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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壹读君丨赵贺

“计算机和孩子一样，官大人离不开它。”智利歌手安格尔•帕拉1972年写下这段歌词时，全世界都还不知道互联网为何物。但那时，南美国家智利就“被计算机掌控了”。

1971年，时任智利总统萨尔瓦多•阿连德下令创建一个由电报机组成的全国性网络，想用类似互联网的概念来统筹管理国民经济。该项目被称为“协同控制工程”。

那是一台可以掌控全国的“计划经济机器”，能实时将数据从国有工厂传输到首都的运营中心。收集到的数据随后被输入计算机，用来监督生产，并在原料不足或配额未达标时发出警报。

总指挥中心坐落于圣地亚哥市中心的国家电信公司。操作室正中摆放着七把旋转椅，椅子的一侧扶手上全是按钮，另一侧则有烟灰缸和酒杯槽。办公室实现了全面无纸化，墙上有四块彩色显示屏，触摸扶手上的按钮，屏幕上就可以显示出数以百计的经济数据和统计图表。房间里还有一面屏幕用作模拟器，通过设定不同价格、产量和能源配额，它就可以估算经济走势。

受限于当时的技术，屏幕上的内容必须由四位女职员手工记录。

“协同控制工程”还饱含人文关怀，预留了监测全国人民情绪的功能。工程师计划在全国每家每户都安装一个传感器，用两个按钮分别代表“幸福”与“不幸福”，人们每天根据心情按动传感器，“幸福数据”通过无线电波返回中央，在屏幕上生成国民幸福指数。

1970年，通过选举上台时，阿连德面对的是全国混乱的矿山和工厂，当务之急是将重点产业国有化。负责国有化工作的官员给英国控制论大师斯塔福德•比尔写信求助。

比尔欣然前往智利，打造了这个庞大的信息网络。在“协同控制工程”系统中，计算机负责标注出需要立即处理的问题，或模拟每一次决策的长期后果。1972年，在机器的帮助下，智利政府成功化解了卡车司机大罢工导致的食品短缺危机。

但理想与现实毕竟存在差距，当时的技术水平无法完全满足要求，真正的大数据需要处理海量信息，这显然不是电报机和原始的计算机能做的。1972年12月，阿连德亲临指挥中心，当他兴奋地按下转椅上的一个按钮时，系统立刻“蓝屏”，让工作人员尴尬不已。此外，许多工厂并没有如实报告所有数据的动力，当总统阿连德和比尔深信这是鼓励工人参与管理，并与政府建立真诚合作的利器时，工厂和人民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热情。

1973年9月，皮诺切特发动军事政变上台，随即要求放弃计划经济。“协同控制工程”也遭到废弃。后来，人们在仓库中发现了500台崭新的电报机——没人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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