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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的城市迷人的醉，络绎不绝的人群川流不息，我坐在窗前，一杯茶茗袅袅紫烟，透过薄纱，思绪飞出窗外，又回到那日景致交织的梦影里，我们徜徉在梦的向往中，又陷入现实思考的泥潭里。我们以一副人梦外人的装束、举止、口音，坐上梦里的寻租车，想缓释倦乏堆砌的思绪和变本加厉的疼痛，到现实中看个究竟。好心的车夫黝黑的皮肤，像黑夜一样匀称，脸上的疙瘩像雾霾一样清醒，倒是非常灵光，精明滑头，看到我们从梦的天堂走出来，用熟悉的方言故意和我们套近乎。我按原定路线走出漩涡的人群，来到梦寐以求的象牙塔，没有拒绝，也没有用热情迎合他，毕竟，我们在梦里初次相遇，第一感觉有些陌生，不想给梦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裸眼可以望穿的不远的地方，面带笑容的他绵里藏针似的，用跨栏的娴熟动作奔跑过来，好像要把我抢过去一样，我用冷眼扫视了他，用身体规避了冲突的热量，没有和他发生正面碰撞，他也没有慢下脚步，我更没有加快原本的速度。训练有素的他谦逊地点头，殷勤地打开车门，比天宫里的姑娘动作还要轻盈、态度还要热情，本来我想在梦的镜像里看一看，走一走，多些耐人寻味的回忆。可梦还是让人产生了依赖，我被强行送进流动的载体，它承载了千年的美梦，囊括了黑夜的范畴，我成为梦的细胞和遗传的基因，打破了现实与梦境的局限，浓缩了梦幻与生活的真实，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没有和他们对质。

   我们实在无法拒绝热情的礼数，虽然没有迈开步行的工具捷足先登，可是还是把头伸进去，躺在梦的滋润里，安顿疲惫不堪的身体。结伴而行的挚友嗤笑我的愚笨，我未来得及反应，不约而同地随即各自掩上门窗，直面破烂不堪的车况，我们用失望冷却了他的热情。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偶尔，我们也会之乎者也地问些弱智的问题。他好像来到我的梦里，对我们的梦话感兴趣，不时口若悬河地夸夸其谈起来，我与梦走得太近，没有跟上他的思维，也没有及时发现其中的奥秘，常常露出马脚和纰漏，夹杂挑逗煽动的，他不动声色地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我现实中没有看到的事，令人匪夷所思。偶尔，挚友也会躲在梦的角落笑口常开，让人不可思议。

   梦在身边，我们成为利益攸关的共同体，抱团的结合体，我为她存储了大量芯片的记忆。梦在沉默，他在重启对话，我在回忆那段路，想把过去的流光碎影和现在的流动风景衔接在一起，在茫然中，听到他露骨的词眼，我意识地吞咽了唾液，将其蜷缩在胸间，倒是胸有成竹地感受异样的风情。原来，他体会到迥异的方言和酣睡的神态，以其谙熟的判断和思维的定势，笑里藏刀地为我们介绍了附近诸如观赏游玩、陶冶情操、消遣娱乐、乱七八糟的好多景点、场所，我现实中没有去过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梦娜丽莎的地方，梦中也未曾来过，我不敢和他媲美和争论，可以肯定的说，我是一个弱者，一天走不了几步路，当然没他去的地方多，也没他了如指掌。反正，就是听不懂他的话，做不出油嘴滑舌的、油腔滑调的、半真半假的壮举，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要是早几年可能还会懂，若不是在梦里，也会让他表演得更为顺畅和真实。

   梦由不得我，我不相信她都没有办法，与其这样，不如陪梦儿走上一程，不管梦里花落知多少，过得多么艰辛与坎坷，也不管梦里风吹雨打，活得多么孤寂与失落，至少，我曾经在梦里陶醉过、痛苦过，自由自在的思想在黑夜没有干涸，我是值得庆幸的，梦成为理想与现实的纽带，在频繁的零距离的接触中，裸露的心灵至少已经正式地接轨，梦会不会背叛我，梦会不会脱离大地，让梦去说吧，我只是梦的一个过客，梦应该不会欺骗我。梦里冒烟的发动机轰鸣地叫个不停，响彻云霄，梦到底有多重，我不知道，只有承载梦的机器知道，梦到底有多远，只有黑夜知道。趁太阳没有落山，天还没有黑的时候，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烟幕就跟梦的颜色一样，梦好像也要被他点燃似的，窒息的空气自然地卡脖油气的阀门，我半天没有呛出来，生怕燃点过低，耽误我的好梦。他用方向盘执导梦的漫漫长路，我在安静执著的呐喊声中感受梦的颤抖和剧烈的心跳。

