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高粱(四)
(2013-01-30 23:3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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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高粱(四)
200·一缕青烟
列妮娃和列红霞同时从各自的房里出来,列红霞一边梳头一边找镜子;列妮娃便去了厕所,然后梳头洗脸,当厨房升起一缕青烟的时候,列红霞已经在厨房门口洗衣服了。
列妮娃笑着扫她一眼:“笑什么?我都听见了。”
列红霞使劲洗着衣服,从脸上的笑意列妮娃就明白了。
微微叹道:“没事就好啦,我们总算放心了。前天你妈还问我你和根群的事,我还安慰她说再过几天过了巫师的戒令,我再问问你,现在不用问了,再见到你妈就可以对她讲,什么事都没有了,让她也别为你们两个的事担心了。”又笑道:
“谢天谢地,我明年就可以抱孙子啦。”
201·伤疤
经过几天的休息,再加上头长手下留情,用的是当年的新枝条,山狗子被荆刑的伤基本上好了,只有被荆刺刷带的地方还结着伤疤,伤疤落后也不会又疤痕。山狗子本来就是好吃懒做减轻怕重的人,还趁这个机会不玩个够。村里人也知道他的德性,都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走到村头,山狗子遇到了二流子,二流子正背着弓箭,拿着夹子套子准备进山打猎。
202·太阳出来了
山狗子手指着二流子骂道:
“你个狗日的的二流子,你看看太阳爬到哪儿了?现在才出去打猎,昨夜里睡死过去啦?”
二流子眼睛盯住山狗子走过来,故意将脸凑近他脸上看看,说:
“呵,你山狗子的皮肉长得挺快的,才几天就只有这几个小疤疤了。狗皮肉就是长得快。”
又狠骂了二流子一句,山狗子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二流子也够狠的,下手这样重,还专抽老子的门面,这几个小疤若留下疤痕毁了容,看我怎么收拾你。有朝一日你狗日的犯在我手里,老子非将你的皮剥下来不可。”
二流子哈哈笑道:“村里人虽把你和我列在一起,是我最大的耻辱,我和你绝不是一路货,你鳖孙的德性我二流子就看不起还能指望别人对你好看。你说说,村里老女人小姑娘多的是,哪一个不能泄泄你的狗欲,偏偏做出畜生的事。你山狗子早晚死在这上面。”
山狗子眼睛直直看着二流子,他虽然比二流子的辈分高些儿,二流子应叫他叔,但人一贱辈分就下来了。
山狗子说:“你二流子也是一个好吃懒做、减轻怕重的东西,怎么村里的女人们反而喜欢你讨厌我,真是没道理。”
看二流子走远了,山狗子四下看看,望到前山上列保家在哪里割荆藤,是用来编箩筐的。列保家身体不太好,只能干一些轻活。就走了过去。
中间隔着一条小水沟,是上面一口山泉流下的,水沟两旁长满野草乱荆,密密麻麻的很茂盛。从山狗子脚下这条小路一直到对面山上,小路经过水沟的地方,下面被山洪冲出一个回水池,池水有三四尺深,但清澈见底。
山狗子刚走到离水边不远时,腾地从路旁草丛里钻出一只兔子,吓了山狗子一跳,但山狗子随即大声一叫,兔子纵身一跃,不想跳到水池的坡上,咕噜噜滚到水里,向对面游过去。
列保家在山坡是看到了,对山狗子说:
“捉住啦?你山狗子今天的运气很好呀,出门就发了财。呵,看样子还不小呢。”
山狗子一只手把兔子举得高高的,兔子两条后腿一个劲地乱蹬。
山狗子说:“想和老子比游泳,能行吗?”
爬上岸,山狗子提着兔子走到列保家跟前,列保家正好有捆荆条的绳子,山狗子让他拴了兔子两条后腿,列保家提了提说:
“我说怎么能被你捉住,一条后腿有伤,被谁的夹子夹过。”
山狗子看看,果然一条腿有点变形,说:“该它犯在我手里。”脱了湿衣服拧干水,凉在一丛荆藤上,只穿一个湿裤头。
山狗子见列保家不敢吃自己捉到的那只兔子,自己也不敢偷偷烤吃,就说当打获的猎物交给头长,两人个抽了一锅烟,列保家继续砍荆条,山狗子摸摸凉在荆藤上的衣服,基本上干了,穿上后则把列保家砍下的荆条放整齐,然后用草绳捆好,堆在一起,回家时挑回去;才砍下的荆条不能马上编箩筐,马上编的箩筐容易变形不顶用,最好在阴凉处放一段时间,当荆条折并在一起能断的时候编箩筐最好。若是隔年的荆条编箩筐,则要压在水底泡两天才行。
列保家已经装上一锅烟递过来说:
“小爷,前山后山都是柴禾,你打柴去那么远干啥?不嫌累人呀?”
