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篆刻系列2：孟争的幸与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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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争是林鹏先生赏识的为数不多的画家之一，二人可以说是“忘年交”。林先生为孟争刻过五方印，每一方都是精心之作。
    笔者日前在孟府见到了这五方印，得以零距离一睹林先生爽利的刀风。林先生是我非常仰慕和敬重的读书人，先生的书法和篆刻，不是浅层次的技法操持，而是用深厚的学问养出来的，“有余力，偶为艺”，便高出那些辛辛苦苦的艺术家们许多。所以，钤拓林先生的印稿，在我，是一个神圣的庄严的过程，不能马虎，要一丝不苟，唯恐丢失原印中的细微的一刀，一点。
    这五方印，四方敦实大印是普通青田石，一方较小的细长钮章是寿山石。说起这五方印的来历，孟争回味之余，流露出深深的后悔与遗憾。
    前文说过，林先生视读书和写作为乐道，书法和篆刻并非“主业”。所以，能求得林先生刻图章，那是十分十分难得的事情。有一天，一位朋友告诉孟争，林先生答应给你刻印了，快去哇，并嘱咐说林先生刻图章不讲究石头，拿普通的青田石就好。这位朋友的嘱咐是对的。林先生确实讲过，接了别人的好石头，刻的时候心里有负担。孟争兴冲冲地跑去文渊斋拿了四块青田，直奔东花园林府。
    需要说明的，图章的综合价值有三大元素：名手、名句、名石，通俗地讲，就是买上好石头，选择好词句，请名家高手治印，此三者如果都具备，那就是完美无缺的佳话好印。过去的一些知名知名篆刻家，在挂牌治印的“广告”上明确表示：劣石不应，俗句不应。孟争没想那么多，他相信朋友，按照嘱咐，买了青田石就去了。没想到的是，这几块青田品质很一般，有砂钉，对于擅长用猛利冲刀的林先生来说，潜藏的砂钉是大碍。刻着刻着刻不动了，会影响效果，会影响心情，说不准刻不动了顺手扔窗外也是可能的。
    但是，林先生居然把这四块有砂钉的青田刻完了，并且像逢着新课题一样迎难而上，攻艰克难，耐心而巧妙地利用砂钉，制造出诸多笔断意连、飞白等意外效果来，其中两方还刻上边款（林印刻边款不多），可见林先生对孟争的感情是真挚而热烈的。这两方边款分别是《春风无赖》：“孟争送来大石头，先刻此印，有钉子。林鹏，癸未冬。”《无梦堂》：“癸未逢冬日，为孟争弟作无梦堂巨印，七十六翁林鹏于东花园。”《无梦堂》后来收在林先生的篆刻作品集《蒙斋印话》里。另外，因为是头一次刻这么大的印，林先生一鼓作气，又刻了几方巨印，这在《蒙斋印话》里有记述，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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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争告诉笔者，最小的那方《孟争留痕》，是林先生用自己珍藏的寿山石刻的。现在离癸未已过去10年，一看见这方印，就勾起孟争的无限感念——老辈的艺术家，就是这样的宽博温厚，待人做事总透着厚道大气。
     艺 兴201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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