   我有意识地贴近好友，非常含蓄地排剂空气的疆域，伸手想搂住梦的怀抱，梦扭头想跑，挣脱了梦的惯性，车体拐了一个急弯，猛撞了梦幻青春的腰，梦不情愿地被我俘虏，停靠在曾经的地方，我收回夸张的手臂，摇晃的梦迅即占据原来的位置。梦开始放肆起来，温柔的双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为没看清她的模样懊悔，在梦的摇篮里卑躬屈膝地羞涩，生怕打扰放声的歌唱，干扰旋转的轮回，最终，我戒掉了一切奢望的诉求和无尽的贪欲，在梦的驿站没有逗留，在心的港湾里也没有哭泣，强忍着嗷嗷的叫声，和梦一起私奔。然而，梦吞噬了我的灵魂，强行拉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梦的身后冒着浓浓的烟雾，牵着长长的尾巴，我知道，那是梦天真的微笑。梦里有时终归有，做梦都有这些玩意陪伴着你，天马行空，我也要在恍惚中不虚此行。

   虚无缥缈的话语加深了我的印象，除了假想之外,我单纯地幼稚，甘愿痛快地被转了好几圈，绕了好多的弯子。梦幻版的司机与现实版的略有差异，虽说，他不肯承认拐我，至少，我被他给拐了，梦里颠三倒四地走了好漫长的路。原来，梦中尝到了被宰的甜头，使我入木三分地读懂了他的内心世界，他很真诚，让我全部读懂了他，领略了他的人生厚度，我没有捅破他，也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我是笑着走进他的，也是笑着从善良的欺骗中走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现在，踏青葳蕤的草丛、迎面缠绕的藤蔓时，我都感觉陶醉在梦里，不能自拔。至少，他把我安全地送达，这一点，足以让我感激不尽，要不，我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除了损失几张现实的钞票外，也没有值得疼惜的额外的东西，元芳，你怎么看？梦里，我没有这么看，我在继续做梦，独自和梦窃窃私语，梦可不能停止，停下来就是青春的损失，那是不能被物欲的污垢和淫秽的贪欲所占据的。

   我希望梦不要挑衅现实的法度，不要超越梦的承载能力，得意忘形的梦，应该回到梦的本分。我和她促膝而谈，夜空对话，想去劝说她，她保持了沉默，随即晕头转向的呕吐不停。唉，没想到梦的反应这么大，希望她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到底是司机还是梦开的车，要是司机的话，那还好说，虽然有惊无险，但也无伤大雅，要是梦驱动的那辆奔驰的车，我便无法解释，梦是在哪里学的驾照，要不要走个关系，要不要对我们负责，我真的也不知道，反正梦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去问她，连我在梦里也没有看到她的驾照，这个梦很不够意思，故意装深沉，让人在梦里忒读不懂，琢磨不透。

   我们笑着被热情的语言拽进去，山路十八弯叹息的刺激和失落的美感里走出来，时常伴有心灵的堪忧和胃肠的呕吐。梦里也不只是净土，他在梦中和现实接轨，潜意识里和商人勾结，本来想去的地方被他甩了好几次，甩了好远，我们被凉了好多回，晒了好久。我们被固执地送到一流的玉器、珠宝、奇石之类的地方，我们没有心思去消费，梦在我的印象里，她是最好的最美的玉器，也是找不到半点瑕疵的美瑜，无可挑剔的，也是不容置疑的。看到他吹捧的天花乱坠，现实的佐证却又给人巨大的落差。我很谢谢他的真诚，免费被送到不想去的地方转悠，赏玉观光，让我知道了梦和玉的不同。其实，类似高档的地方我也去过，都是自发的行动和慕名的朝圣，每次都让我大开眼界，感叹不已，又叹为观止。

   梦应该不会骗我，他也不是梦的替身，在梦中他赤裸裸地就是一个会赚钱的机器。可这次倒是让我非常的反感，我知道，反感了也没用，梦也不会搭讪我，我只有不停地克制自己，最后还是没发泄出来，因为，我不想有损碧玉奇石天然的纯洁和质地的匀称。服务员说，那是世界一流的产品，也是一流的工艺加工出来的，粗看一下，倒是明码标价，各式各样的都有，我没有来得及考证是否货真价实和名副其实，相反，慕名地感觉到虚高的数字加速膨胀的压力。如果服务员要在梦中考问我那些赝品的话，我会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地告诉她，那是强加给我，让我形影不离的梦工厂里的精神垃圾。

   我配合热情的自然的服务员继续自然地演奏，好奇地在好几处溜达溜达。没有主张的我为蓬乱的思绪发愁，在玉器和美女之间，我不知道到底欣赏什么。于是，我环顾四围，掂量掂量，物色物色，心中没有玉器，眼中也没有美女，他好像看到了我的心思，好怕我故意疏远似的，快马加鞭，紧紧跟在我身边，让我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让我在梦的加工厂什么也没有看着。我扭头想走，无疑在惊诧中居然发现他不停地和服务员眉来眼去，被我逮了个正着，我没有给他们好眼色，也没有戳穿光怪陆离的表象，转身就走。

   接着，我们在不知东南西北的地方转了好几个弯，又来到似曾相识的地方，他把其当作新兴的旅游景点，每其名曰地为我们推介，让人情何以堪，我没有分析他的逻辑思维，我们照样没有应付地支持他追求的事业，从他严肃的表情上，多少可以看出让他有些失望。文化要脱离低俗和低级趣味，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想玷辱玉器本身，如果没有文化的熏陶和涵养，佩戴再多的玉器也只能成为虚无的摆设，这和些没有文化积淀而走在T形台的模特一样，那些天真拙作的脸儿根本吸引不住眼球的注意和骨感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