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在阳光下走走
(2023-01-17 08:40:25)在阳光下走走
下课之后，就急忙去医院。
走出楼门，阳光一如既往的明亮。从秋天到冬天，阳光一直很好，我总觉得如此明亮的阳光下病毒应该无处遁逃。小区里依旧安静，落叶躺在地上，像是秋天凋零的心情。我喜欢落叶的这份随意，委身泥土或者零落成诗都是最好的归宿。
小城依旧没有出租车、公交车，街上自然冷清了许多。如果街道是城市的血管，车水马龙才是血液。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感觉这个城市好像没有故事，显得有点虚空。
转眼居家一个月了，去年今日居家，今年此时网课。疏忽一年过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一切都是在悄然变化。
到了医院门口，经过严格的审查，我总算是拿到了通行证，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心里有别样的情愫。不管我的脚步多么匆忙，妹妹已经进了手术室了。我到手术室门口，看到妹夫巴巴在门口等着，满眼的焦虑。看着紧闭的手术室的大门，内心五味杂陈，手术室里制造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外面守候的亲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我内心的焦虑不言而喻。漫步在医院空荡荡的过道里，心里更空。这些年，我在手术室门口没少守候，时间的脚步像是戴上了脚镣，沉重而又漫长，真的是没有比等待更长的路。
我劝慰妹夫，让他放宽心，妹妹经历过几次手术了，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其实，与其说是劝慰他，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等到两个多小时过去以后，妹妹的主治医生出来了。她说，手术已经结束，很顺利，过上一阵妹妹就可以出来了。那一瞬间，就感觉到这世上最动听的语言真的不是我爱你。
等到主治医师走了，我赶紧向家人们报平安。从清晨开始，家人群里就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问候，每个汉字都透出担忧。家人们看到我消息，他们也是秒回，每个字儿都可以替换成愉悦，每个表情里都是释然。感叹号的那个点像是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我想起了那个词语，有时候心情需要用词语来定义。我的心也回到胸腔里，安心守在手术室门口，心都被期待撑得满满的，似乎其他事儿都挤不进来。这个清晨，我只在乎我生命中至亲至爱的人。
等到妹妹推出手术室，看着她蜡黄的脸，憔悴的样子，我瞬间就泪崩了。大夫让我喊她的名字，不要让她睡着，我被眼泪呛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等到推到病房，把她放在病床上，我走进洗手间，把眼泪和心酸一并洗去，我不能让妹妹看出我的伤心。
妹妹从七月份查出疾病，到现在三四个月过去了，她受了不少的罪，她的病也在我的心上。这些年，感觉她就和生活赛跑，像是一架永动机，在滚滚红尘中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也成了我们兄妹们的主心骨。尤其是我，从小就胆子小，生性懦弱，感觉她就是我的生活导师，在我心中像是母亲一样存在。妹妹在家里最小，可是小时候吃了好多苦，如今也受了好多罪。有时候上苍不是父母，不会无条件偏爱最小的孩子。
如今没有了父母，我们兄妹就是最亲的人了。在医院的时光我忙着接电话，回消息。这个清晨，亲人们的心都在妹妹身上。只希望她快乐好起来，她的天空依旧彩云纷飞，她的日子依旧有滋有味。
疫情期间，住院部规定只能有一个人陪护，可是看着妹妹那么虚弱，我真的不忍心离开。小护士一次次督促我让我离开，其实，我一直是个遵守规则的人。可是，我觉得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我也经过严格审查进入的，多呆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那个小护士催了我几次无果的情况之下，只好换别人来了。年长的护士说，如果两点半以前我还不能离开住院部，那个小护士会受到处罚，尤其是经济上的处罚。我没有想到医院的制度会如此严格，我也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那么重要，不能让一个参加工作不久的孩子受到处罚，将心比心，如果那是我的孩子。当然，我也不能在非常时期变成了老赖，这也不是一个人民教师做派。再说了，妹妹已经清醒，我也可以放心了。
走出医院门，就感觉铺天盖地的阳光就把我覆盖了，我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像是路边的一株草。我抬头看蓝得一丝不苟的天空，看空荡荡的城市，我感觉阳光像是一张网，我像是在网中央，又好像是生活的漏网之鱼，感觉内心一种别样的舒展。
阳光温热、温热，午后的阳光似乎蕴含着悲悯，似乎懂得我的心事，我需要在这样的阳光下走一走，需要阳光置换我内心的阴霾。我像是一朵太阳花，在阳光下舒展而又沉默。我慢下脚步打量我的城市，这一隅天空蓝得轻盈通透，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看宽阔的街道，看路边的各种铺面，我感觉陌生而又熟悉。我想起了那首小诗，我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你，你看我时很近，我看你时很远。我的城市，我从未如此仔细打量过。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城市从未有过的陌生，也从来有过的亲切，我在她的怀抱里温暖踏实，就把这个午后交给我的城市，交给初冬，交给芬芳的阳光。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也从有过的成就感，这就是我的山河，我的寰宇，我的四季，我的落叶，我的青春，我的暮年……
一路上，我放飞我的思绪，我想起了我们的童年，想起了我们兄妹一起的时光，想起自己在这个小城的寒来暑往，阳光下适合发酵，也适合晾晒，适合风干，更适合万物生长……
阳光，落叶，飞花，鸟鸣，塔影等，这些美好的事物也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我内心坚定，未来应该是好看的模样，你，我，我们都会被生活温柔以待！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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