山狗子冲列保家道:“你知道个屁,列羊叔是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打柴是随手的事。”
“屁话!”列羊用烟锅点点山狗子道:“驴胜的名字比你的还贱,驴胜像你一样吗?”
“驴胜”是窝窝村的土语,就是指的公驴的那东西。
山狗子直看到列羊走过小河沟,对列保家说声到山后去转转,也走了。
到半山腰,老远看见山山雁的老婆列娟娟在山洼一块红薯地里除草,便走过去老远打招呼道:
“娟娟弟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除草呀?别的女人呢?”
列娟娟回头看看山狗子,手里的锄头依然没有停,说:
“昨天没有除完的,正好够一个人干一上午的,我就一个人来了。”
山狗子走进列娟娟,把根旁没有除到的小细草拔掉,列娟娟也不说话。
山狗子说她听,山狗子问她时才答话。
山根感觉没意思,拍去手上的土看列娟娟除草。
三十岁多的列娟娟正是丰满有风韵的时候,山狗子又色心沸腾起来,忘了几天前受的荆刑,身上的伤疤和脸上的伤疤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但列娟娟可不是山桃,身体壮实着呢,想强来是绝不会如愿的,说不定还会被她打上一锄头。
女人都爱听好的爱小便宜,哄得她自己脱裤子岂不更好。看着列娟娟,山狗子又想到她女儿山菊,这小妮子长得真的漂亮,有一日能干上一回才他妈的过瘾呢。
想到这,山狗子走到列娟娟身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说:
“弟妹,你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一只手链,有十一颗珠子,玻璃的,每颗玻璃珠和玉米粒一般大小,里面有红黄紫三色,看上去晶莹剔透,这种东西在城镇地摊上多的是,是小孩都不玩的东西,五毛钱就可以买一只,但在窝窝村就是稀罕物。
山狗子是用小一包烟叶从山石手里换来的。
山狗子见列娟娟喜欢,心里自然高兴,添油加醋地夸大说:
“这东西在窝窝村不敢说是宝宝,但绝对是稀罕物,戴在女人的手腕上比戴金银手镯漂亮百倍。是好几年前我偷偷去镇上花一百元钱买的,一直放到现在,从没有拿出来过。”
列娟娟对山狗子道:“别把牛吹死了,你哪来的一百元钱?”
山狗子嘿嘿笑道:“我攒几十年攒的呗。”
拉过列娟娟的左手,将她的袖子捋到肘部给她戴上,后退一步道:
“戴在娟娟手上就是漂亮,把村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了。呵呵,凡是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抱抱你的。”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列娟娟嘴里骂着但心里很高兴。
女人就爱听男人的拍马屁的奉承,把手抬起了对着太阳照照,阳光下玻璃珠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一脸笑地问:
“送我这么好的东西,你山狗子想得到什么报酬?”
208·气球
山狗子感觉饱满得像一对气球一般,即弹性十足又滑腻柔软,忍不住叫道:
“好大的一对。”
山狗子把列娟娟紧紧搂在怀里,手在她胸峰上像在水里摸鱼,又像女人和面,直撩得列娟娟身子往下瘫,嘴里不停地哼吟。
209·下山来
山新田比山狗子大一岁,他老婆列毛毛最先嫁的还是山狗子呢。后来离婚后又嫁给他的。两人都没有看见山狗子搂抱列娟娟,走进时才看见。
山新田对山狗子笑道:“呵呵,这几天在家里没有憋坏吧。”
山狗子懒理他的,没做声,列木牛说:“脸上的疤消得很快呀,狗肉好长。”
三人一路下山回村,比两个男人走路热闹多了,列娟娟问列木牛:
“木牛哥,红霞和根群小两口经过巫师的法术,一个月也过去了,现在是不是好啦?每当我想到他们小两口那事又奇怪又想笑,真是稀罕事。”
山新田接过话说:
“你臭娘们儿问事也找错人了,这事你问他的老婆山春花才好回答,木牛怎么好意思问?是他女儿又不是他儿子。”
说着话进了村,山菊提着一大把藤草从另一条路走来,看见列娟娟叫道:
“妈,你看我捉了一只啥东西。”
列娟娟和列木牛、山新田走到村口,山菊提着一小捆青草从另一条小路走来,说:
“妈,你看这是什么。”列娟娟扒开青草看看,是一对刺猬。
列木牛有两分惊奇地说:“山菊,白天你也能捉住它们?而且是一对,刺猬是夜里出来的动物,白天很难见到的,能一下子捉住两只更不容易。”
山新田也说:“是呀,若是在春天里捉住一对也正常,但现在捉着倒有两分稀奇。”
山菊问:“为什么春天里捉住一对很容易?”
