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茶路”申遗的几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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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7世纪到20世纪的“万里茶道”,是一条以茶叶贸易为主的古商道。中国是世界上唯一的茶叶原产地,万里茶路对于中国与西方的贸易与人文交流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万里茶路起于福建武夷山,经江西、湖南、湖北、河南、河北、山西、内蒙古,再至蒙古、俄罗斯恰克图到圣彼得堡,目前估计总长达一万三千多公里(我以为远远不止于此)。历史上的“万里茶道”一直发挥着联通欧亚大陆的作用,促进了欧亚文明的交流融合。通过这条商路,中国外销茶叶誉满欧亚大陆,万里茶路是一条与丝绸之路相媲美的国际贸易黄金商道,也是一条在中欧历史上有着重要作用的文化传播线路。
2012年6月,“万里茶路文化遗产保护研讨会”在湖北赤壁召开,发布了《赤壁倡议》,拉开了“万里茶道”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工作的序幕。2016年10月,列入国家文物局《大遗址保护“十三五”专项规划》。2017年7月 “万里茶道”沿途八省区联合编制《万里茶道(中国段)申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文本,并拟定首批遗产提名点45处,其中山西占8处,河北省5处,报送国家文物局审查。
万里茶路申遗,是一项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工程,有中国、蒙古、俄罗斯三个国家加入。这次申遗,不仅是三个国家协作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国际协作的有益探索,更是进一步深化“一带一路”的战略工程。对进一步提高中国的国际影响、促进中国茶文化和茶产业复兴和国际影响,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巨大的战略意义。
二、
河北省是全国著名的文物大省,但不是文化旅游大省,更不是文化强省,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文物品牌价值不高、文化旅游融合不够。而万里茶路申遗,为河北省一系列重要历史文物价值提升和品牌融合提供了重要历史机遇,诸如邺城古都、赵州桥、定州古城、正定古城、井陉古道、张家口堡子里、元中都、整合北京京张铁路、天津港等重要文化遗产纳入世界文化遗产提供难得机遇,是整体提升河北省文化遗产品牌的历史机遇。
毫无疑问,万里茶路不是清代才开辟的,它是在漫长的多民族交流过程中形成的,并不断延伸到欧洲,丝绸之路申遗将西安作为始点,是因为汉唐古都从长安出发,而万里茶路如果没有洛阳、邺城,北京这些古都,张库大道上的茶叶不会从天上飞过来。产于江南的中国茶叶,要经过张库大道运送到蒙古、俄罗斯,必须经过河北、山西太行山东西两麓的古代驿道、商道,而河北的邺城古都、赵州(赵州桥、柏林寺真际禅师塔纪念的从谂禅师是中国禅茶文化鼻祖、永通桥)、广府古城茶肆、正定古城阳和楼、定州古城、蔚县古城、元中都、京张铁路都是万里茶道上的重要节点。河北省应把握这次历史机遇,把分散且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万里茶路重要节点与张库大道连接起来,纳入万里茶路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让赵州桥、邺城古都、广府古城、正定古城、定州古城、蔚县古城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在申报“丝绸之路”纳入世界文化遗产的过程中,河北省申遗工作由于缺少深入的学术研究和坚实的学术支撑,已经丧失了一次的重要的历史机遇,这一次,必须靠坚实的学术支撑,把万里茶路的重要节点,纳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之中。机遇难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希望省领导高度重视申遗工程,高度重视申遗工作的学术支撑和学术基础,高度重视申遗工作有理有据。
三、
这次国家文物局发布的《万里茶路(中国段)申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河北省只列了张家口市张家口堡、大境门、察哈尔都统署、宣化古城、鸡鸣驿6处,是张家口市领导重视的结果。从河南到河北太行山前的古代茶路一处遗产点也没有。而山西省将大同市得胜口古堡群(包含得胜堡、镇羌堡、得胜口、四城堡)朔州市右玉县的杀虎口(包含杀虎堡、通顺桥、广义桥、西口古道)忻州市代县的雁门关(包含关堡、长城)、太原市迎泽区的大关帝庙、晋城市泽州县的碗子城、“羊肠坂道”题刻、晋中市榆次区的常家大院(聚兴顺茶庄)太谷县的曹家大院祁县的祁县古城(包含长裕川茶庄旧址、永聚祥茶庄旧址、大德诚茶庄旧址、大盛川茶票庄旧址、合盛元茶票庄旧址、三晋源茶票号旧址、渠家大院、何家大院)8处20多个文物点,都列入预备名录。这很容易令世界误解,似乎万里茶路只经过山西到张家口,而不经过河北省的其他地方,这显然有悖历史常识。
其实, 早在宋辽时期,江南的茶叶就经河北的宋辽边界,贸易到北方草原的北缘。北宋太平兴国二年(977年)北宋与辽朝签订茶马互市盟约。宋太宗“始令镇、定、雄、霸、沧州各置榷务,辇香药、犀象及茶,与(辽)交易”。河北东西路与辽国边界的定州、霸州、雄州、莫州、沧州,就是茶马互市之地。《文献通考》卷18《征榷考五·榷茶》披露:“凡茶入官以轻估,其出以重估,县官之利甚博,而商贾转致西北,……其利又特厚”。元代江南的茶叶沿着大运河从通州经通惠河进入元大都,再通过元朝的驿道输送到元中都、元上都一直到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和远东地区。
马克思在《资本流通的过程》中,详细记录了中国到俄罗斯恰克图的茶叶之路:“经陆路运到恰克图出售的茶叶,大部分是用船直接从汉口顺扬子江运到上海的,小部分是从福州和广州运到上海的;但是较大部分的茶叶是在广州东北的福建省收来的。……沿江到上海。在这里把茶叶再装上更大的船只,这些船只除其他货载外,装载1500箱茶叶。这些船只离开上海,沿着海岸航行到天津,在天气好的时候,大约要15天才能到达。在天津,又把茶叶装在较小的约能载200箱的船上。它们沿白河(今香河县运河)经过10天到达离北京约22俄里的通县。从那里茶叶继续由陆路用骆驼和牛车运抵边防要塞长城边上的张家口(或口外),距离约252俄里,再从那里经过草原,或沙漠,大戈壁,越过1282俄里到达恰克图。茶叶从福建省运抵恰克图,根据不同情况需要2—3个月之久。大家知道,位于俄国和中国边界上的恰克图和买卖城是茶叶商队贸易的中心。”
所以,万里茶路不是从张家口起步的,在河北自古就包括陆路和水路运输的古道,陆路古道就是隋唐以来,经邺城、广府古城、邢台古城、赵州桥、正定古城、定州古城、蔚县古城、到达张家口。而水路是经过大运河运到通州。清代以来,水路主要是海运经天津港、白河到通州。而清代修筑的京张铁路是近代万里茶路最具代表性的工业遗产,也应纳入万里茶路河北段遗产点。
真诚希望河北省把握这次历史机遇,把古代南北交通驿道、商道上的重要历史文化遗产,通过万里茶路串联起来,一并纳入“万里茶路”申遗系列,让那些辉煌的历史遗迹重新走向世界,让早就应该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河北文物实至名归,成为具有世界影响的文化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