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邶风·简兮》最早的宫廷舞
(2021-03-17 10: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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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 |
品读 要点
古人舞蹈的礼仪。
“武舞”举重若轻。
“文舞”有礼有节。
原文 |
注释 |
译文 |
简兮简兮, 方将万舞。 日之方中, 在前上处。 硕人俣俣, 公庭万舞。 有力如虎, 执辔如组。 左手执龠, 右手秉翟。 赫如渥赭, 公言锡爵。 山有榛, 隰有苓。 云谁之思?西方美人。 彼美人兮, 西方之人兮。 |
简:挑选、选择。(一说鼓声,一说形容舞者状勇的样子。) 方将:即将,将要。 万舞:舞名。 在前上处:在前列的上头。 俣(y)俣:高大魁梧的样子。 组:丝织的宽带子。 翟(dí):野鸡的尾羽。 赫:红色。 渥(wò):厚。 赭(zh):赤红色的赭石。 爵:青铜制酒器,用以温酒和盛酒。 隰(xí):低下的湿地。 苓(líng):草药 美人:指舞师,一说有德的君子。 |
一遍遍选了又选, 盛大万舞将开场。 正是红日当空照, 舞蹈领队站前方。 舞师健壮又英武, 公庭上面演万舞。 动作有力如猛虎, 手握缰绳似丝帛。 左手拿着三孔笛, 右手挥舞野鸡翎。 红光满面像赭石, 公侯连说快赐酒。 高高山上有榛树, 低田苍耳绿油油。 诗人此刻何所思? 可叹西周真贤才。 无人慧眼识才俊,任贤授能待何时。 |
万舞:舞名,即本诗所描述的舞蹈,是一种古代在朝廷、宗庙和各种祭祀仪式上跳的舞蹈,它包含了文舞和武舞两种。
背景:《邶风·简兮》一诗,由于卒章词语隐约、意象朦胧,所以全诗旨趣要眇难测。旧说是讽刺卫君不能任贤授能、使贤者居于伶官的诗。
《简兮》大致上是一首赞美舞师的诗歌。是《诗经》里第一首描写大型宫廷舞的诗歌,给我们留下了古代宫廷舞史的资料。
第一段写卫国宫廷举行大型舞蹈;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
第一段概写卫国宫廷举行大型舞蹈,交待了舞名、规格、时间、地点和领舞者的位置,也介绍了宫廷舞一些礼仪。
第二段写舞师武舞时的雄壮勇猛;
“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
高诱:“夫组织之匠,成文于手,犹良御执辔于手而调马口,以致万里也。”意思是:技艺高超的纺织匠人可以用手将丝线编织出美丽的花纹图案,而优秀的御马者也可以用手控制马的缰绳,调动马力,以致千里。
武舞者手执缰绳,技艺炉火纯青。粗大的缰绳在舞者手中犹如光滑的丝线一般,野性十足的马匹在他手中也温顺服从。这就是所谓的举重若轻!这位舞者就是这样一位技艺高超,又有能力的人。
第三段写舞师文舞时的雍容优雅、风度翩翩。
“左手执龠,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
舞师文舞时左手拿着三孔笛边吹边敲出节奏,右手挥舞着野鸡翎。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盖鸿舞者殷制,翟舞者周制。”意思说:在商朝的时候舞蹈所使用的是大雁的羽毛,而到了周朝舞蹈则用的是野鸡的翎毛。这里不仅介绍了文舞怎么跳,还体现了舞者的高超技艺,更展示了他的有礼有节的素养。瞧,这位舞者在跳完了“武舞”和“文舞”之后是疲惫不堪了吗?不!你看看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里怎么说:“赫如渥赭,谓其颜色赫然明盛,如霑渍赤土然也。”
意思是:这位舞者在跳完了“武舞”和“文舞”之后,脸色红亮有光,就好像涂上了红色的颜料那样。这里不仅写了舞者的技艺风范,还写了他演出后依然容光焕发的样子。
第三段写舞者文舞时的雍容优雅、风度翩翩,令人折服,公爵不吝嘉奖。
《简兮》前三段描写了宫廷“万舞”的宏伟场面,舞蹈的细节和舞者高超的技艺。
第四段是这首是最精彩的一段,突然转换了文风。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郑玄《毛诗郑笺》“榛也,苓也,生各得其所,以言硕人处非其位。”意思说:你看那山上的榛树和湿地里的苓草,它们都生长在最适合自己的地方,而这位文武兼备的硕人呢?空有一身的能力,却只能做一个公庭上的舞者,他的能力远远超过他现在所处的地位呀!
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言思周家盛时之贤者,皆见用于王朝。”意思是:
作者想到在当年周朝刚刚建立之初,鼎盛时期,有周文王、周武王这样的贤明之君,他们慧眼识人,所有有贤能的人都被得到合适的任命和运用。
第四段是诗人感叹,舞师生不逢时,没能得遇慧眼识人的明君,得不到合适的任用。
“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意思是说,“天子”经过盛大隆重的选拔人才的仪式,选拔出了大德之人,目的只是使之在宗庙、到四方去举行《万》舞。
经过隆重选拔出来的大德之人,本来足以作为天子之臣,从事治国大事,然而,却被作为亲自教人演练的“乐吏”,而且在祭祀的时候还要亲自担任“舞生”,加入乐舞横列。这样的贤士、大德纵然身在前列,纵然被用来教导他人乐舞,也终究是“乐吏”、“舞生”而已。
硕人之义为德大,俣俣之义是正大。贤者不患无其位,不忧自身忧天下。
大德之人,不在乎个人得失,正如先贤范仲淹公所言:“古仁人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所以,感叹自己“怀才不遇”者,是有“才能”之人,而未必有德;圣贤君子则不为己而忧,只是为天下而忧。
“天子”有如此大德之人却不任用,则必是天下之忧;国君有如此大德之人却不任用,则必是国民之忧。大德之人不被任用,非大德之人的不幸,而是天下庶民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