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当代诗人榜-情人节前夜特辑】（八十七）石英杰
(2015-02-13 22:5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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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诗人汽笛声河流诗选刊 |
石英杰2014年作品（节选）
《雨后残荷》
所有风暴突然打开
整整十万枝箭，一齐洞穿他的肉体
这小小的靶心
只用了一秒，几乎收集到天下全部仇恨
他被江湖毁容
也低下头来，向江湖慢慢赎身。
所有风暴突然打开
整整十万枝箭，一齐洞穿他的肉体
这小小的靶心
只用了一秒，几乎收集到天下全部仇恨
他被江湖毁容
也低下头来，向江湖慢慢赎身。
《塞罕坝：逆光》
湿漉漉的马群从晨雾中冒出来
稀疏的灌木之间
他们斜着穿行
越过大片沉默的阴影
像被迫说出的长句子，缓慢延伸。
我不是异乡人。是多年前被放逐之人
我一步一步退回到前世
消失的经幡呵
我来寻找风吹散的长调
寻找水源，寻找骨殖与亲人，寻找福祉和墓地。
湿漉漉的马群从晨雾中冒出来
稀疏的灌木之间
他们斜着穿行
越过大片沉默的阴影
像被迫说出的长句子，缓慢延伸。
我不是异乡人。是多年前被放逐之人
我一步一步退回到前世
消失的经幡呵
我来寻找风吹散的长调
寻找水源，寻找骨殖与亲人，寻找福祉和墓地。
《是神派出的光》
是神派出光，走完十万里夜路
抵达秘密的早晨
终在茫茫草原赶上并找见我们
轻轻打到麻木的身上
捂热石头，叫醒沉睡的闪电和风暴
此刻，我相信
这是草原，不！是天国
所有的光，全部的光！这些拖欠我们的
一点儿不剩还给了我们
这一瞬间，石头点化成金子，而我们成为神的幻影和存在。
是神派出光，走完十万里夜路
抵达秘密的早晨
终在茫茫草原赶上并找见我们
轻轻打到麻木的身上
捂热石头，叫醒沉睡的闪电和风暴
此刻，我相信
这是草原，不！是天国
所有的光，全部的光！这些拖欠我们的
一点儿不剩还给了我们
这一瞬间，石头点化成金子，而我们成为神的幻影和存在。
《野三坡的汽笛声》
不知多久，暮色慢慢灌满了峡谷
彼时，汽笛声响起
毫无征兆，干净而神秘
虽然看不到影子
但我肯定这不是我要的火车
荡漾的汽笛声绕过我
迅速离开，很快又折返
她们一定在我身体里有了新发现
来来回回
在里面翻找了好几遍
但百里峡一直沉默，直到汽笛声完全消失
我在湿漉漉的大山之下
像那片孤洲
静静等待着另一趟火车。
不知多久，暮色慢慢灌满了峡谷
彼时，汽笛声响起
毫无征兆，干净而神秘
虽然看不到影子
但我肯定这不是我要的火车
荡漾的汽笛声绕过我
迅速离开，很快又折返
她们一定在我身体里有了新发现
来来回回
在里面翻找了好几遍
但百里峡一直沉默，直到汽笛声完全消失
我在湿漉漉的大山之下
像那片孤洲
静静等待着另一趟火车。
《我的河流被弄成了哑巴》
低矮的天空下
当着群山
我的河流被刽子手弄成了哑巴
还没见到大海，还没把要捎的口信捎到
就被夺走了河水
夺走了波纹，歌唱和反光
只剩下干涸的河床，磨秃的鹅卵石，无法修改的病句
我在想
该用什么遮住星光
趁着夜色，从华北平原
把这个哑巴的尸体偷偷运走并掩埋
低矮的天空下
当着群山
我的河流被刽子手弄成了哑巴
还没见到大海，还没把要捎的口信捎到
就被夺走了河水
夺走了波纹，歌唱和反光
只剩下干涸的河床，磨秃的鹅卵石，无法修改的病句
我在想
该用什么遮住星光
趁着夜色，从华北平原
把这个哑巴的尸体偷偷运走并掩埋
《唐山人民广场》
这空洞的广场
把我放在越来越烫的水泥地上
我相信，如果从这里
往下挖10米，60米，100米
一定能找到从没见过的
苦难深处冰冷的人民-----
那些昏睡的人民，矿石一样乌黑的人民
但我两手空空
没有尖锐的破拆工具
不得不捂着心口蹲下来，让自己距离人民更近几十公分
这空洞的广场
把我放在越来越烫的水泥地上
我相信，如果从这里
往下挖10米，60米，100米
一定能找到从没见过的
苦难深处冰冷的人民-----
那些昏睡的人民，矿石一样乌黑的人民
但我两手空空
没有尖锐的破拆工具
不得不捂着心口蹲下来，让自己距离人民更近几十公分
《桅杆是谁的食指》
彼时，桅杆竖起
那是谁的食指怒指苍天
丢掉的贝壳和珍珠
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生锈的锚
正从身体深处缓慢拔出，收起
水淋淋的，像挽留不住的泪水。
应该启航的陆续启航
终结者，站出来吧
我想知道法则，想知道----
还有多少屠刀需要交出
还有多少苦难才能立地成佛？
海鸟与乌云不断擦出闪电！
风暴已经在路上
停泊的岛屿微微颤动，像那艘即将说出真相的船。
那是谁的食指怒指苍天
丢掉的贝壳和珍珠
