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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照在姑娘房上
李朝德
姑娘房的故事,是一叠由现实流向永恒的浪漫故事。
姑娘房的故事,是一段韶华倾负,爱也幽幽,恨也悠悠的故事!
彝家山寨,山高路远。
在彝家的传统中,大多在离村寨不远的地方都建有姑娘房。姑娘房成了外界最为神秘也最为向往的地方,如果你到彝家山寨,总会有人半开玩笑半调侃地问:串姑娘房去了没有?接下来就是坏坏地笑。
殊不知,姑娘房不是随便可以串的,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姑娘房因为不为外人所知,长期以来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更加令人着迷与憧憬。这也不难理解,在云南,即便不是彝族,不是少数民族,但几乎人人都知道姑娘房,但却很少有人真正了解,更很少有人走进过姑娘房。对于姑娘房,听过的传说和版本很多,但都只是个模糊的印象,大概的印象是姑娘房与浪漫和爱情相关。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但这丝毫不阻碍大家对姑娘房的向往与猜想,闭上眼睛可以想象的浪漫场景是:一轮淡黄色的月亮从黛色的山脊升起,劳动喧闹了一天的彝族村寨安静下来,薄薄的雾气在青色的瓦面上袅袅飘荡,年轻的姑娘小伙在村寨边的场子上唱歌跳舞,歌声由嘹亮而低沉,月光由淡黄到明亮,照过屋顶,走过树梢。繁茂的枝叶间筛下斑驳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彝家的姑娘房上。彝家小伙、姑娘双双成对,牵手步入姑娘房,整个打歌场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姑娘房中的窃窃私语,浅言轻笑……
对于从未经历过,也未深入了解过姑娘房的人来说,对于姑娘房恐怕只有这点有限的想象空间了。
彝家的姑娘房到底是什么样?干什么用的呢?
姑娘房,也称公房,姑娘房彝语称“移堵嘿”。“移堵”汉意为“睡处”;“嘿”汉意为“房”;全句汉意为“睡处房”。但这样的“睡处房”是特指未婚女青年睡处。有的地方又称“闹房”、“公房”、“草棚楼”等。婚前,公房就是男女未婚青年幽会和娱乐的地方,是彝族未婚青年的乐园,是专供未婚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场所。楚雄南华这里的彝族姑娘长到十三岁时,举行成年仪式后,就要离开父母,搬到姑娘房去住,白天回家干活,晚上就在姑娘房绩麻纺线、挑花绣朵。姑娘房里一般搭有多张床铺,搭床时一张连着一张,一间房子里有三、五张床是常事。到节日、会日、跳歌日及外村外姓未婚青年到本村时,由中介人(男女均可)介绍小伙子同宿睡在床上谈,为男女一对一,二人一同和衣而睡,谈情说爱;几对男女青年同在一房,互不见怪,无拘无束;但是按照彝族传统规矩,姑娘小伙同床,只能动口,而决不能有其它动作。青年男女社交娱乐,交流思想感情都在姑娘房中。双方情投意合后,向父母报告,请媒人说亲。有些地方姑娘出嫁也从姑娘房出发,伴娘们一齐唱哭嫁歌,在歌声中结束自己的姑娘时代,走向婚姻。
有趣的是,除了姑娘房,彝族部分地区还有小伙子房,小伙子房是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人家会准备离家长稍远的房子给儿子住,儿子可以约年龄相当的同伴共享受,吹牛闲聊,谈谈姑娘,夜里无聊时,也会相约去烧蜂或狩猎。小伙子房类似姑娘房,但在节庆、赶会、跳歌时却空着,这时小伙子都串姑娘房去了。可见,小伙子房只是小伙间交流玩乐的场所,并不具备谈情说爱的功能。
为什么会有姑娘房呢?一种说法是彝族人认为在家中谈情说爱是不礼貌的。姑娘大了,情窦初开,应该有个单独私密的场所与心仪的小伙子交往。毕竟作为普通家庭,女儿大多数时间可能要随着父母做些活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儿一般天天与父母相伴,很少有自己独立的时间与空间,所以诗歌上描绘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情调现实中其实很少。年青男女互生爱慕之心,黄昏后,人约到哪里去,毕竟也是个问题。房前屋后,花前月下,毕竟不如有个专门的场所让人放心和踏实,所以就有了姑娘房。
另一种说法是,“姑娘房”
是母系社会“走婚制”的遗迹,与云南丽江摩梭族的走婚习俗有些相似。姑娘们白天各回各家,跟父母劳作生活,晚饭后都到姑娘房里。半个世纪以前一般用柴火照明,姑娘、小伙映着火光在姑娘房里自由自在地聊天和弹琴吹箫。交往得差不多,姑娘也会把男方带回家里,有些男方在女方这边一住就是好几天,白天男青年随女方回家砍柴,放牧、干农活,晚上又随女青年回家住宿,女方父母也会招待男青年吃喝,对于他们的感情不加干涉听任其便。男方提亲,女方可以拒绝。无论哪方不愿意,都只有等到下一次跳歌会上或者其他场合上再另作选择。
