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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师大进修学习,有了更多的时间审视自我。
工作十年之后,又一次做学生,重要的是换一种心情。尽管同在大学,角色不同,人生的感触大抵也不相同。
于我,则是还原。听久了带职业、职称、职务的称呼之后,只有先生真切地叫我的名字时,才感到真实自我的存在,只是空间狭小了许多,我与凡俗中所有的人一样被社会角色化了,学生眼中的老师,下属眼中的书记,学者眼中的教授,女儿眼中的母亲,兄长眼中的师妹……
还原的我也自然有了许多爱称:赵然天天念叨的"老段",李清贤,这位优雅、自然、飘逸的大女孩称呼中的"段段",江西晓红叫着的"星星",而更多的则是老师名单上依拼音排序位的段鑫星,这份自然、真实、流畅的真我始终是我喜欢的。于女人,购物要有闲、有钱、有心情。于文字,只要有心情足矣,依旧对文字情有独钟。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温润的最软的地方,盛载着人生至真至美的独特的个体体验。始终是易惑而敏锐且有些敏感的人,始终是自然自信而外向的,始终是高昂生命尊贵的头颅,保持向前的姿态,始终是被大家爱与牵挂着的,这是我的幸福,也是我的幸运。
这时的自我,更接近于人性的本质。不必惦念一位需要咨询的学生,一堆没有过目的文件,一个不能缺席的会议,一场必须出席的宴会,也不必为今天会上讲什么而焦虑,不必为衣着是否符合身份而担忧。尝试着逃课,在读书的履历中未曾有逃课的记录,是该欣赏还是怀疑呢,让自己从心理上随心所欲,简约而大众化的书包,一双不匹配的平底鞋,拎一只不大的钢化杯,悠然的走在师大"规范"的马路边;学着接受冷落,在人才如云的校园中,你谁也不是,谁也不代表,也许谁也不在乎你的存在,但你的存在又是一种真实自我的状态。在年轻的硕士、博士中,我们这些妈妈学生既要承担来自内心的压力还要以平和的心态对待隐隐可感的心理压力,也许是因为学习心理学,可能更直觉,更敏感些。
日子一下子变得单纯起来,图书馆、教室、食堂、车站是我一天的日程,放下来的散淡与学习的紧张如同奏鸣曲,闲散地逛旧书摊,与小书贩讨价还价,买到自己一直想拥有的书。那天一眼望见程树臻的《大学时代》,如同时光又回到年少时代,这是我读过的第一本关于大学生活的小说,也正如此,构筑了我对大学美好的信念,那份憧憬曾潜藏于年少欲飞、多姿多彩的梦幻中,"多少钱?"我问。"五元""太贵了!"我假装讨价还价。
"你喜欢,开个价!"这是真正的书贩。
"就五元。"我的爽快与刚才的讨价正好相反。
"买书与卖书,要的就是这种爽气。"那一刻,我对他肃然起敬。
在学生眼中,老师永远是评价的对象与学习的牵引者。这些大学老师学生评价起老师来,比学生更专业,更苛刻,更难中肯。于我,则是欣赏着他们,然后对其不足认真的反省:自己是否也曾如此?因为欣赏,也多了一份学习的好心情:陈会昌教授过人的记忆,绝顶的聪明与张扬的个性与学者的儒雅集于一身。听他上课,人格与学识难分仲伯,那份敬业与执著,那份不泯的进取心感染着每一个学生。他的课堂永远活力四溢,热情奔放,经他轻轻一拨,便茅塞顿开。他的课总是点评与讲解、探讨与激发融于一体。为我们备考,炎炎烈日,陈老师认真地为我们义务辅导。在这个过于物质的世界中,师者风范,来者可鉴。
邹泓老师讲授个性与社会性,面对着几乎没有丝毫心理学背景的学生,她总是有板有眼,笔记的条理清晰可见。"她的论文写得很棒。"她的敬业,环环紧扣,细致有序,更重要的是她对我们都有份期待,而考虑到大家的能力,已削减了许多。仅一点点的作业大家依旧没有做得很好。邹教授真的有些生气了。
作为女性,她对孩子始终抱有真诚的爱,源于内心,溢于言表的,这正是她人性中闪烁的光辉。在课堂上,她总这么说:她的一件宝石蓝毛料上衣,大方得体。我和赵然私语:"邹老师这件衣服很好看,很得体。"课间,我们便直接赞扬她的衣服,邹老师仔细地告诉我们:"东安商场,打折的。"她是可以走近的老师。
塔尖的林崇德教授与塔底守望或正在前进的我们,顿感那份距离。但他的课始终给人以一种信念,一种力量;在心理学新进展课程中,领衔主讲林教授不止一次地惊叹:"霍尔,太伟大了"!谈到霍尔又谈及师生关系。霍尔曾在鲍得温门下求学,两次被逐,生活拮据,后来研究者将霍尔归为他的学生,但鲍得温从未认可。林教授说:"师生关系是互相的,互动的,只承认是学生,而老师不承认不能算。"想到同班一位男生对陈会昌教授说:"我是你的学生。"
陈先生幽默地说:"只是学生,不是team
中人。"我也对师生关系有了进一步的顿悟。前些日子,又一次听林教授讲课,联想到林教授讲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青出于蓝未必胜于蓝"。他博引苏步青先生的"名师出高徒,徒高恐师名"。师生的辩证法,要潜心思虑才是。
中科院心理学所的张梅玲教授论及师生关系,对博士生说:"我的计算机也许不如你,我的外语不如你,甚至我的很多方面都不及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做你的老师。"这真是真知灼见,我很多年的师生之问因此画上了句号。
师生关系是理解,更是一种理念。
毕业于北师大心理系,留学美国、加拿大,现就职于新加坡理工大学的程元善教授受邀讲授10天多元统计,第一节课,神采飞扬,课程结束时,嗓子已沙哑。他给大家照相、签名、然后分发。每每内疚:"你看都上这么多天课了,还叫不上大家的名字,很多同学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多不合适。"这是对师生关系的深刻理解。
陈英和老师说:再忙,只要学生来了,一定要把学生的事处理好。"这是爱与尊重。
一生将职业为师,短期为学生,有诸多体会。我会更加爱自己的学生,以赢得尊重;因为与教师职业联系,将更加追求人格的完美。正如北师大副校长谢维和所说的那样:热爱,是学习、研究为师的首要条件与最终归宿,吾志所向,一往无前。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块温润的最软的地方,盛载着人生至真至美的独特的个体体验。始终是易惑而敏锐且有些敏感的人,始终是自然自信而外向的,始终是高昂生命尊贵的头颅,保持向前的姿态,始终是被大家爱与牵挂着的,这是我的幸福,也是我的幸运。
陈英和老师说:再忙,只要学生来了,一定要把学生的事处理好。"这是爱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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