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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每次遇到大规模人员伤亡,大陆的网络上就会出现大规模的“点蜡烛”和“为XX祈福”。
为什么“点蜡烛”会成为大众的第一反应?
想说“那么大的事你不感动不帮忙就知道BB显得你聪明”的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壹读君(yiduiread)尊重人的本能,但是也认为一个成年人应该了解本能的意义,以及你的行为对世界可能造成的影响。
值班壹读君丨李秋韵
灾难面前,人们会感受到脆弱和“无能为力”的焦虑
尽管“点蜡烛”和祈福并不会带来实际上的作用,但至少是一种善良的集体表达。
在现代传媒的传播力下,灾难的场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详细程度,呈现在人们面前。人类的同情心,会让不在灾难现场,但是通过各种媒介观目击到灾难的人们产生普遍的焦虑。
一种焦虑来自对同类伤亡、生命脆弱的悲痛共情,另一种则来自“面对苦难却无能为力”的无助和挫败感。大多数人都会和壹读君(yiduiread)一样产生这种情绪。
这个时候,转发、“点蜡烛”和祈福,就为排解这种焦虑提供了出口。人们用虚拟的行为,参与到“关注灾难”的行动中来,不再是一个束手无策、失败的旁观者。
关于这个问题,壹读君(yiduiread)认为可以参照一下《倚天屠龙记》中的一段,张无忌向空闻法师询问生死之事:
空闻沉思半晌,道:“幽冥之事,实所难言。”
张无忌道:“然则方丈何以虔诚行法,超度幽魂?”
空闻道:“善哉,善哉!幽魂不须超度。人死业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佛家行法,乃在求生人心之所安,超度的乃是活人。”
人们在网络上更容易从众?
作为一种社会动物,从人类历史初期起,我们就一直都有从众的习性,也就是一致行动的趋向。
人们对某件事形成共识就可能引发人群的一致行动,促使个体的行为以群体的行为为准绳。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个人,很容易产生被动接受和模仿的行为。
当大众媒体做出示范的时候,普通人接受和模仿起来就更顺理成章了。壹读君(yiduiread)相信大家都还记得,汶川地震后,铺天盖地的“中国加油,汶川挺住”;昆明暴恐事件后,“逝者安息、昆明不哭”;马航MH370客机失联后,“无论生与死,我们都要带你们回家”……
而“点蜡烛”和祈福被模仿,还有先天的优势。祈福行为建立在同情心、也就是道德的基础上,不仅对行动者产生道德的自我满足,也更容易得到大众的赞赏。每个人只要轻点一下按钮,就能完成一次低成本的道德责任,成为优势意见的一员,而反对者则会被贴上“冷漠”“无人性”的标签。
从众,是为了寻找归属和安慰
参与“点蜡烛”和祈福的旁观者,是怎样被凝聚成一个共同体的?
在这里,壹读君(yiduiread)不得不又一次引用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
对围观的人来说,最基础的生理需求通常是没有问题的,安全需求暂时是被满足的。在这时候,在面对重大的灾难事件,共同的仪式——“点蜡烛”和祈福,就能够为人们提供归属感。
天灾人祸往往带来人类最深的恐惧——死亡,祈福这样的行为作为仪式的一种,面对死亡时尤其容易在祈福者中产生强烈的价值认同感,使人们相信自己超越了小我,成为宏大整体的一部分。
仪式研究的功能主义者认为,仪式的终极功能就在于为生活建立意义,将道德规则和价值理念深植于主体的内心深处,并在此过程中接受精神性的洗礼,群体也借此巩固了内在秩序,实现了凝聚和整合。
蜡烛会不会有问题?
虽然我们相信“点蜡烛”的祈福有积极而善良的意义,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陷阱。
在重大灾难面前,旁观者的“安全”可能仅仅是暂时的、随机的。在建立起足够完善的机制,或者通过严格的调查,保证同样的灾难不会再次发生之前,旁观者的“安全需求”并没有得到满足。
这时候,祈福和“点蜡烛”,可能就会产生另一种不太积极的作用:让参与者自我麻痹,自以为已经跳过了“安全需求”的低级层次,建立起虚幻的安全感。

于是,接受了共同体精神洗礼,又自以为安全的人们,就成了一群既忠诚、又安定的群体,塑造这种群体的仪式——“点蜡烛”和祈福,也在互相呼应中越来越成为异口同声的喧嚣,甚至淹没了寻求安全的疑问。
参考资料:
毛新青 《虚拟世界的仪式狂欢——网络突发事件中的个体自由与社会控制》 ,山东社会科学 2011年08期
刘亚敏 《突发性灾难中的公众心理》,《经营与管理》 2008年12期
景凯旋 《刻奇:美学的还是伦理的?》,南京大学学报 哲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 2014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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