两种说法都有其道理,都充分体现了对个体、对爱情的尊重。彝族,本就是一个开放而热情奔放、率真直白的民族,这从他们对火的崇拜与祝酒歌中可以体验出,“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呢噶!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呢噶!不来么就说不来呢话,莫让阿妹干等着!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呢噶!阿表妹、阿表妹,你要来呢噶!不来么就说不来呢话,莫让阿哥干等着!”这首歌在整个楚雄州都流传广泛。
这样的一个民族对爱情的态度自然也是直白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姑娘房充分给了彝家儿女爱与不爱的选择权。姑娘房存在的时间很长,谁也不能准确说出到底什么时候就有姑娘房了,只是说代代相传至少已几百年,可见,在婚姻制度还封建的年代,彝族的姑娘房就存在了。从横向来对比,对于传统封建的婚姻制度而言,姑娘房无疑是爱情与婚姻的幸福房,无数彝家儿女,在姑娘房中同被而盖,相拥相偎,互倾爱慕,互诉衷情,从而相伴到老,续写了一个个爱情不老的神话。
相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制度,这无疑是人性和进步的。在森严的等级制度和封建礼教影响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爱情婚姻制度不尊重当事人的意愿,酿成了不少爱情悲剧。最为著名的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的父亲非要把女儿嫁给富有的马文才,置女儿的幸福于不顾。最后祝英台在嫁给马家途中,跳坟自尽,死后化作两只蝴蝶,翩翩飞舞,让人感叹万分。即便是婚后,父母的力量仍然左右着儿女的婚姻幸福,所以有《孔雀东南飞》在反抗封建礼教无效的情况下,刘兰芝投水而死,焦仲卿最后也只有“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不单汉族在旧社会屡屡发生殉情的悲剧。在旧社会,在云南很多少数民族地区,由于婚姻的不自由,殉情时有发生,比如丽江纳西族的分支纳若,纳若在旧社会实行的是包办婚姻制,婚姻制度是非常严格的。父母之命永远不能违背,因此在纳西族分支纳若当中出现了这样一种风气:相爱的男女双方纷纷殉情。所谓的殉情就是,相爱的男女双方相约到一个美丽的地方,一起吃上一顿好吃的饭菜,然后双双自尽。他们认为,他们死后灵魂就可以在一个神奇的国度“玉龙第三国”在一起过上没有忧伤没有烦恼的生活。这种殉情的风俗一直延续到20世纪60年代,纳西族先人的勇敢和坚忍不屈,无数悲情壮烈儿女的牺牲才换来了今天我们纳西族儿女的婚姻自由。
彝族能为自己女儿单独建盖姑娘房,充分体现了父母对儿女的尊重与关爱。个人认为,姑娘房虽然是走婚制的遗迹,但却不是落后与闭塞的代名词,姑娘房的存在,奠定了彝族人婚姻幸福美满的基础,避免了父母粗暴干涉或者草率成婚而酿成的婚姻悲剧。
姑娘房是自由和开放的,在没有谈婚论嫁之前,姑娘可以随意与她钟意的小伙子交往,小伙也可以随意串不同的姑娘,父母听之任之,视而不见。
据楚雄州南华县的彝族、原县民族局副局长罗宗贤介绍,一般来说,彝族小伙的恋爱是比较自由的,姑娘小伙认识一般有通过几个途径。一是在跳歌场上,姑娘小伙子在月亮清亮的晚上,在彝家山寨旁边的跳歌场上,尽情唱歌跳舞,如有中意的人,互相倾慕,通过歌舞表达自己的感情,暗暗约定一起回姑娘房继续交往。另一种是赶街时候,几个村寨的人到附近的乡镇上赶集,赶集的日子也是彝家姑娘、小伙节日盛装的时候,他们梳洗得干干净净,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姑娘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小伙也把自己整理得精精神神。这时,如有自己心仪的姑娘或者小伙,他们往往会通过眉目、言语、歌舞等来传情,小伙可以表达自己的爱意,但这主动权不在小伙手里,往往要需要一个介绍人,如果姑娘也有意,就会委托身边熟识的伙伴,通过第三方问小伙,愿不愿意与她串姑娘房,算是姑娘正式发出邀请,小伙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一般来说,姑娘在没有通过第三方发出邀请时,小伙子是不能自己冒失地当面提出交往要求的。但可以通过歌声及吹箫弹琴来表达自己的爱意,如彝族歌中唱到:
什么日子来相会,欢乐会上来相会。
有心不怕路途远,千里路上来相会。
小小三弦来领路,妹跟郎来郎跟弦。
你遇我来我遇你,妹妹你我同回去。
还有一种交往的途径,外地、外乡的小伙子到村寨串亲戚办事情,如果当地的姑娘看中了该小伙,姑娘也会通过第三方,比如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亲戚等直接向小伙子提出邀请,问该小伙是否愿意晚上去串姑娘房。罗宗贤说,外村外姓的未婚青年到本村时,由中介人(男女均可)介绍小伙子同宿,男女二人同床合衣而睡,谈情说爱,嬉笑打闹,毫无拘束,很是浪漫自由。
当然,在现实中,也还有其他相识和交往的途径,但无论哪一种,在楚雄南华一带的彝族,串姑娘房的主动权都是掌握在姑娘一方的手里。
