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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学术期刊《科学通报》上发表的一项中国地表水污染研究引发了许多媒体关注。报道称该文章指出中国的河流、湖泊等天然水环境中被检出含有158种药物和个人护理品，其中抗生素类有68种。

抱着对身体健康的严重关切，壹读君立刻下载了该文章学习，并且欣慰地发现，这项研究仅是基于对现有资料的分析得出以上结论。也就是说，报道的科学表述应当是：“已知经过媒体报道和论文披露的中国地表水中，药物和个人护理品为158种”，呵呵。

这么多抗生素，难怪生病要多喝水。

今天壹读百科要说的，是以下几个问题：地表水中这些污染物是哪儿来的？对我们的健康有多大危害？我们的饮用水经过处理后，能否去除它们呢？

实习壹读君：刘静

地表水里的抗生素并不是新话题

这篇论文中的关键词“药物和个人护理品”(pharmaceuticals and personalcare products, 简称PPCPs)包括各类处方药、非处方药以及化妆品等。其实就是人们平时服用的抗生素、消炎药、镇静剂，以及日常使用的肥皂、牙膏、香水等等。

未经过人体代谢而直接排出的药物、通过洗漱而流入污水管的个人护理品、药品的生产和过期处理中的残留等等都会让PPCPs进入水环境。

研究人员称，在我国，地表水里的PPCPs主要来源存在争议，但污水处理厂、畜牧养殖的废水排放、制药厂和医院、农业耕地都曾经分别被视为主要污染来源。

欧盟有个“海神项目”（POSEIDON project），就是在欧洲范围内获取大量调研数据以了解水环境和水资源中PPCPs的残留情况。我国目前还没有类似的系统调研项目，但学者的调查散见于各地的地表水污染研究中。

壹读君查阅了近年的相关新闻报道和论文，发现关于药物水污染的信息还不少。有学者在珠江广州河段地表水及污水厂中曾检测到9 种抗生素；北京四 个污水厂曾被检出含有13 种药品；还有研究在东江下游某市水源水、水厂水、管网及龙头水各处采样，检出了17 种PPCPs残留；上海市闵行区的两座污水厂中曾被检测出含有5种头孢类抗生素；大辽河水系中检出4类13种抗生素残留；珠江三角洲北江水域的采样显示已受到磺胺类抗生素污染。

媒体对这一问题的报道较学术文章要少得多。2012年，羊城晚报报道了中科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的一份研究报告，报告称珠江广州河段，红霉素、罗红霉素、弗诺沙星等9种常用抗生素，其总浓度最高超过了每升水2000纳克。

让全世界头疼的抗生素残留

1999年，国外学者Daughton最早提出了“药物和个人护理品”的概念。同年，美国环保署研究与发展办公室开始了该领域的研究。这一类物品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但在传统的生态研究里很少受到关注。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全球环境展望（四）》中明确提出 必须考虑止痛片和抗生素等类别的PPCPs 对水生态系统的影响。

1999年，美国开展了一项对全国30个州139条河流的监测项目，发现了24种药品残留。德国一项研究在柏林地区的地表水和饮用水中均发现很多其他药物。有学者总结了国外地表水中抗生素残留的研究，以双氯芬酸（Diclofenac）为例，美国检测结果为每升10000纳克，德国为每升200至1200纳克。

除了地表水，国外学者也较早地开展了地下水中PPCPs的残留研究。广泛的调研有助于确定水环境中PPCPs的种类和含量水平，我国目前对这个问题还缺乏系统的学术调研和媒体专业报道。

噢NO！污水处理厂无法完全去除水中抗生素

说了半天，最终还是要回到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这么多抗生素在水里，对我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危害？比如，它会不会通过水管进入千家万户，让我们每天喝着富含抗生素的“消毒水”？

大量的研究表明，这些药品和个人护理用品在城市污水处理系统中并不能被完全降解，将不可避免地进入自然环境中。在加拿大8个污水处理厂的调查研究中，污水经过紫外线、氯化处理后，绝大部分样品仍然含有抗生素残留。

就中国而言，由于国家尚未推出相关标准，污水处理厂并没有将抗生素当做一种目标污染物来处理， 暂时也没有专门对付它的办法。有一些抗生素，是在去除其他杂质的时候顺便去掉的，也就是说，抗生素被处理掉，只是躺着中枪。众所周知，躺着中枪的概率是比较低的。

在我们实现抗生素100%去除技术之前，地表水中这些残留污染物会给我们带来多大危害呢？

首先，目前学术界对地表水中抗生素残留对人体的危害并没有明确的定论。《羊城晚报》记者采访的专家表示，与用药量相比，珠江中9种抗生素总浓度最高超过2000纳克/升其实是个非常微小的剂量。这是因为， 1纳克等于0.000001毫克，而病人通常服药剂量在每次100-200毫克左右（以诺氟沙星为例）。尽管含量很少，但是人每天都要喝水啊，残留抗生素对人体健康的影响，还有待专家们早点研究出来。

其次，这些抗生素最直接的危害是自然环境污染。

它会使微生物和细菌产生耐药性，最大的恐慌莫过于《柳叶刀-传染病》杂志里提到的“超级细菌”。这类细菌实际上就是“超级耐药菌”或“多重耐药菌”。在全球范围内存在的抗生素滥用已经在不同程度上造成细菌耐药性提高的后果。

此外，这些抗生素会直接杀死土壤和水体中的某些微生物，或抑制其生长。在地球上已存在34亿年的微生物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王国，抗生素滥用所造成污染会影响微生物群落的组成，甚至对它们造成毁灭性的的打击，比如土壤中促进有机物分解的细菌。这个会有什么影响，一时半会儿也还没个谱。

同时，抗生素还会影响动植物的生长，有些将残留在动植物体内。有研究人员在胡萝卜体内测到了恩诺沙星、氟洛芬等3种抗生素。这些摄入了抗生素的动植物除了自身受到影响，还有可能危害到人类的食品安全。

不过，壹读君决定还是给大家一个好消息。中国是抗生素使用大国，也是抗生素生产大国，据2006-2007年度卫生部全国细菌耐药监测结果显示，全国医院抗菌药物年使用率高达74%，是英美等帝国主义国家的3倍多。

所以，从饮食健康来说，这点自然环境里的残留抗生素，毛毛雨啦。至少，以后女孩子身体不舒服，抱怨男朋友只知道让自己多喝水的时候，男同胞们可以理直气壮：“水里是有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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