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静王,林黛玉从怒骂到欣赏,折射了什么?【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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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北静王,林黛玉从怒骂到欣赏,折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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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水溶,前八十回正面出场仅一次:十四回路祭可卿亡灵,于大轿内会见了“衔玉而诞”的贾府公子。此后直到一百零五回,才又救星似地奉旨出现在正遭查抄的贾府。
情节上如此大的间隔空档,是靠鹡鸰串、茜香罗、玉针蓑衣、金藤箬笠、仿制“通灵宝玉”等道具的来龙去脉,从暗线上予以补缀连结,才使得这一形象有了一定程度的连贯性、整体性。
若单从所占篇幅的比例看,北静王虽然满面春风,雍容华贵,礼仪周到,热情有度,有较强的可感性,却并非《红楼梦》中的要紧角色。
但如果将有关其人明暗线上的内容片段对接梳理,再将他与宝玉等抒情型人物的内心“情意丛”及其人生价值观分析对看,则北静王又远非无关紧要的过场人物。
北静王正值弱冠年华,长宝玉六、七岁。他“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再配以“净白簪缨银翅王帽,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真个朗如玉山,清如秋水。
“今日”设棚路祭,不避四王中他人不曾亲祭之嫌,独他完了朝务,换妆乘轿鸣锣张伞而来,自谓其祖与贾氏祖上有“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的世交之故。
寒喧一完,即问贾政“哪一位是衔玉而诞者?久欲得一见为快,今日一定在此。何不请来”,语气态度之热诚恳切,不容托故推诿。
连声夸赞中,北静王又讨玉看拭。“一面极口称奇,一面理顺了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又携手问宝玉几岁,现读何书……”欣赏了宝玉的仪表应对之后,水溶向贾政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只是一件,令郎如此资质……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内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之颇聚。令郎常去会会谈谈,则学问可以日进矣。”
接着又解腕上念珠一串相赠,“此系圣上所赐鹡鸰念珠一串,权为敬贺之礼”,盛情笃意溢于言表。
看得出,北静王此行是有备而来。要结识宝玉,首先必须跨越“王爷”与“无职外男”之间森严的等级界限,这有可能引发种种猜忌和非议;其次还必须抹平非同龄人冒昧交往的唐突痕迹。故尔,他采取了藏主露宾的相邀方式——“学问日进”,这是封建正统所期盼的最佳交友效果,是世俗社会最乐于接受的内容。明以学业相邀,实则借此结识宝玉以偿夙愿。
那么,路祭亡灵与相识宝玉何轻何重、何宾何主,自然不言自明了!贵如王爷者水溶不避嫌疑亲祭贾府孙媳之灵的最直接的目的,当是结识宝玉。
以下,北静王虽未正面登场亮相,但其动态的信息,却通过条条暗线次第传来。
十六回,黛玉自扬州奔丧归来,宝玉将北静王所赠那挂鹡鸰香串珍重地转送黛玉,作为最能代表久别心意的礼物:黛玉离京的这段时日,宝玉能结识北静王,这在他的直感生活中,自然是值得欣喜激动的幸事,自然应即刻告知林妹妹并与她共享。
二十八回宝玉初会蒋玉菡,对方解茜香罗汗巾相赠,并言“昨日北静王给的……”。
四十三回,宝玉私自祭奠金钏于郊野,却以去北静王府为由,搪塞老太太的诘问。为了与身著素妆,去来肃穆哀伤的神情相符合,他编造了足以让合府人等深信不疑的逼真细节:“北静王的一个爱妾殁了,今日给他道恼去。我见他哭的那样,不好撇下他就回来,所以多待了一会子”。
四十五回,雨夜访探潇湘馆,宝玉身著金藤箬笠、玉针蓑衣和沙棠木屐,说“这三样都是北静王送的。他间常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
八十五回又为宝玉仿制“宝玉”一块……
将这些有关北静王的情节对接梳理,可作如下推论:
1、宝玉与北静王的关系,在北静王当日(路谒时)所擎起的“学问可以日进”的正统大旗掩护下,一步一步沿着“师友之义”的既定目标健康发展。去北府常与北静王倾心聚谈,已成了“过了明路”的合府上下无由拦阻的例规,北静王成了宝玉遮掩某些越规行为的保护伞。
2、从蔑称“臭男人”到欣赏“十分细致轻巧”的箬笠蓑衣,由不理解到默认其雅人深致,黛玉对北静王的这种态度变化,折射出的是宝、北二人关系已发展到精神契合的高层境界的事实——黛玉的态度变化是这种“事实”影响所及。
3、透露了北静王在官场公务背后,展露的是其抒情型人格的本来面目:致力于将生活艺术化,以高雅闲适的心性去追求生活的诗境情调。有了来自王室之人的引导与认同,宝玉“富贵闲人”“爱博而心劳”的“情种”个性越发“发扬光大”,有恃无恐了。“夜探潇湘馆”时,箬笠、蓑衣和木屐的一反贵族俗念的着装,及其欣喜得意的神态,加上不无夸饰的答辞,从中不难看出北静王的生活情调对宝玉个性发展所起的导引示范作用。
4、依照万物依类别相互聚合的自然法则,北静王上述“寒第”“颇聚”之“高人”应多为这类抒情型人格。北静王以“才貌俱全,风流跌宕”赢得了天下同类的赞誉,堪称这个群体当之无愧的精神领袖。
5、北静王新近又结识了蒋玉菡,并赠以茜香罗汗巾,从琪官“昨日北静王给的,今日才上身,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的字里行间显现出的珍视礼物,敬重北静王人品的景况看,他们的交往充满了真诚的双向度的挚爱,充满了双向度的敬慕与尊重。这与明清时以养戏子玩娈童为时尚的淫糜腐朽之风有着本质的区别。关于这一点,只需对翻看一下薛蟠、忠顺王爷、贾珍、贾琏、邢大舅的不堪丑态,二者区别便不言自明。
后四十回中,又有北静王奉旨赶往正遭查抄的贾府,制止赵堂官在执行查抄公务中趁混作乱大打出手,竭力保护贾府免遭毁灭性重创的描写。他当众连声问讯“政老、宝玉现在何处?”“脸上大有不忍之色”……这等心迹外露、感情外泄的言行,显然是官场大忌,毫无理性涵养可言。
这不仅与事体身份大不相谐,且极可能欲益反损,招致大祸。算来此时已有25岁左右的北静王涉足宦海也有些时日了,官场上沉稳矜持、秘而不宣甚至落井下石的把戏理应对他的性情有所影响,为什么在虎视眈眈森严恐怖的查抄现场,仍有如此稚嫩、不避嫌疑的举止呢?从文本提供的情节推论,北静王甘冒风险护持贾府,也是冲着宝玉的情分而来,是其“情种”个性的必然。他就是贾宝玉的精神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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