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是每一个北大人都最熟悉的景观，但是它的历史却不一定能够为人们所清楚地了解。本文希望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未名湖从历史的长河中打捞起来，呈现给每一位热爱它的人。我们也希望人们用欣赏的态度去对待它的自然之美和精神魅力，也能用探究的态度去对待它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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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壹 ·

　　燕京大学未名湖区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燕京大学校园又称燕园。1952年经过院系调整，燕京大学与北京大学合并，北大迁来燕园，迄今即将半个世纪，校园本部不断扩大，建筑规模与日俱增，而燕园一名依然见称于时。这与校园最初的建设决定以未名湖为中心是有直接关系的。1990年2月23日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布“原燕京大学未名湖区”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同年10月北京市文物事业管理局刻石立碑于未名湖畔，碑文如下：

　　原燕京大学未名湖区

　　该区主要建筑有校门、科学实验楼、办公楼、外文楼、图书馆、临湖轩、南北阁、男女生宿舍、水塔及附属园林小品等。整组建筑采用中国传统建筑布局手法，结合原有山形水系，注重空间围合及轴线对称关系，格局完整，区划分明。建筑造型比例严谨，尺度合宜，工艺精致，是中国近代建筑中传统形式与现代功能相结合的一项重要创作，具有很高的环境艺术价值。

　　石碑选址在未名湖北岸，与屹立在湖南岸悬崖之上的临湖轩遥遥相望。实际上这未名湖、临湖轩都是在1929年燕京大学建校十周年的庆祝会中才获得命名的。临湖轩兴建于燕京大学在海淀建校之初，众所周知；未名湖又是如何来历，却是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 贰 ·

　　淑春园遗址图中所见未名湖原貌

　　晚清《淑春园遗址图》上所见中心湖泊，即今未名湖的原貌。湖中小岛东侧，有一狭小的长方形标志，即今日尚存的石船所在处。

　　湖泊南岸有一大岛，临湖一面是慈济寺，唯有寺门残存至今。当时大岛的东西两侧在燕大建校时已经填筑为平地，只是其西南一隅形成一小湖，北与大湖一溪相通，保留至今。此小湖西岸上，土山环抱中有大型建筑一处，其地相当于今日临湖轩所在处之西侧。其正前方，庭院开阔，东南一隅之岗阜间有通道。出通道，向正南，即全园正南门，其位置相当于今日校园内俄文楼（燕大时称适楼）所在处。当年淑春园残存的建筑遗址，大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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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春园遗址图

　　在识别图中的上述各点后，还应就淑春园开发的历史加以说明，以便探讨未名湖的来源问题。

　　· 叁 ·

　　皇室风格的私家园林

　　据目前历史可考资料来看，淑春园究竟于何时正式开辟并无相关记载。关于淑春园的存在只是在别的文献中有所体现，并未有关于来源的记录与考证。有关于淑春园存在最早的记录应当是清《会典事例》：“乾隆二十八年，奏准圆明园所交淑春园并北楼门外等处水田……”由此可以确定的是，乾隆中叶以前淑春园就已经存在了，但是此时的淑春园并没有后来的胜景，只是一片缺乏开发的水田。淑春园的建设还是从成为和珅的私家园林之后。

　　乾隆四十九年，乾隆将自己经常临朝理政的圆明园附近的淑春园赐予正出任大学士的和珅。而和珅为了方便及时觐见，就将淑春园作为自己的别墅，大兴土木开始一番建设。清人一首词大概可以道尽淑春园当时盛大之规模布置：

　　“一径四山合，上相旧园庭，绕山十二里，烟草为谁青。昔日花堆锦绣，今日龛余香火，忏悔付园丁。绿野一弹指，宾客久飘零。坏墙下是绮阁，是云屏，朱楼半卸，晓钟催不起娉婷。谁弄扁舟一笛，斗把卅余年外，绮梦总吹醒。悟彻人间世，渔唱合长听。”