列木牛笑道:“春天里刺猬发情嘛,出来的往往成对。”山菊瘪瘪嘴不再做声。
山菊“哼”一声:“我谁也不给,自己养着。”
列娟娟知道女儿的个性,说:“你还养着呢,养不了几天就把它丢在一边啦。”
山菊却说:“谁说我养不了几天?我非养得它们下了一窝小刺猬崽子不可?”
列木牛笑道:“山菊拿定的主意就一定能成。谁让你是山菊呢。”
“下一窝小刺猬有什么稀罕的。你山菊若结婚后,一下子生出两个三个娃子才稀罕带劲呢。”
二流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嘻嘻说,并弯腰扒开青草看刺猬。
山菊照屁股给他一脚,二流子伸出一只手揉揉被踢的屁股,眼睛看看刺猬道:“两只都挺肥的,山菊,给我一只,咱们分开养着,这样它们肥得更快。”
“废话。”山菊将二流子拉开道:“为什么分开养肥得更快?”
二流子嘴凑近山菊的耳朵道:“因为公的不能搞母的,所以它们就肥得快,有精华不外泄嘛。”
山菊两眼紧盯住二流子往前探出身子,二流子忙将上身往后缩,山新田见了笑道:
“山菊,二流子对你说了什么呢,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山菊道:“他二流子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列娟娟、列木牛和山新田先走了,山菊提起刺猬也要走。
二流子拉住山菊手里的草捆道:“山菊,我发现一个地方有好东西吃,你现在去不去?”山菊问:“什么好东西吃?”
山菊将装有刺猬的草捆挂在一棵树枝上,二流子说:“挂那么高,小心刺猬钻出来摔死了。”
山菊又狠骂了二流子一句后说:“你就是臭嘴,也更蠢,我把青草编得那么实,刺猬浑身又都是刺,能钻得出来吗?”
212·
窝窝村就在后山坡在半山腰上,爬到山顶也要不了几分钟。
山菊随二流子翻过山顶又走过乱草杂荆棘丛后,来到陡坡处,山菊问二流子山楂在哪里。二流子手一指笑道:
“白长了一对大眼睛,那不是吗?”
山菊对二流子说:“就这几个山楂还骗我冒着毒太阳跑来。”
二流子道:“别看就这几颗山楂,保证你能摘满一衣兜。”
二流子附和着道:“当然味道不错啦,这个地方背阴,长得慢,才更好吃,若是向阳处早就熟透落了。嘿嘿,就像你山菊,一熟了一举一动都很有味道。”
山菊不理他,将山楂一一摘下装进裤子兜里,然后对二流子说:
“拉着那两个荆刺,别刺挂着我,我要下去了。”
二流子道:“你只管下,就是掉下来我也会接住你的。”
213·山菊爬坡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菊爬上坡摘了两半衣兜山楂要下来,却没有往上爬容易。
“就是掉下来还有自己在下面呢,就是把我的脊背砸断也不会让你山菊摔伤的。”
山菊说:“你这一会倒乖起来了。”
于是她就拉着杂草乱荆一步一步踩稳往下移,移了几步二流子手接住她的一只脚,随即二流子的另一手托住山菊的的屁股,不怀好意地捏揉着;
山菊知道二流子在有意使坏,也腾不出手来揍他几拳,只好由他。
山菊的两脚刚着地,二流子两臂抱住她后腰,两手顺势伸进她的短褂子里抓住那一对丰满的东西。
二流子慢慢从山菊衣襟里抽出两手笑道:
“别乱动,这里危险。”
山菊骂道:“看你二流子个熊样子,整天一肚子坏心眼。”
二流子为山菊拉开面前的荆刺藤说:“我二流子对谁有坏心眼也不敢对山菊你有坏心眼呀,你山菊就是女鬼女神。我一百二十分尊重你,比姑奶奶还尊重呢。”
二流子为山菊扯荆开道,很是殷勤。
两人走出乱石荆丛,太阳已经在正头顶,明亮亮的越发毒辣。走不多远,二流子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橡树下说:
“好热,凉快凉快再走。”
山菊歪着头看看二流子,蹲下了,二流子忙脱下一只鞋放在一旁让山菊坐。
214·桐树叶
山菊也不客气地坐了,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山楂,二流子眼睛灵,站起来跳着一只腿,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桐树上摘了两片叶子跳回来坐下,把桐树叶放在地上,山菊就把山楂放在桐树叶子上。
“这个时候的山楂就是好吃。”
二流子拿起一颗山楂放在嘴里点着头说。
“又吹。”
山菊将吃过的山楂核砸在二流子的头上,“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你二流打过一只野猪野羊。也冤枉了你,记得十年前你好像打过一只野猪是吧?”