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生锈的锚
正从身体深处缓慢拔出，收起
水淋淋的，像挽留不住的泪水。
应该启航的陆续启航
终结者，站出来吧
我想知道法则，想知道----
还有多少屠刀需要交出
还有多少苦难才能立地成佛？
海鸟与乌云不断擦出闪电！
风暴已经在路上
停泊的岛屿微微颤动，像那艘即将说出真相的船。
《手捧遗像的人》
乐亭的海滩上，灰色的鸟
一次接一次
愤怒而偏执地
冲向乌云，冲向乌云背后的天空
下面的看客，没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风用力推搡着整座大海
推搡着破碎的泡沫，推搡着即将沉没的岛屿
岸上，那个捧着遗像的人
望着暗下来的海面，傻等着从故乡驶来的铁壳船。
乐亭的海滩上，灰色的鸟
一次接一次
愤怒而偏执地
冲向乌云，冲向乌云背后的天空
下面的看客，没人能够叫出他的名字
风用力推搡着整座大海
推搡着破碎的泡沫，推搡着即将沉没的岛屿
岸上，那个捧着遗像的人
望着暗下来的海面，傻等着从故乡驶来的铁壳船。
《迟来的雪》
那些梨花，终于还是开了
从山上往山下开，从黑地往亮处开
----先是悄默声开，羞答答开
接下来小跑着开，抢着开，挤着开
后来就放肆地开，惊天动地开
我算了算
从头一棵树到第一万棵
这些花全部开完只用了一秒。
我先来了-----
在树下，忍着风吹
痴痴等了一个世纪，一万光年
她们一低头
看到了我的泪痕，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些梨花，终于还是开了
从山上往山下开，从黑地往亮处开
----先是悄默声开，羞答答开
接下来小跑着开，抢着开，挤着开
后来就放肆地开，惊天动地开
我算了算
从头一棵树到第一万棵
这些花全部开完只用了一秒。
我先来了-----
在树下，忍着风吹
痴痴等了一个世纪，一万光年
她们一低头
看到了我的泪痕，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雪慢慢落在冰封的河流上》
雪，慢慢落下来-----
这条河流
是大地无数血管中的一个分支
它走过了几千年没人说得清------
路过多少降生地，就经过多少墓地
------像先人，他把自己献给了
反光。漩涡。改道。曲折的流向
风越吹越冷。河流遭遇冰封
那些浑浊的爱
在幽暗的时光里变成潜流
宛如乐队中的重低音
一遍接一遍，抚摸着粗糙的河床
该拿走的快被拿空了
这荒芜的世界
使劲消费着他的爱
挥霍着，也无休止地瓦解着他的爱
风吹着辽阔的北方
雪就这样落下来，很轻，很轻。
雪，慢慢落下来-----
这条河流
是大地无数血管中的一个分支
它走过了几千年没人说得清------
路过多少降生地，就经过多少墓地
------像先人，他把自己献给了
反光。漩涡。改道。曲折的流向
风越吹越冷。河流遭遇冰封
那些浑浊的爱
在幽暗的时光里变成潜流
宛如乐队中的重低音
一遍接一遍，抚摸着粗糙的河床
该拿走的快被拿空了
这荒芜的世界
使劲消费着他的爱
挥霍着，也无休止地瓦解着他的爱
风吹着辽阔的北方
雪就这样落下来，很轻，很轻。
《雪地像一张白纸》
嚯！多么大的一张白纸
站在上面，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了又想
还是迟疑着，不敢落笔
我取得血肉的土地
到底有多少悲愤的河流
需要这场雪
从头到尾平复和遮蔽伤口？
我担心
那些粗糙的黑字
那些浅薄的、空洞的、词不达意的抒情
会划破这张白纸
会毁了刚刚粉刷过的诡秘的时代
站在上面，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了又想
还是迟疑着，不敢落笔
我取得血肉的土地
到底有多少悲愤的河流
需要这场雪
从头到尾平复和遮蔽伤口？
我担心
那些粗糙的黑字
那些浅薄的、空洞的、词不达意的抒情
会划破这张白纸
会毁了刚刚粉刷过的诡秘的时代
《荆轲塔是件冷兵器》
微光渐渐退去。这件冷兵器
遗留在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一个剪影
像小小的刺
扎进尘埃，扎在诡秘的历史中
将枯的易水越来越慢
像浅浅的泪痕
传奇泛黄，金属生锈
那名刺客安睡在插图里
天空下，那个驼背人
怀抱巨石一动不动
他的头顶
风搬运浮云，星辰正从时间深处缓缓隐现
微光渐渐退去。这件冷兵器
遗留在空旷的大地上，只剩一个剪影
像小小的刺
扎进尘埃，扎在诡秘的历史中
将枯的易水越来越慢
像浅浅的泪痕
传奇泛黄，金属生锈
那名刺客安睡在插图里
天空下，那个驼背人
怀抱巨石一动不动
他的头顶
风搬运浮云，星辰正从时间深处缓缓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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