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雪落小城
(2023-03-04 10:12:34)年前，正好赶上了一场大雪，好像冬天更像冬天，年也更像是年了。
雪花飘落在甘州这座诗意的小城里，像是文豪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字字珠玑。雪花如字，落地成诗。雪花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就像是投奔到一个辽阔的怀抱里，似乎就是雪花最好的归宿。一场雪激活了这座小城，点亮了小城的前世今生。纷繁的历史扬长而去，缤纷的岁月蹀躞而来。我喜欢走在飘飘洒洒的雪花中，享受一场盛大的清欢。
雪花陪着我参加了一场诗会，尽管我不是诗人，可是我们都有理由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土地上。南华书院、诗会、祁连山、黑河、雪花、大堵麻村等，所有的名词在一起就氤氲成了动词，成全了一场冬日的盛宴。站在南华书院的四合院里我恍如隔世，典雅的小院像是光阴的城堡，看守着这个小城的过往，这儿似乎是空间也是时间，是静止也是行走，是绽放亦是凋零。看枯黄的竹子在雪花中清瘦的模样，看衰败的花草在冬季里凌乱的样子，感觉这个小院里藏着多少葳蕤的过往。下雪的日子在这儿炒热诗句应该是唤醒这个小院最好的方式。
今天，触摸的诗句都与祁连山有关，只是我与诗歌相去甚远。我离诗很近，诗离我很远。这些年，就是执迷喜欢诗歌的那份妥帖。诗歌是文字中的精灵，带给人的心灵的那分愉悦无以言表，有些情感，只需要一首诗歌表达就够了。诗人在路上，诗句在心上。在诗歌中，我像是标点符号一样存在，可是经典的诗句不需要标点。诗人想抱山而眠，我想酿雪成酒。
我看到了诗人武强华写的《夜宿大堵麻村》：
我舍不得睡/但很快就睡着了/山中的夜晚/我只能是山野的一部分/——简单，混沌，渺小/如胎儿，沉浸在子宫里。看着这些灵动的诗句，我似乎有点不敢喘息，似乎我的呼吸会打断诗人的思绪，这样的时候，感觉岁月驻足，时间跳跃。这片土地上，有过多少不同的面孔，有过多少匆忙的脚步，岁月峭拔的如匈奴人的剑锋，时光浓烈的如西域人的酒，这片土地上，历史浓墨重彩，岁月如酒如诗。
祁连山、黑河水，就是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力量，像是父亲和母亲一样包容而坚韧。历史像是祁连山一样沉默丰润，岁月像黑河水一样灵动安详，日子像是山倒映在水中，真切又虚幻。我像是走在历史和现实的接壤处，有一张战战兢兢的欢愉，走在飘飞的雪花中，感觉稍不留神，我会跌落在时间的深渊里。
我站在小院里，我有一中小心翼翼的惶恐，就像是诗人进入祁连山的感受：山林里，每走一段路/就会看见一块牌子上写着：小心，熊出没/这几个字真让人兴奋/又惊惧。我们都希望/这片森林里真的有熊，但都不想/遇见一只真正的熊。我似乎在时间的荒原上漫步，远去的日子像是一只熊，一直都在出没，只是我们无法遇见。
我伫立在小院里，感觉被过滤在时光之外，又似乎这个四合院有多少故事上演，有多少人来了又去了，脚印被雪花覆盖，往事被雨水浸透。室外飘飞的雪花轻盈而又诗意，我感觉春天就在雪花的身后。好像攒了一个冬天的冷，今天全部挥霍了一样，等挥霍完了，春天也就来了。
我奔波在寒风中，真有一种突出重围的一种艰难和勇气。我走过每一条街道，得得的马蹄声远去了，雪花纷纷扬扬来了，多少年的时光如雪，覆盖了一场又一场的过往。此刻，我是寂寞的，也是孤单的，这个小城通过接纳一场雪拒绝了我，这个午后文字绽放我亦凋零。这个小城就是一首颠沛流离的边塞诗，大汉王朝就是一个时间的休止符，诗的上阕里是牧人、毡房、草原、牛羊、歌声……诗的下阕里是庄稼、炊烟、屋舍、村落、狗吠……这座城市恢弘的历史就定格成了一首诗。上阙时间跟着草木走，牛羊跟着季节走，人群跟着牛羊走，哪儿都是家，哪儿都不是家；下阕，家就是家，炊烟是家放飞的，庄稼跟着季节走，岁月跟着脚步走。而此刻，我像是一个彪悍的匈奴人一样，想对着天空大声呼喊：昆仑神啊，赐我以灵感吧，让我也成为祁连山上的一头麋鹿，成为一棵草，成为一缕风，成为一句诗，定格在如烟的往事里，绽放在纷飞的雪花里吧。
巍巍木塔像是小城的坐标，多少雪花飘过木塔的顶端，多少风拉响了岁月的风铃，多少雨点亲吻了那些斑驳的木纹。那一瞬间，时间最慈悲，似乎包容了一切，容纳了一切，而那些熠熠生辉的名字像是鸽子一样飞过河西的天空，把历史的信札留在这儿。
这个午后，我们读诗，多少没有意义的事儿时间赋予了意义，文字赋予了内涵，幸好在行走的途中遇到了一首诗。遇到了诗，就是最美的遇见。再慌张的雪花，写进诗里也就安详了；再忙乱的日子，写进文字里，也就平静了。一场雪花，带来了春天的动词和形容词，过不了多久，风就是把春天写成了一首诗。
我像是一个词汇，生生镶嵌在冬天的雪花中，街上的行人行走似乎都格外认真了，像是用心对待一片雪花，认真对待每一片光阴。每当这样的时候的时候，我就内心就充满了好奇，我多想穿越到大汉以前，看看这个小城里行人的模样。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都诚惶诚恐，我感觉这场盛大的雪，像是邀请我参加岁月的大典，我不胜惶恐。
雪花落在这个小城，落在街头巷尾，落在岁月的褶皱里，落在时间的罅隙里，落在我的眼角，落在我的心田，这是冬天写给大地的情诗，这是上苍赋予小城的恩赐……
2023.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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