二流子往山菊身边坐坐,拿起一颗山楂一边慢慢吃一边盯住山菊的脸看。
山菊亦直视二流子道:
“看什么看?我脸上难得会长出一朵花来?”
二流子嘻嘻笑道:“你的脸比花好看多了,花再这么看也不能用不能吃,山菊的脸人一看心里就直直痒痒,忍不住想摸摸呢。”说完,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各捏一颗山楂伸在山菊胸前说:
“像不像山菊的那两个好东西?”
山菊一巴掌打过去,二流子忙缩回手,没打着。
山菊用手点点二流子警告道:“我告诉你别打我的坏主意,否则,我就把你二流子骟了,让你从此做不成男人。”
二流子户对山菊背影道:“山菊,你看它们在做什么?”
“你去问问列红霞和山根群,他们两人一定知道。”说完独自嘿嘿笑了。二流子也嘻嘻笑道:“你山菊会不会也能锁住男人的东西?若是那样一定很厉害,比列红霞厉害。说不定能锁上一天,哎呀,若是被山菊锁住也是一种快事。”
山菊站住踢了二流子一脚:“滚你姥姥的。都胡说啥?”
二流子本来想将山菊哄出来干好事的,但又不敢强行下手,山菊毕竟不是村里的媳妇们,先抱在怀里一摸一揉,媳妇们的身子就酥软了,瘾欲也就来了,恨不得自己扒去裤子让你干。
二流子心里骂山菊道:没尝过男人滋味的青杏子,装什么正经。心里不免有几分懊恼。
两人走到村头,山菊突然对二流子叫道:
“我挂在树枝的刺猬呢?让谁取走啦?”
二流子心里不在乎什么刺猬,望望,挂在树枝上的青草捆没有了,漫不经心地说:
“说不定是你妈出来喊你吃饭,见到了提回家了。”
山菊想想也是,忽对二流子说:“你说刺猬浑身长满刺,做那事时会不会扎着?”
二流子眼里一亮,说:“快活是硬道理,扎一下刺一下算什么。山菊你浑身就像长满刺的刺猬,你若尝到了男人的甜头,保证你天天想干一回。”
望着山菊跑走的背影,二流子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小妮子,野得越发馋人,越发让老子想上了。这样一想,忍不住唱起自己胡编的歌来:
正仰着脸眯着眼唱,迎面遇到列云朵在院前葛藤绳子上“烤伏”晒冬天的衣服、被子。
列云朵对二流子道:“看你个熊样子,又得到了什么好事啦,这样高兴?”
二流子笑道:“嫂子这么有女人味道,若跟我一家过,一夜能上五六回嫂子说舒服不舒服?”
列云朵骂道:“就你二流子瘦麻杆一样的身子,还上五六回呢,上三回就让你第二天爬不起来了。”
二流子道:“嫂子不相信,晚上我来你家试试?”
列云朵说:“行,你晚上来吧,我家的那只母狗正好发情了,需要你二流子来伺候伺候。”
“行啊。”二流子道:“我夜里就来,连嫂子和母狗一起伺候。”
二流子回到家里,天正热的时候,翻开锅看看又盖上,这样热的天做饭吃是一种受罪,喝了半瓢凉水,到隔壁山峰家,山峰一家已经吃过饭,山峰正坐在院子的大槐树下打瞌睡,两只蝉在树梢底一声高一声叫个不停。
二流子说:“山峰爷,树上这么吵你也睡得着?”
二流子常来山峰家混饭吃,特别是分到肉时,总将自己的那份提到山峰家熬了,还和山峰喝几杯酒,因此笑道:
“山峰爷说对了,我又来混爷的饭。”
二流子道:“有干饭吃就行”
进了厨房揭开锅盖,也不用碗,在水盆里洗了一下手,将锅里的干饭捏成两个拳头大小的圆砣子,一手哪一个,盖了锅盖。
走出厨房一边吃一边对山峰说:“我走啦。”
219·有女人
刚走出院,头长和山石都摇着一把扇子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杜仲树下乘凉。
头长叫住二流子说:“小套,南山坡下那块秧田里没有水了,你下午去把秧田旁的水沟的水泼到田里。”二流子问:“头长,还有谁在南山干活没有?”头长道:“几个女人在那儿封红薯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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