　　不只是诗意的记载揭示了淑春园规模之宏大，也有查抄和珅家产的清单中记载：淑春园中共有楼台64座，四角楼更楼12座，更夫120名。还有奉命查抄和珅家的奏折称：全园房屋1003间，游廊楼亭357间。

　　和珅经营之下，淑春园之宏大已达“僭越皇家礼制”。当时的淑春园完全按照圆明园的风格和规模来修建，后人斌良在《游故相园感题》一诗中，有两句说：“缤纷珂繖驰中禁，壮丽楼台拟上林”，诗中注曰：“园中楼阁均仿圆明园内规模建造。”这堪比皇家园林的淑春园建成之后也就很快名满京城。

　　· 肆 ·

　　见证沧桑的石舫孤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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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名湖上石舫

　　未名湖的石舫不知记载了多少燕园学子的故事，对月独酌者有、三两好友交心者有、浅唱低回者有......这条俗称“不系舟”的永远不沉之石船，静默地伏在未名湖湖心岛东侧，感受着一代代北大人心中的喜怒哀乐，也见证了这饱经沧桑的淑春园的发展历程。

　　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淑春园也遭殃及，石舫被烧得只剩下了基座。今天，我们再想到昔日未名湖景和石舫的模样，只得从前人记述和后来的修缮中略知一二了。未名湖北岸石屏上刻了四句诗：“画舫平临蘋岸阔，飞楼俯映柳荫多。夹镜光澄风四面，垂虹影界水中央。”石屏虽是移自附近圆明荒园，四句诗也并非为未名湖和石舫所作。但淑春园本身即是仿圆明园而建，用来概括昔日湖景也未尝不可。石舫旧时模样，我们也只能从颐和园的昆明湖中清宴舫看到影子了，这座以花砖和彩色玻璃装饰的二层洋楼式船舱，是慈禧太后重修颐和园时的加工之作。

　　淑春园中的逾制建造，不仅仅只有石舫。嘉庆帝下诏处死和珅时，共列下二十条大罪，其中第十三款即为：“将和珅家产查抄……其园寓点缀，竟与圆明园蓬岛瑶台无异，不知是何肺肠？”这个完全仿照圆明园中的“瑶台蓬岛”设计的小岛，便是今天未名湖中的湖心岛。园中既有岛，必有船。想来当时应是有画舫游荡于湖中，犹如最初查嗣琛在《自怡园看荷》诗中如下的诗句所描写的那样：

　　移山缩地疑神力，拓径开泉总化工。

　　树拥危亭俄出没，湖吞画舫忽西东。

　　只是这种自然风貌，从最初的自怡园到重建的淑春园中，犹如昙花一现，一去而不复返了。只是还有一只残存的画舫，仍然留存下来，这就是今天未名湖中的石船。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只石船原来还是画舫时的原貌，就在和珅掌权的时候，一位英国画家来到淑春园中的现场，为之留下了一幅逼真的写生画。这幅艺术珍品还藏在伦敦的英国博物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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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家描绘的昔日淑春园石舫景象

　　正是这幅艺术上的写生画，还今天未名湖中的石舫以原来的形象。而经过了两百多年，就连昔日和珅湖心岛上的建筑已经荡然无存，即使是燕京大学时期建在这个小岛上的有地下室的小亭子“岛庭”，今日也已经不复存在。荒草萋萋，掩不尽前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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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部分文稿来源于网络。稿件整理自《北京城的生命印记》（侯仁之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3月版），《燕园师友记》（马嘶著，北京燕山出版社，1998年），《依依柳岸》（谢冕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11年），《往事如烟|侯仁之：未名湖溯源》，《博雅小品|未名湖性灵》，《博雅小品|多情最是此湖水》，内容、标题均有删改。

　　整理供稿：赵子昕

　　图片：《北京城的生命印记》配图；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审校：何雨婵

　　美编：闫凤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