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之《论语·篇十六〈季氏〉》孔子及其弟子

【原文】

16.4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1)，友多闻，益矣。友便辟(2)，友善柔(3)，友便侫(4)，损矣。”

【注释】

(1)谅：诚信。

(2)便辟：惯于走邪道。

(3)善柔：善于和颜悦色骗人。

(4)便侫：惯于花言巧语。

【集注】

便，平声。辟，婢亦反。友直，则闻其过。友谅，则进于诚。友多闻，则进于明。便，习熟也。便辟，谓习于威仪而不直。善柔，谓工于媚悦而不谅。便佞，谓习于口语，而无闻见之实。三者损益，正相反也。尹氏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而其损益有如是者，可不谨哉？”

【钱穆】

便辟：辟，读如僻。便僻谓习于威仪，致饰于外，内无真诚，与“友谅”之谅正相反。谅，信义。

善柔：谓工于媚悦，与“友直”之直正相反。工媚悦者必不能守直道。

便：巧言口辩，非有学问，与“多闻”正相反。便字或作谝，即巧言。

[白话试译]

先生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类，有损的朋友亦有三类。和正直的人为友，和守信的人为友，和多闻有广博知识的人为友，便有益了。和惯于装饰外貌的人为友，和工于媚悦面善态柔之人为友，和能巧言口辩之人为友，便有损了。”

【译文】

孔子说：“有益的交友有三种，有害的交友有三种。同正直的人交友，同诚信的人交友，同见闻广博的人交友，这是有益的。同惯于走邪道的人交朋友，同善于阿谀奉承的人交朋友，同惯于花言巧语的人交朋友，这是有害的。”

【自译】

孔丘先生说：“益友有三种，损友有三种。友正直，友诚信，友见多识广，这是有益的；友偏激，友圆滑，友华而不实，这是有损的。”

【感悟】

益友三损友三，其间有对比关系。益，是有帮助、有提升的意思；损，是有损害、有降低的意思。益损只是代表着好坏的影响，而并不是善恶的两端，所以不会像善恶那样绝对对立并且界限分明，所以益友不代表着善人，损友也不是恶棍，在理解上不能走向两极。譬如直与便辟、凉与善柔、多闻与便佞，这三对属性对人的影响只有积极和消极的差别，并不能用来区分好坏善恶。孔丘先生就说过：“君子贞而不谅。”又评价自己的弟子子张：“师也辟。”可见，凉也不一定是君子，辟也不一定是小人。并且，损友益友之论，也是孔丘先生站在自己的价值判断上提出的，即便儒家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但也未必能涵盖这复杂世界的一切。譬如善柔，柔可以随势而变，善柔则善变，相当于我们说的圆滑，这世界恐怕圆滑的人不在少数，是益是损那也难说。

【后记】

    朋友是相互的，对你来说，人家是你的益友，对人家来说呢？你会不会是人家的损友？良师益友，其实是很自私的话。当然，如果以诗书为师友，那你倒是可以任性些，就是你有千般不是，人家依然会温情脉脉地等你，所以，没事儿还是读书去罢。

                                                              槐榆柳

                                                           2018年7月23日

[参看资料]

朱熹《论语集注》、钱穆《论语新解》、南怀瑾《论语别裁》、李泽厚《论语今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