女儿是父母的心尖尖,婚姻大事关系到儿女一辈子的幸福,女儿与什么样的人交往,父母虽然不能干涉,但总是记挂在心头,父母不能露面,只能从姑娘房门缝中偷看。女儿带回小伙子,或者有人到姑娘房愿意与女儿交往,父母会认为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姑娘房中来往的小伙子越多、越热闹,说明姑娘的人缘好,喜欢女儿的人多,魅力也就越大,做父母的面子也就越有光彩。同样,小伙子如果有姑娘邀请去串姑娘房,父母也很是高兴,如果跳歌会上没有姑娘邀请,自己只身回来,父母会觉得很没有面子。特别是女儿带回小伙到家里,女方的父母一般都会做好饭菜给未来的准女婿。两人交往的时间长,关系逐步确立,到了两人情投意合,正式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父母也只会提出建议,而不会粗暴干涉,但是否需要媒妁之言呢?
婚姻向来都是人生大事,彝族也需要媒妁之言。在楚雄南华的罗鲁村的彝族文化陈列馆,姑娘房里贴着这么一副当地的歌谣: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
请个媒人想说你,不知媒人要请谁。
千万莫请表兄弟,表兄表弟白话多。
请个大舅来做媒,不知小妹给合心。
要请大舅合妹心,你家大舅爱什么。
本家大舅爱一样,从小大舅爱骑马。
什么日子你放媒,大哥出来接小马。
据当地人介绍,以前彝族盛行姑舅表优先婚 ,即姑舅表兄弟姐妹有优先婚配的权利。姑娘出嫁, 要先嫁给舅舅家的儿子,
如果舅舅家恰巧有一个儿子婚姻大事没着落,舅舅就会反对外甥女的选择,理由就是“你表兄弟还没结婚呐”。一句话,可能就僵住了。当然,现在这样的习俗基本上没有了,只有在少数落后闭塞的村庄才有。“千万莫请表兄弟,表兄表弟白话多。”就是怕姑娘的表兄弟看上自己心爱的姑娘,故意说白话(假话)搅黄了婚事。这些歌谣,直白生动有趣,让人忍俊不禁。
罗宗贤回忆说,自己第一次串姑娘房是15岁,是被在一起玩的伙伴叫去的。当然,那两个伙伴一个19岁,一个20岁,都已经懂得男女间的情事,只有他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要去串姑娘房,让他有些害怕。他怯懦地说自己没有姑娘,伙伴大包大揽地说已经给他找好了,到时候会有人介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进了姑娘房后,两个伙伴都有自己的姑娘,有说有笑很是欢乐。与小伙伴相会的姑娘介绍了自己的同伴给自己,让他们自由交往,可自己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夜深了,其他人成双成对相拥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屋子里黑乎乎的,只能听见姑娘小伙的笑声和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亮瓦里投下的月光照在姑娘房的被子上,本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可气的是自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哈欠连连,不多久竟然在姑娘的怀抱里沉沉地睡着了。罗宗贤说第一次串姑娘房的经历至今想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南华县五街镇的另一位彝族老大爷也向我们讲述了自己第一次串姑娘房的经历。他说当时自己与几个小伙伴受邀去串姑娘房,起初很是拘束,几个人在姑娘房里唱歌、聊天已经很晚了,周围安静得连狗都没有了叫声,柴火已经熄灭,其他伙伴都与自己心爱的姑娘睡了,但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办,突然坐在他对面的姑娘说:“要不你回去了得了”。他当时没有听出姑娘言语中的娇嗔与责怪,还以为是真的要撵他走,很是难过,深更半夜怎么回去啊?!他含着泪,走出姑娘房,“撵”他回去的姑娘也偷偷跟了出来走在他身后,走了一段,姑娘突然狠狠地拧着他的背脊,疼得他嘴里丝丝冒冷气。正想生气,回过头来,明亮的月光下,却发现这姑娘也是满眼泪水,一副委屈样。姑娘低着头指了指刚才走出的姑娘房,他这才明白刚才是叫他回去并不是真要撵他走,掐他背脊是姑娘怪他笨和木,没有听出言语间的意思是这么晚了还不与她睡觉。所以,两人趁着夜月,悄悄又回到了姑娘房一起睡觉。
早上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约定了下次相会的时间。但有一个伙伴姑娘没有告诉他下次相会的时间,小伙子很是沮丧,意味着姑娘没有看中他,意味中双方都可以重新选择。再下次约会,又有两个小伙伴带着难过的心情离开了。只有他一直与这姑娘相约,并最终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一个小伙子可串几十个姑娘,一个姑娘也可接待几十个小伙。 “至今想来,串姑娘房实在是太浪漫了!那种感觉真好!”
