我说不是结核,叫我不要担心,好好注意身体,CD4在500以上不用担心这些病。然后我看见她跟其他的病人说笑——因为每次都会拥进来几个人问事情——那种感觉,比王克荣跟我讲的时候还轻松,她说说还会笑,那感觉就像是“小case”。于是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坐车回公司上班。

    其实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疼,赵主任说是神经性的,如果之后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再去找他。要知道,我总会觉得我得了艾滋病已经是最大的试练,没想到在这之后我还是会有害怕事情。

    不得不说,每件事情都会有一个怪圈,就像得了艾滋病以后,很多人都会关心治愈的事情。我看到很多人许愿说如果治愈了以后要怎么样,然后我就在想如果这个病在五十年后治愈,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又能怎样,去夜夜笙歌找回失去的性生活么,还是要谈一次大无畏的恋爱?而另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它不见得是在五十年的时候治愈,如果是百年之后,你打算用你的骨灰种花不成?这件事该有多么讽刺啊!我忽然就明白了及时行乐的人,或者说我也理解了那些放弃了保护会传染别人的人。或许没有艾滋病,我有回头的资本,去追我原来喜欢的人,但是有了艾滋病,我只能选择新的方式:别人或者单身。以前我总觉得艾滋病不会让人失去什么,但是后来发现,是否失去与失去多少,在于艾滋病出现在你生命中的哪段时间。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它独特的色彩,而艾滋病很可能会像滤镜那样让很多东西被隔绝掉。我庆幸我享受过很多东西,我对过往还算满意。但是真的有很多人应该有的幸福被剥离了;就像我能住在家里有父母做饭吃,很多人是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住,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艾滋病对于我们的影响是不一样的;就像艾滋病会影响到我们的恋爱、性生活、工作,但是对他们影响带来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当艾滋病和青春放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有点悲伤。虽然时间不可逆转,青春不可比较,但是真的有些东西会因为艾滋病想得却得不到。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安慰自己说即使没有艾滋病也会是这样——艾滋病跟青春就是这样的共鸣,都是在面前笑,扭过头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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