至今很多人都在都感叹自己年轻时候串姑娘房的经历。
对于彝家儿女来说,对于老一辈或是中年一辈来说,也许,他们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串姑娘房了。
现在,南华一带,部分村寨边也还建有姑娘房。部分景区,比如咪依鲁风情谷、罗鲁村彝族文化陈列馆等都还有姑娘房。当地人说,除少数偏远的村寨还保留这习俗外,姑娘房虽有,但基本上都是摆设,没有姑娘,也没有小伙子。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年青人都各有各的事情,哪里还有人闲着去串姑娘房呢?
月亮还是原来的月亮,清澈透亮的月光洒在偌大的跳歌场上,但跳歌场空无一人,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光顾了,姑娘房也是蛛丝网结,姑娘房的床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年青的一代在忙着学习、忙着打工,姑娘房成了一代人的回忆。“再说,现在的人谈恋爱都用不到姑娘房了,直接用手机约。很是直接与简单,合得来,出来见见;合不来,挂了电话不再联系就是了。”南华当地人从很久没有人光顾的姑娘房中边搬长条板凳边说。我凑着头看,里面已经堆了一些生活的杂物,有桌子、凳子等生活用具,占去了大半个空间,姑娘房的几张床被挪到了墙角很小的一个空间里,灰尘满面,满面尘灰。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当地人大度地说。
这在以前,结了婚的人无论男女是不能迈进姑娘房的,这是除两人可以同被而眠而又不能越雷池半步的另一条严格的禁忌。现在姑娘房早已经没姑娘,“公房”变成“空房”,成为一种记忆、一种符号。当然,作为空房与景点的姑娘房来说,迈进姑娘房去参观也就不是什么犯禁忌的事情。听说作家于坚在罗鲁村深入生活创作时,没有住处,也曾在简陋的姑娘房里住了几天。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迈步进入姑娘房,想象里面的故事:同盖一被却能洁身自好,年青的男女映着月光,隐约可见彼此年青充满活力的脸,相拥相抱窃窃私语,互诉衷肠到天亮,或洒下愉快无忧无虑的笑声,或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一刻双双流下激动和幸福的泪水。吹箫谈琴,唱合应答,因为有了姑娘房,一切都有了去处,一切都有了归宿,一代代人从这里走进又走出,黑了青丝白了头发。
这一切只与纯真的爱情有关,这一切只与春春年少有关,两个年青的心贴近时,砰砰跳动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月亮只下的姑娘房安之若素地伫立在村寨旁。
现在,手机,电话、短信、微信、飞信等约会简单明了,单刀直入就可以谈起恋爱;年青一代也不再到跳歌场跳舞对歌,空闲时间,大多喜欢坐在家里看电视,里面五彩缤纷,乐呵呵地笑笑,痴痴地看着里面的花花世界,足于让年青一代足不出户。
就这样,跳歌场空了,姑娘房也空了。
在电话、网络高速发展的信息爱情时代,谈与不谈,爱与不爱干脆直接,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分分秒秒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谈一场爱情,就像拉开架势去谈一笔生意。对姑娘房怀念的心情,就像我们翻出自己年青时咬破笔头写的一封情书,左涂右改,字斟句酌,生怕词不达意不能表达出自己当时的心情,而后在惶恐、胆怯、期盼、焦虑与漫长的等待中折磨度过,若干年后,面对当年那象征着自己年青与爱情的泛黄纸张,足于让我们泪流满面。也许,这样的飙泪不为谁,只是为那个年代与过往流淌的时光而已。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信息时代,这样为难自己折磨自己的爱情少之又少。
没有了姑娘房的房子,心是空的。花飞花期止,人去房中空,万端心事都只能将过往岁月化为空指弹。
对姑娘房的怀念,不管风月,只关爱情。
对姑娘房的怀念,也是对永不轮回青春的祭奠。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爱过,也曾经年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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